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通过... ...正在执行加速代谢... ...加速中... ...】
脑海里的声音不知道何时起一直在响着。你躺在床上,全身各处都有隐痛,尤其是双腿,根本使不上力。但你已经麻木。
视线转过一边,还没拆封的药剂就这么放在了床头边的柜子上,不加掩饰,裸露直白。
仅仅是看着,一股酥麻就从你的后腰处一路直上,直击你的后脑,让你忍不住打颤。
仅仅是看一眼,你的躯体就能够被支配。未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剂量会注入你的身体,让你逐渐沉沦其中,不能自拔。你的心开始发凉,你害怕到时候理智已经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自己眼睁睁地被玩弄股掌之中,永无天日。
陈祺汕走了进来,脚步轻轻。你看着他走到你的面前,蹲了下来,与你的视线持平。
“今晚想吃点什么?”你听到他的话,眼眶蓄满了泪水。
你认为你们之间已经没有话可以讲了,两两相望,无语凝噎。他却像一切都没发生那样,用以前最平常的话语,询问着你。好像苦痛还没来临,一切都还没有失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在回不到的过去,一切都成定局,无可挽回。就像他的身姿已经从稚嫩走向成熟,而你只能呆在这方寸之地,不能离开。你看着他像以前一样的表情,和从前一样的语气,你突然,你好恨。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看你流下了眼泪,转身拿了张纸巾,为你温柔地擦拭,“怎么哭了,今晚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杀了他。”你的泪眼止不住,你在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了他怔怔的表情,你用被哽咽黏住的嘴再一次说着,“杀了他,我要你杀了他。”
“... ...”他无言。他为你温柔地擦了眼泪,温柔地将你抱了起来。娄崈望早晨的暴行还刺眼地印在你的身体上,被他一抱,被子滑落,暴露在空气里。
空气也像一根根刺,扎着你的身体。痛吗?早就习惯了。
陈祺汕熟视无睹,还好心地拉起了被子,将你俩包裹在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你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暖。
“他让我接手了三把手的位置。这段时间我都在忙那些事情,没有回来看你。不过我已经上手了,完成得还不错。以后就不会那么忙了。之后我每天都回来陪着你?好不好?”
所以,你是不想杀他,对吗?
【他,就是他,是吧。】
脑海里的声音迟迟不说话,你却了然了。
从前你刚见到小时候的他的时候,你觉得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你被你自己否决了。
一个父母父母双亡的人,还是在你的身边的,怎么可能会做到之后那样的只手遮天?
在被带到这里的时候,你还在犹豫,你想任凭他再出色,你也不相信他能够靠自己成为那样的狠角色。
但是,现在,你不怀疑了。善善终究不会善。陈祺汕就是陈祺汕。他就是杀了你的人,是你痛苦地开始,是你绝望的引线。是你太傻,妄想能够通过自己能让他善良。
坏种就是坏种,生来就是坏种,你是谁,你又凭什么会认为坏种会为了你将自己抽筋剥骨,流干鲜血,再植入善良,灌入温柔。
你可真傻。坏种就是坏种。天生的坏种永远不能成善。
“你恨我吗?”你歪在他的怀里,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他被你的话弄得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确定,他又问,“你说什么?”
“当初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对你那么刻薄,你恨我吗?”
“当初我指使你做这做那,一点都不爱护你,你恨我吗?”
“那天,我打了你一巴掌,还咬了你,还朝你发疯,你恨我吗?”
“你不要这样!”陈祺汕大喊,应该能把你吓一跳的音量,你却无反应。陈祺汕捧着你的脸,看着你失焦的双眼,惊恐地抱紧你,“不,你别瞎想,我不恨你。我爱你。我之前有不喜欢你,但是现在,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爱我?不恨我?那你为什么,把我拖回深渊。那你为什么,把我的希望掐灭。那你为什么,剥夺可仅有的幸福。
【你不要太悲观。那个孩子,还没死。被送到福利院了。】
【哦。】
原来,这就是你的身世吗?所以终究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对吗?就像是之前,你害了周知木,和金娜那样。
“杀了他,我就相信你爱我。”
陈祺汕沉默着。你笑着看着他,继续说,“你不是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杀了他,然后我们一起殉情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陈祺汕定住了,好半天没说话。接着他放开了你,不看你,就要下床去。“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算了。”你想到什么。“别做了。”你抓住了他的衣角。他只得回头看你。
你缓缓将他身子摆正,顺着扯出来的衬衫的空隙,用手臂在衬衫之下,环住了他的腰。
你直起身,用手解开了下摆的几颗扣子,用脸贴上他的小腹,仰起头专注地看着他。你感受到他绷紧的小腹在跳着,他身体的温度居然是热的,你忽然笑了。你张开有些泛白的唇,你对他说,“别去做了。我们做吧。”
“可,可是,你还没吃饭。”陈祺汕第一次迟疑,你不想看他躲闪的眼神,你埋下头亲吻他的肚脐,你感觉到他的呼吸忽然更加急促了,肌肉甚至都在发抖,“没关系,做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我可以申请结束吗?这个任务好难。我放弃了。】
你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小腹。薄薄的皮肤下是结实的肌肉。此刻,那沉寂在海底的石头,正因为岩浆的滚动不停颤动。
【你确定吗?你不再坚持一下吗?还有一周就任务结算了。你要是现在放弃,就真的失败了。】
“别这样... ...”陈祺汕的呼吸加重了,变成了喘息。他的手硬邦邦的,压在你的头顶,好像要推开你,又好像要按紧你。
【一周,吗?】
被子本来就虚虚搭在你身上,你直起身,被子滑落,圆润的臀上还有青紫的苦痛,却因为过于白皙的皮肤,直教人想再添几笔。你塌着腰,腰窝里好似蓄满了清泉,让渴水的路人只想一头扎进去,醉死在温柔乡里。
【是的,只要你再坚持... ...】
【可是,我坚持不下去了啊... ...】
陈祺汕半跪着,你裸露的胸脯蹭到了他蓄势待发的欲望。他坚硬,庞大,充满生命力。确是你噩梦的助推器。
你的唇一寸一寸的往上,一寸一寸的让白色的土地染上鲜血,遇上他坚实的胸膛上红苹果,你忽然想起了伊甸园的传说。
白蛇身上布着或青或紫的异色鳞片,她顺着树根一寸寸往上,束缚着苹果树。艳红的蛇信子时不时点触到树皮之上,引得整棵树止不住地颤动。
当攀援到树上结的苹果之时,白蛇用猩红的蛇信一寸一寸地舔食,粉红的苹果在蛇信的爱抚下催至成熟。湿润柔软的口腔含着火红的苹果,不知道是不是色素能够传导,陈祺汕的双颊通红,喉间呼出的都是他畅意的喘息。
【如果你选择现在放弃游戏的话,那么这段时间对你的这副躯体供给就会结束。】
白蛇攀上了树干,细嫩的皮肉在粗糙的树皮上摩擦,皮肤上的触感结结实实地传达到两者的胸腔里,在最深处不断撞击,荡出又酸又痒的渴望。
【意味着,开弓就无回头路。】
你的手摸上了其中一支药剂,你的舌头在他绷得紧实的胸膛上啃咬,细细密密的粉色花朵在麦色的土地上绽放,那份欢愉,连土地都着迷得开始震颤。
【但是作用在这个驱壳上的时间依然存在。】
你拨开了针尖上的保护套,向前轻轻一推,针筒里有着多种作用的药剂被推到了空气里,在空气中划出动情的弧度。
【... ...】
【其间这具躯壳在此时空渡过的时间也会在短时间内作用在你此时的躯壳上。】
“让我们更快乐一些,好吗?”你温柔地笑着,陈祺汕定定地看着你,没有说话。你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他的瞳孔里点燃了一片红色的海,你被他放在其中,红的,白的颜色两厢冲击,是别样的诱人。
【也就是说,这个躯壳会在短时间内回溯到它应有的状态。】
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你笑着,将针管扎进了他的腰上,将针管推到底,让所有的液体都进入到他的身体,你将针管拔了出来,丢了出去。
你靠着他的胸膛,你抬着头,你看着置身火红色的海里的你,你笑。
“让我们一起沉沦,一起苦痛,一起在泥沼里翻滚,然后越陷越深。最后成为泥沼里的森森白骨。我们要抵死缠绵,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