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赶了几天的路,步雪虔相当疲累,不过还好,最让她疲倦的,是要习惯和怜漪公主之间的相处模式。
第一,就算再早起来,步雪虔依然在这几天之内没有一天是比怜漪公主早起的,最后她选择放松了,只要在公主临睡前规定第二天出发的时辰前起床就可以了,但还是很早。
第二,她身为贴身女护卫,可怜漪公主却不肯给她服侍,甚么都亲自来,还规要与她同桌吃饭,每一顿饭都被怜漪餵到很饱,才几天我觉得自己长了不少的肉。步雪虔感觉到自己在怜漪公主看来是不是一个根本是拖慢她的柔弱女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晚上要在荒野中的破庙休息时,怜漪公主被火堆照亮的三七脸的轮廓,十分像冷大哥……让她情不自禁会一路瞪视她那张相似的脸容。而且怜漪公主不知道为甚么总避开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刚巧,火堆劈啪的响了一声,拉回了步雪虔又一次被勾了过去的目光,那火堆火红热烫,把她的脸也弄得烫烫的……怎么连心跳也被烫快了?
「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男子。」步雪虔禁不住脱口而出,一双火堆光茫映进去的眸子,在悄然的夜幕之下,显得格有朦胧之美。
翻着烤鸡的手腕停了一停,心头翻滚起伏,难以言喻,漪箔假装与她间话家常,不在意的问:「谁?那他……现在在哪里了……」连她自己也心虚了,把话说得相当无力。
步雪虔双手托腮,仰望万天的星河,语调黯然的说:「他失踪了。」六年她打听来的消息都是冷大哥被水龙捲捲走,可一直没找到他的尸体,即使几乎九成的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可步雪虔深信冷瀟只是失踪了。
失踪?漪箔眸茫复杂的瞅看着罩住淡淡愁眉的小步,你寧愿小步相信“冷大哥”已经死掉的消息。「何以见得他失踪了?」
小步仍旧仰望星光闪闪的天边,突然问:「你相信星宿命理的吗?公主……对不起,漪箔。」在漪箔不悦的皱眉之下,她马上改口,也是在一路之上她改不了口的习惯。
漪箔挑高了眉,微微点了点头也学她抬头看向星河天际道:「相信吧……」不由得她不去相信的,她的经歷就是莫名其妙的命中注定。
「你看到天上空有三颗很大的星星吧,曾经在偃月的时候,待在他身边的姑娘曾经说过,最闪亮的两颗星就代表了帝王与皇后的星宿,而那位姑娘说,代表他的那颗星也是很大颗,就像现在天空上那颗在鳯角星宫旁边,体形上比鳯角略小一些的星宿。」
她用小指尖像是轻碰那颗小星宿,脑海不知道在想甚么而嘴角勾起的继续说:「说真的,起初我是不相信的,对那位姑娘说的话半信半疑,而且她好像只说了一半关于他的星宿的事情,到后来……他失踪了,偃月星空上属于他的那颗星便消失了。」
「消失了?那为甚么你不相信他已经不在这世上?」漪箔有时候可以理解小翾小寒的想法,却很多时候,不解小步那份执着里面,到底是想些甚么的!
小步的眼角突然悄然落下一串泪水,声线也吵哑,忍着想哭的衝动,回答公主这条问题「曾经……曾经我也有这个念头……可太残忍了……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我竟然有寻死的想法!如果我不相信,那我至少我用那么一丝的希望活着,做我必需要做的事,等他回来。」
她的眼泪是漪箔的致命伤,身体不自觉的来到她身旁坐下,伸臂把她拥进怀里安抚。「可六年了,你还觉得他会回来吗?」
「会!因为我相信,所以在几个月前,粼水的夜空突然在某一天出现了这颗星宿!就是鳯角星宿旁的那颗,我相信是他!他回来了!而且我觉得他就在这个国家里面!」步雪虔放软了身躯,公主的怀抱异常的温暖,她身上很香,很好闻,也让人安心,和冷大哥的……真的有点相似。
噫?
当小步冷静下来之后,用袖子抹去泪痕,离开漪箔的怀抱,抬头不解的问:「公主,你怎知道我等了六年……」
六年,那么准确的年月。
漪箔心口一窒,她那副疑问的表情使她脑袋空白,最后只好转移她的视线,装生气的双手捏她脸颊,气愤的说:「我说过甚么!不可以叫我公主!我要好好调教你才行!」
「啊……对不起……公主……」她又叫错了,换来的是漪箔更加放肆的拉扯捏搓。「漪箔,是漪箔!我记住了,别再捏了,很痛!」
「好,罚你马上给我练习,朗读一百次。」漪箔心虚的回去她刚才翻鱼的位置,把早已烤好的鱼从焦叶当中拿出来,分了一半给小步。
在吃鱼的时候,步雪虔被迫吃一口就得叫“漪箔”一次,这招有点效用,她真的有点叫习惯了。晚餐之后,她们两人去了附近的水源擦身,回来后便睡在火堆旁,累极的漪箔很快就熟睡了。
寧静只有风声和小动物吱吱叫声之下,步雪虔挡起半身,看向对面已熟睡的漪箔……这个角度,也很像冷大哥,最奇怪的是,她怎可能知道她等了冷大哥六年呢?
到底怜漪公主是甚么人?涟帝和皇后怎么突然公告天下要收这位姑娘当乾女儿?还取命“怜”,谁都明白涟帝起这名字的用意呢。
她回想六年在偃月遇见冷大哥的种种情节,突然瞪大双眼,她记得有一夜,她被爹安排混进祥安园表演那天,有刺客刺伤了冷大哥,深夜逼近天亮前,有位好像是粼水皇后的身影能够进去当时连弦帝都不许进内房间探望冷大哥,当时她已奇怪翾姑娘与寒姑娘为甚么会给那个妇人进去的了……
后来由放四週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正脸,事后也忘记有这回事。回想起来,她现在很肯定是粼水国的依菱皇后!怎会这样?!冷大哥和漪箔还有皇后是有着甚么样的关係?
不会的,冷大哥不会是漪箔,漪箔也不会是冷大哥……不会的,不会的……
步雪虔自我催眠,但心中已有的答案让她怎睡也睡不了,看向满天的星河,独独吸引她的,是那颗闪烁万分的小星宿。
天还没亮起,步雪虔首次比漪箔早起来,其实也是她一夜未眠的结果。
火堆已经残馀零星火苗,通红通红的,她起来跑进林野间寻找一些果树,想摘点水果让漪箔起来当早点吃,配点她们包袱里的乾粮,也算是一顿不错的早点了。她轻步离开了一段距离后才使出轻功奔进森林,连佩剑也没有带上,她认为只是去摘点水果,不需要佩剑。
熟睡的漪箔过了一会儿才习惯性的从同一个时辰睁眼起来,以为会以往常一样起来便见到小步,却看到空空如也的草堆,还有那把没带上的佩剑!危机感泛起,林野间的猛兽在这段时间很爱出没找食物,以小步的功夫的确没甚么好担心的,可不知怎地,心头就是忐忑,特别她连佩剑也放下!
猛地跳起来,沿着地上的痕跡跟上去,找到小步的时候,是那么危险的情况。
虎纹漂亮如画的一隻野老虎不断舔舐唇齿,口水大滴大滴的落草地之上,它已两天没吃过东西,眼见有一隻看起来不错的食物,它当然饿疯了是不会放过的,还势在必得这隻小动物。
它把小动物逼到它认为只需张牙舞爪就能手到拿来的距离,环视四周小动物一定没路可逃,它小心翼翼的来回踱步,尖锐的虎眼从没离开过小动物身上。
步雪虔己被迫到气喘无力,加上整夜未眠和连日来都疲于奔命,如今的她,真后悔没带上她的剑!身后是悬崖,下面深不见底,没法判断,跳下去有机会会死,倒不如她放手一搏!
猛虎罢出了扑杀的完美姿势,大腿的肌理漂亮完美,可说得上是黄金比例,它用尽全力一跳,伸出的利爪满自信的认为一击必杀这隻动物。世事难料,它感觉到旁边传出强中之强的气息,马上跳开躲避那气息的逼近!
被躲开的锋利剑气砍开了猛虎身旁的那棵树,完全的一分为二,啪噠一声,震惊了整片林野,四周的小动物纷纷逃跑,来人听见了四八方面的惊吓吱吱叫声。
「漪箔?!」步雪虔惊魂未定之下,让她最震惊是漪箔刚才那一剑的威力!她曾经见过……在哪里?
「你的武功连一隻猛虎也打不过,你是怎样胜出那场比武的!」漪箔气疯了,如果她来迟一步,小步早就死在这隻猛虎的利爪和尖牙之下了!
猛虎被激怒,它以为漪箔是来抢它的食物,更何况它已饿了两天,天生动物本能要生存之下,它很快重整姿势,对漪箔低吼发出警告,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好让它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食物!
漪箔平和的目光霎时冰寒至极,半瞇的盯住猛虎的一举一动,王威不能侵犯的气焰,添上“冷姬”这名字背后冰寒冷血的魔性,不畏惧的与猛虎直视。猛虎是这一带的王者,对上这本来是她天下的王者,两王之间,单用眼神也足以要挣持很久。
最终猛虎还是太饿,决定要与这“王者”一争“天下”!
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巨掌敏捷的用力挥下,却挥了个空。漪箔已经避开它的虎掌,来到它的侧面,她行走江湖那么久,遇过不少猛兽,知道老虎的特性是眼睛只会向直线望,而只要她站在它的侧面,它便无法看清。
下一瞬间,黑耀星全黑的剑身俐落的在步雪虔的眼前刺穿了猛虎的身体,猛虎瞪大嘶吼,在漪箔拔剑后倒地痛苦的挣扎,在它挣扎动作开始减慢,虎血染红了它身上漂亮的毛,再从草丛里形成小川流向漪箔那双漂亮的绣花鞋。
漪箔挥了一挥黑耀星,光亮漆黑的剑身让它滴血不残馀在剑身之上,仍然呈现它黑色神秘之美,如它的名字一样,黑夜间,它是最亮眼的。转身看向步雪虔,她皱起眉,用指尖点住她的眉心道:「你被吓呆了?」
「不……不是。」步雪虔终于从过去的思绪中拉扯回来,纵然刚才只有一招,她很肯定是冷大哥独特的功夫。
公主到底和冷大哥的关係是甚么?!
即使是两兄妹,那轮流和五官也太过相似,还有所拥有的功夫几乎是一样的。心里十万个为甚么,她抓主漪箔的手,瞪住漪箔那双和冷大哥根本是一样总带阵阵寒的眸子问:「你……到底是谁?」
漪箔默言不语的看着她,知道小步没可能真的那么笨,刚才她出手对负猛虎的一招,小步应该会认出来的。她轻柔的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寒眸不再,换上是复杂又疼怜万分柔情深眸,她还是无法亲自说出答案。「你真的想知道吗?」
步雪虔吞嚥地点头,被她那双变调的眸子勾去了呼吸,十分像六年前冷大哥同样也对她这么凝视过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
步雪虔一直在脑中否定她拼凑出来的事实。
「很快你就会知道,再走一天一夜,应该就到竹帘山,而本公主要去竹帘山里找的人,小步你也认识的,到时候,你就清楚答案了。」漪箔收起只属于小步面前的柔情一面,冷下心房的转身背对她用公主的语调下令道:「回去吃东西就上路,你不是想快点知道答案吗?」
搁下这话,漪箔就再也不避讳的用轻功远走了。在过去的路上,她和小步一直在骑马,能避开用轻力的,她都避开,刚才也是逼不得已之下,才会使出功夫救小步一命。
留下来的小步盯住地上那动也不能动的老虎,心口颤抖,特别是看到老虎身上那个伤口,扁平俐落,就像六年前冷大哥一出手伤口都是冷完无瑕的。
她默了言,回到了那堆烧焦的柴枝,漪箔早已为她摘了点水果和烤了一条小鱼作早点。「快点吃,我们已经拖慢了。」
小步坐下来,麻目的瞅看着漪箔,看着她手中的食物,脑海空白的伸手把水果拿过来吃,密密的小口小口的吃,吃完又把烤鱼吃掉,整理一下行装,一切都在沉默寡言之间进行。
漪箔没有要逼她去确认浮出水面来的答案,也一言不发和她一起继续赶路。她没有给小步有机会休息多于一刻,骑上马上的时间比以往时间更长,几乎到了晚上,漪箔才找了到一个较适合休息的地方停下,让马儿喝水和吃东西,她和小步也各自分工合作,她去找食物,小步则收拾柴枝生火。
到了吃饱过后,漪箔倚在大树坐着,手上把玩着娘亲在出发前送她的一隻翠玉手环,摸着镶嵌在上面的冰凉翡翠,在赶路的一整天下来,说第一句话「你睡一会,时辰到了我会叫你起来出发的。」
「那公主呢?」小步小声的问。
她用公主作为称呼,漪箔知道她是故意要和她拉开距离,心好像被人捏紧一样难受,故作平淡的回她道:「我会休息,你快点睡,不会给你很多时间。」
「是……公主。」步雪虔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薄毯盖在身上,躺在枯叶堆上,身心疲累之下闭眼休息。
听见她轻柔的呼吸声,漪箔才正眼看向小步被火堆映衬的纯真脸容,年月让她添上女人独有的韵味,每个女人都是独特的,她有她女人的味道,不知道小翾和小寒又变成怎样了……
她闭目养神,一闭,就闭了三个时辰,起来的时候,漆黑的天空浓罩住她们,今天星空有点黯然,好像是有场雨要来似的。
叫醒了小步,她们又再次出发,在马匹高速奔跑之下,终于来到了竹帘山的入口,上面有警告本牌,上面写着有野兽出没。漪箔看了一眼小步后,便仰了一下下巴示意要准备进去,待小步点了点头,她便领头进去竹帘山。
前段山路还见到有人在砍竹子,他们还很好人提醒不要再往内走,要不然很容易迷路。漪簜只微笑回应却继续往前,她已心急如焚,即使一夜未眠已很疲累,但还是很想快点……
快点找到她们。
果然像那些好心人说的一样,竹子开始越来越密,而且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走进了连阳光也穿不透的如迷宫的竹林当中,苍天还嫌漪箔还不够可怜,适时之下更让已酝酿很久的灰蒙天空洒下一场大雨。
「可恶!」漪箔小心的带头低咒一声,后头却传来马匹的嘶叫,继而听到小步堕马的叫声。
她扭头在还看到一点东西的视野下见到那头马倒地挣扎,痛苦叫喊,漪箔盯住它脚上的捕兽器,不知道该大悦还是该佩服那两位姑娘的机智,理不了那么多,她扶起小步,小步似乎跌伤了手肘的骨头。
「忍着。」可才说完,她走没几步,咔嚓一声,小腿传来锋利物体插进来的刺痛,「啊!」漪箔吃痛的顿时跪下来,原来这附近还有一个捕兽器!
而且还在下雨,里里外外早就湿透,似乎还不够惨,漪箔突然抹起了深寒的眸光,拔出黑耀星盯着有甚么正跑来的方向……漆黑之间,她看到了一双发出红色光芒的野兽眼睛,毛孔扩张,以她这个状态,而且小腿还被捕兽器夹住,她和小步都有危险!
「小步,你还能跑,快坐上我的马走!它应该能走出这竹林的!」漪箔把小步推走,事情来得太突然,甚至怀疑这些捕兽器和眼前这隻野兽是否和小翾和小寒有关……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小步也拔剑,那隻野兽在她们面前来回踱步,还发出抵吼的嘶叫声。
漪箔要她走,二人拉扯之间,一些雨中窸窣的声响突兀的传入漪箔和小步的耳中,她们默契的静下来,暗黑无光的环境之下,漪箔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连说话的方式也未曾改变的带刻薄道:「六年不见,你还是很麻烦,孤漪箔。」
「雪儿,回去让她过来一趟。」说话的主人伸手摸了摸雪儿的头颅,雪儿舒服的享受后,便转头跑走了。
「你是……小翾吗……」漪箔吃力的勾起微笑,小腿早己流血不止,而且利器上似乎上了一些麻醉的药,如果以她们用来捕兽看来,份量一定不是适合人体的,漪箔能撑那么久都还不倒下,已经是很厉害。
「那还有谁敢对你那样说话呢?怜漪公主。」降翾撑着伞子一步一步走近声音的方向,近距离的俯视之下,她还能瞧见漪箔那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呵呵……呵呵呵呵……真的是你……我心爱的小翾……」再撑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下一刻,漪箔昏了过去,完全瘫软在小步的怀间。
后来赶上的孤寒全身淋湿,刚才雪儿好像很急的找她,她情急以为小翾出事,便十万火急的赶过来,却万万没想到,六年前没了踪影的人,就在她眼前倒下了。她马上瞧她腿上的伤,皱眉冰冷的说:「她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给我们添麻烦,这捕兽器是抓大黑熊的,上面的麻醉药很重,小翾,我们得快点。」
「对……」
她们合力把夹在她腿上的夹拉开,血更猛喷出来,幸好每一次降翾身上都带上止血药,略为包住她的腿后,扭头看向也一脸明显是太过震惊而显得苍白的步雪虔,她走过去问:「你有那里伤了?」她轻轻碰她,碰到她的手肘时,小步痛得扭起眉轻叫就知道骨十成裂了。
降翾和孤寒互看一眼,唉……
只是想捕那头最近爱偷她们的野鸡的大黑熊,怎么却捕来六年不见的“坏人”,还似乎已找到事实真相的“可怜人”呢!
小翾体力较差,而且小步还能走,所以由她来扶小步走出竹林,直漪箔伤势严重,便由孤寒背她先行回去竹居。
漪箔一昏,就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她瞪住一片绿油油的屋顶,身体猛然只想到那头发出红光的野兽之下,弹坐起来,却因为腿上的伤而吃痛的躺回去。正好有黑影从外走进来,清雅淡薄的表情,淡淡晒了她腿上的伤,放下盘子上的粥到桌上,再到床边替她把脉。
「死不了。」降翾疑似淡淡的语调,可听在漪箔耳里却是万分的惊慌!这是小翾生气时候才会句句讽刺入骨啊!
「鸣鸣,小翾,你可怜可怜我唄,腿伤都伤了,何况是由你们所设下的陷阱所伤的,怎么反过来你生我气了!」漪箔委屈了,可委屈却不能舒发,怎会是她再次见到小翾的感觉?!
过去她无数幻想过再遇见她时该是怎样的!至少她们也该来一个世纪重遇的火辣深吻啊!
怎么倒头来她无端惹小翾生了她的气啊!
「哼,活该。」降翾心里头何尝不是已翻腾起来,等了六年,足足六年!等到以为她已经死了,在万念俱灰之下,这个人又受了重伤的出现她眼前,十足六年前她被冲上海岸一样。
「小翾……」漪箔软下来轻唤她,把她的手握过来放在她胸口上说:「我很想你……很想你……我没想过这里过了六年那么久,我没打算要你等六年的……你知道我被捲回去后,在那边只过了半年,回来之后我怕了,我很怕你和小寒就拋下我嫁人去了!」
漪箔激动的流下眼泪,捧住就在眼前那么真实的小翾,禁不住自己的思念,倾首吻住她的唇,原本冰凉的唇瓣,渐渐被彼此的唇温而烫热,直到需要呼吸才放开她,却又禁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不少的碎吻。
「咳咳……」小寒也拿着东西走进来,其实她已看到全部,脸颊微红的走进去,也来到床边抓开被子,默言的拆开她腿上的布条。「伤口……癒合不错,该换药了。」
六年以来,小翾和小寒已相处很有默契,她们互相合作之下,小寒餵漪箔吃药,小降则替她小腿清洗和换药。一切完成之后,她们也有点疲累,两天以来,她们轮着照顾她,漪箔体温一遍高,她们更是守在身边替她用水擦身降温。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漪箔更是忐忑。她来来回回的盯住她们的一举一动,不敢说半句话,深怕她一说话,连另外一个心爱的人都惹生气呢!
降翾暗里哼了一声,瞧她一副可怜又害怕的样子,教人也真的气不了,可一去六年!这六年她怎样也要在她身上出气!漪箔就突然被她捏揉双颊,脸上很痛又不敢叫出声,任由她捏是最好的讨好方法!
「哼!活该!」降翾又给她一句后,把东西收拾,和小寒说:「她醒来应该就没事了,我有点累,去睡一会。」
「嗯。」小寒点点头,她明白小翾的用意。六年来,她们已经不用说明白,就知道对方的心意。
待房门被关上,孤寒瞅看着几乎怕得要命的漪箔,她再也装不起她没那么在意她回来后心头上的翻滚又欢喜的极端情绪的起伏,「漪箔……你真的回来了。」她伸手主动抱住她,埋首在她脖子之间哭了出来,哭到漪箔心酸了,心痛了,心窒了。
她们在互相深情凝视之下,唇和唇一触即发,热烈的拥吻,吻到气喘了,还不断来来回回的接上又分开。
漪箔心想,若不是她腿上有伤,早就……
哼,在拜金山庄看到姐妹们对另一伴这个又那个都快长针眼,她身为拜金山庄的主人,怎能输给她们!
侍她伤好了,一定要真正抱得美人归呢!
漪箔坏心眼的又一次把小寒紧抱的深深吻住她,让小寒完全软成一团的倒入她的怀中可爱的喘息……
想到亏了六年,漪箔又低首吻住还在喘息的美人儿,完全管不了怀中的人,已娇喘反抗了。
她要补回六年来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