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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见你们的人事部主管」浩羽身着纯白衬衫,底下撘着黑色的直长裤,一头乾净的长发束成马尾,服贴在他削瘦的颈脖。
    不带一丝情感的浩羽,丢出这一句话给服务台小姐,脸上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出情绪。
    身着窄裙制服的柜檯小姐,一见这名清秀优雅的男子推门而入,她几乎要低呼出声。
    清瘦的身形和斯文气质,一身纯白的衣衫映衬着他无暇的肌肤,彷彿白色就是应他而生的色彩,是为了与他相得益彰而存在,出眾的就像是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一样!
    现在能这样近的直视他,她的心里还不停狂跳着,差点要嘴角失守的流露痴笑:「好的!您请问有什么事情呢?请让我先为您通报一声」她佯装镇定,努力平稳着自已的语气,就怕自已出洋相。
    「就说齐先生来拿画」
    「好的!请您稍候」柜檯的小姐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柔声应答。
    她拿起话筒,直拨分机号码:「人事部吗?您好!有位齐先生来拜访人事主管,他说是来找主管拿画的,请问主管秘书现在有空吗?想与她确认一下主管的行程。」
    浩羽墨镜底下的眼眸,细细看着她紧张却强作镇定的模样,不禁一阵莞尔,嘴角微微扬起。
    那名本该拿着电话,专注聆听上司指示的她,此时却傻傻楞怔在那儿,一对眼睛直盯着他不放,还是身旁同事轻推她的手肘,才抓回她神游太虚的心绪。
    「啊?什么…哦!是的!是的!好」
    她轻放下话筒,抬望眼看着浩羽:「齐先生,人事部主管请您使用主管专用电梯,就是从右数第四扇门,往上十八楼,他会在电梯口接待您」
    「谢谢你!」浩羽嘴边一阵莫名的笑意,又让柜檯小姐给看傻了眼。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去,隐约听见一道女声,轻轻呼唤着她的同伴:「喂、喂!别发呆了!人都走开了!」
    一开电梯门,便瞧见sam一脸慌张地唤着他的名字:「浩羽!」顿时破坏浩羽的好心情,他还情愿去逗弄楼下那位发楞的小姐,也不愿直视那张他花了好几年,还是抹不去的容顏。
    挺拔出眾的sam笑容可掬,服贴的金发削至耳下,不像当时,是一个蓄留长发的痞风大男孩,他整个人散发着精英专属的凌厉例落感,但望向浩羽的碧绿眸子里,有着深深的迷恋与热切,sam甚至因为寻觅多年的浩羽就在眼前,感动地微微红了眼眶。
    这个世界是如此辽阔,为了找他心里深藏的这个人,sam一开始先回学校问,没人知道浩羽去了哪里,sam只好飞来浩羽的故乡找,经过多方的私下探访后,他追去纽西兰的大学,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万般无奈下啟程回美国。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死心的sam,决心来台湾找寻,皇天总算不负有心人,让sam找到了。
    「东西呢?」浩羽单刀直入不拖泥带水。
    「我们进办公室拿吧!」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多看法浩羽一眼。
    也许是不同典型的俊男同时出现,实属难得一见,也许是他们从未看过,sam如此的慌忙失措,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sam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强忍着心中悸动的sam随手带上门,热情地招呼着浩羽:「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我四处找你,我始终很掛念你…」他探手往前倾身,想给浩羽一个拥抱,浩羽只是本能性地闪躲,悠然转身坐在沙发上。
    sam压抑着心里的失落,碰了个钉子也不以为意,随性打横在豪华办公桌沿上:「我记得你是唸电子工程的,怎么会写起程式呢?」他趁机细细审视多年未见的浩羽,直觉他瘦了,人也憔悴苍白几许,看得他的心都揪疼了。
    「我觉得这行业有前景」浩羽冷冷丢出几个字,再也吐不出些什么,又是一阵尷尬的沉默。
    sam曾经为了这次的会面,反覆练习着该说的话,不过看着浩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怎么也无法坦承,自已始终还爱着浩羽,一直在等浩羽。
    几番思索后,sam出声打破了僵局:「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呢?你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这样很危险的…」那年为了留在家里照料浩羽,分身乏术的sam顺势休学了一年,可惜浩羽永远不知情。
    浩羽双手环胸,悄然升起防卫之心,隐隐透露着不悦情绪:「我不想再看见你,所以走了」
    sam挫败地支着额头,低吁了口气:「我知道我再说些什么,你也提不起兴緻,我还是识相点,将东西给你吧!」他起身走至办公桌后头,拉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走到浩羽面前,将它放在玻璃桌上,他则是在对面的单人沙发椅坐下。
    sam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默默点燃,表情深沉地一口一口抽着。
    浩羽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叠厚厚的纸,一张张地仔细端详着。
    经过了十分鐘,sam捻熄了烟,解释道:「他已经用掉五盒蜡笔了!」
    「除了睡觉以外,他就是在画画,我朋友在晚上还要打镇定剂,才能让他真正的休息,不过基于他暴戾之气的消减,院方同意让他持续画下去!」这也算是好事一桩吧!sam希望vincent能在创作中,找到一个释放的出口,毕竟这个现实世界,实在对他太残忍。
    「为什么纸这么小张?」浩羽的手仍然不停地翻阅,查看这些意味不明的画。
    sam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椅里,还是无法放松:「那是一些a4的影印纸,我朋友一开始就只拿几张,后来每天去会诊,他都得带个十几张去…vincent的手停不下来」
    「下次请你朋友买些正式的画纸给他,如果可以的话,就买画板吧!我会负责所有的费用」
    sam从来不会与浩羽计较这些:「不用了…钱不是问题,我待会就打电话去交待他」
    「我不会领情的,爱给你就给!有任何vincent的消息,你才能连络我」浩羽将纸收进牛皮纸袋里,起身就要离开。
    sam倏地追上来,抓住浩羽正要开门的手:「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我了你找几年吗?」
    「如果不是因为vincent,你休想见到我!」浩羽明瞭sam来台湾的主要目的,大概是为了接近自已,sam的家族在美国,可是响噹噹的富豪名门,他才不会稀罕来这小海岛,当一个人事部主管。
    「我对你的心意没有变,也不会变!你能不能…别推开我?」sam几近低声下气的央求着。
    浩羽用力抖落sam纠缠的手,一语双关地拒绝:「你最好立刻放开,别浪费时间!」
    「我哪里比不上vincent?!」sam鬱愤地槌了门板一拳,让外头的员工,着实吓了一跳。
    sam不死心地抬望眼,灼灼凝视着浩羽的背:「浩羽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不要一开始就对我设限…」
    这几年来,sam独处在寂冷的静夜之际,总是不断回想着那些往事,然后不停问自已,如果那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等待时机成熟,他现在会不会过的轻松点。
    浩羽能够感觉到sam炙热目光直视着自已,他怎么也无法回头,正眼瞧sam一回:「换了是你被最知已的朋友出卖背叛,你能原谅那人吗!?」浩羽实在无法遗忘sam所作所为,他跟vincent是那么多年的好兄弟,却如此残忍的对待vincent。
    「你的心,是铁打的吗…」sam懊悔地头倚着门板,将浩羽全数收在他的身躯之下。
    sam温热的宽广胸膛,轻贴着浩羽冰冷的背,依然不对浩羽產生任何作用,无法将他暖和的善意传递给淡漠的浩羽,sam高硕的身形在此时,竟像一隻小小螻蚁般,能被浩羽用一根指头的力量,就轻易的掐死。
    浩羽扭动着门把,示意sam退后兼放手:「忘了吧!算了吧!」事情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但浩羽里的伤痛仍没过去,他无法看着sam,却不想起当初的点点滴滴。
    sam听着浩羽的柔声相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暂时放弃,让浩羽离去:「如果我朋友再寄东西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sam全身虚软地摊靠在一旁的墙上,不忍目送浩羽离去的身影。
    sam心想着来日方长,下一次!下一次他会想办法让浩羽心软,继而接受自已的情意。
    浩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止住了脚步,轻声道:「我知道你有过敏性气喘,我站在朋友的立场,劝你一句…戒了吧!」浩羽对sam有恨、有埋怨、有不谅解,但在他的心里,也存有怀念与感激,sam曾经是vincent最好的朋友,也曾是浩羽最佩服、崇拜的学长。
    如此五味杂陈的情绪,让浩羽无法释然与他相处,只能将人推得远远的,换取心里四平静。
    浩羽说完便走出办公室,顺势将门带上,手里紧抓着牛皮纸袋,一步步迈开与sam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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