现在是早上十点半,迟到。
依旧抱持着反正迟到三分鐘跟迟到三小时都是迟到的欠揍心态,我跳起来之后还是屈服于懒虫,躺回床上滑手机。
昨天晚上传出去的讯息,齐展的回覆我现在才点开。
「骗人。」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想拿手机敲碎自己的脑袋,原来齐展早就看出来了,我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猜个没完,果然是白痴。
本来想已读他,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所以我只回了,「嘖。」
坏学生不愧是坏学生,不乱何时何地都是秒回,就算现在是上课时间也无妨,「上课用手机。」
「在家啦。」
然后我被他已读了。
虽然这其实没什么,可是被已读的感觉还是不太爽,所以我又鑽进被子里,想要乾脆下午再去学校上课就好。
对被窝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我,过没几分鐘又进入梦乡。
在朦胧之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按门铃,门口那儿传来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我低吼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
我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干嘛?」
站在门口那人先是傻住,然后狂笑了起来。
我用力睁开眼睛,发现站在我家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超级大变态。
「好可爱。」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对我发表这样的评价。
齐展狂笑着扒乱我早就已经是鸟巢的头发,可能是起床呆,我又没把他的手拨开。
对变态来说,不得寸进尺有违人生哲理,于是他又捧着我的脸开始揉揉捏捏,我皱着眉头想把脸从他手中抽回。
经过一番挣扎,那个变态现在坐在我的床上。
「你是变态吗?竟然抱着我的外套睡觉。」他嘖嘖两声,在浴室刷牙的我探出头来比他一个中指。
不知道谁才是变态齁。
我在浴室里东摸西摸了好一阵子,突然注意到,齐展似乎从被我比中指之后就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安静得像是被鬼打到。
我迅速穿好制服,将东西归位之后衝出浴室。
没想到,那个大变态居然抱着我的棉被躺在我床上睡着了。
「谁才是变态......」我扶额,走到床边推了推他,「欸。」
谁知道他大概是铁了心要睡觉,把我的手拨开之后还叫我闭嘴。
「喂,你这个大变态给我起来啦。」我像是报仇一般伸手摘掉他的眼镜,顺边捏了捏他的脸颊,嗯,皮肤还不错。
可我却在下一秒领悟到变态的究极真意。
他用力拉过我的手,我毫无招架之力的就落到他怀里。
「你这变态给我放开啊。」我挣扎着,那个变态,那个超级无敌大变态,居然用他的腿把我夹住。
被他这样固定着,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内心纠结一下决定随他去了。
我看他应该是真的睡着了,他的呼吸平稳,拿掉眼镜的他眼睫毛简直长得不像话,不说根本看不出来他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老大。
齐展的每个呼吸都吐在我的脸上,我想躲也没地方躲。
过不了多久,睡意彷彿会传染一般,有股安心感,我就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当我再一次惊醒,已经是下午一点。
「早安。」然后那个变态已经醒了,笑嘻嘻地跟我说早安。
「不早了。」
我想从床上爬起来,那个变态却死不放手。
叹口气,我睨他一眼,「干嘛?」
他瞇起眼笑了,像隻狐狸,我被他紧紧盯着,忍不住红了脸。
「我怀里好睡吗?」他问。
我想找个地洞鑽的心情又再次出现,想把脸埋进枕头里,转过去才发现我的枕头就是他的手臂。
齐展笑得像神经病,我不知道要看哪里,只好再转一百八十度看着天花板。
我居然在变态的怀里睡得这么香,顏咏荷,你是病了是不是?还病得不轻!
「要去上课没?」他问,语中还带着笑意。
我倏地从他怀中爬出来,「走了啦,都迟到了。」
「这时间早就不是迟到的问题了。」他跟着起身,好像这里就是他家一样,弯下腰拿起我的书包,顺手抄起我床上的那件,他的外套,把它丢给我。
「干嘛?」我问,啊就他的还丢给我干嘛?
齐展露出看白痴的眼神,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看我,「就跟你说骑机车会冷,就算天还亮着也一样。」
说完,他走到我身后,我狐疑地看着他,他直接把外套晾在我身后,不容我拒绝的要我穿上它。
「我自己有外套啊。」我咕噥着,还是很窝囊的照他的意思穿上。
「叫你穿着就穿着。」他收起笑意,我差点忘记他是黑道老大,随便一个命令就让人失去反击的能力,我摸摸鼻子没再说什么。
在我锁门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机车上等我,他将我的书包掛在机车前面,自己虽然穿着制服却没打算要上课的样子,不见他书包的踪影。
他将我昨晚戴的安全帽递给我,我伸手要跟他拿书包。
「噢。」他却在我伸出去的掌心打了一下,我被他吓到,叫了出来。
「走了啦。」齐展催促着我,完全无视我刚刚跟他要书包这件事。
从我家到学校的距离不算太远,平常搭校车大概二十分鐘,可是我现在是坐齐展的机车上学,没有红灯的这一段路大概预估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
我这才终于确定他昨天肯定是故意沿路停红灯,大变态肯定是要趁机偷摸我的手,思及此,我又想打他,可是又想到齐展的大地雷就是在他骑车的时候打他,我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