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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是我的!
    郑功的玻璃心被强行粘起来,大踏步走到钱韧面前,伸手摸上了婴儿襁褓,一低头就看见孩子额上那对细细长长的桃花眼。
    心塞塞的,感觉不会再爱了。
    钱韧把孩子往怀里塞了塞,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验dna也不能现在验,“他的男人”还在那群绑匪手里呢。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个肌肉男,可至少还有脸,而且“暗之轮煎集团”的业务范围也很广泛,未必不会忍着内心的抵触好好完成任务,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要立刻救出贺华来!
    他默默脑补了25n的各种镜头,悲伤地低下头,缓缓流下了两行鼻血。
    神出鬼没的管家立刻出现在他身边,含着淡淡安慰和同情,递了块手帕上去:“郑总,您别太伤心,我们大少爷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郑功低头抹着鼻血,钱韧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不知道贺华在哪出事的?没有你英雄救美的情节?”
    “没有啊,我……”郑功抬起头,也感觉到了不对。如果真是作者安排的狗血桥段,他这个正牌是会知道剧情的,好及时赶去刷好感度;可不仅他,实际上的正牌攻(大雾)钱韧也没得到一点剧情提示,就好像他们都已经被作者放弃了似的。
    话说回来,好像主角黑化之后,剧情就一步步脱轨了,他到现在还没干过一件英雄救美的事呢。
    郑功心里浮起了浓浓的危机感,眼睛微眯,脑中灵光一闪,起身掏出了手机:“你们早怎么不问问雷老师?一般人解决不了的事,pets亚洲善待炮灰组织的雷老师都能解决!别看他现在电话咨询撤了,网上工作室还保留着呢,我存了他的地址……”
    刑警队的人眼睛一亮,也都掏出手机来低头刷雷老师,唯有钱韧嘴角挑着一丝冷笑,而白悦珖……白悦珖陷入了深沉而可怕的沉默中。
    他想到了一个被他刻意遗忘许久的猜想。
    雷老师呢?
    ☆、第57章
    雷老师呢?
    在白悦珖开始怀疑的时候,远在郊区一座废弃化工厂里的绑匪们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们在微博上晒了这么多照片,无数次雷老师,怎么没像别人那样即时得到回复?甚至已经过了一个下午,连警察都快要找到他们了,雷老师还是没理他们。
    是不是他们做得太蠢了,连雷老师都没办法挽救了?
    早上绑人的时候,贺栋就在那辆车里坐着,盯着他们抢贺华怀里的婴儿,可是谁想到贺华身边带的人多,自己又护儿子护得紧,最后阴差阳错的就把这个最不该绑的人抢过来了。那个把贺华弄上车的绑匪当场就挨了大哥一巴掌,可坐在副驾驶的贺栋却摆出黑社会大佬的款儿,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干得好!绑了他比他儿子稳当多了。”
    话语里杀机毕现,哪儿像个做父亲的在说自己的儿子?他们帮里对付仇人都没这么心黑手狠过。
    带头的大哥心里一跳,随即稳了下来——他们这几个兄弟都打扮得跟黑寡女似的,贺华根本不可能认出他们的身份,又有这个老boss主动出来拉仇恨,哪怕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有机会全身而退。
    既然没有危险,他们混江湖的就得讲究义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既然人家亲爹要出面为难亲儿子,那他们就听喝儿呗。
    把贺华带到他们事先占据的废弃化工厂后,贺栋先是盯着人把儿子捆牢了扔进一座小破屋里,自己最后下车,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外,踩着破门槛压紧嗓子冷笑:“贺华,你想不到自己还有今天吧?”
    贺华被扔在屋子中间,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一脚踩在门槛上的古怪绑匪。他穿得比别人还严实,不仅带了阿拉伯妇女式的包头巾,在唯有露出来的眼部还加了副眼镜,外面温暖的阳光从他身周打进屋里,却单单在当中留下了一片阴郁黑暗的区域。
    虽然这个姿势很好地掩饰了半身不遂后遗症的长短腿,衣着和声音也没露出什么破绽,贺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凉凉地笑道:“我有哪天?您把我绑过来有什么用,这些人谁敢杀我,谁敢把我怎么样?就是您自己——您敢赌我重生那天,您还有这辈子的记忆吗?”
    贺栋不知为什么就听不了他说话,一听就要犯心脏病,气得狠狠咳嗽了几声,指着他阴戾地说道:“你想死?呵呵,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能让你死?我要让你这辈子活受,尝尝我这两天受的苦,我要让你死了都不敢再重生回贺家!”
    他怒发冲冠,恨不得先给这个跟他前生有冤今世有仇的儿子一巴掌,大踏步往屋里冲去。那只偏瘫了的腿在门槛上踩得时间长了不稳当,一沾地就软了,幸亏年轻,身体反应还算灵敏,当场单膝就跪下了,没把脸也拍到地下。
    贺华吃惊地叫道:“您别跪我啊,哪有老子跪儿子的,这不是为难我嘛。”
    贺栋憋得脸都红了,站起身来愤愤然扯掉墨镜,狠狠砸向贺华,吩咐手下的绑匪们:“给我堵住他的嘴!看好了他,我不信收拾不了他!重生是吧,我也盼着你能有下辈子,这辈子我就是看轻了你才让你把我害到这地步。再能有下辈子,不等你高中毕业我就把你摁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斗得过我不能!”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左脚为轴心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长袍你电影里的斯内普教授一样转出了个漂亮的圆弧来,踮着脚一长一短地迈过门槛离开了。剩下那群绑匪墨墨唧唧地留在原地,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得罪他?不敢啊!
    放了他?不能啊!
    一个黑袍人拿着抹布在贺华身边转悠了好几圈,还是不敢塞进他嘴里。领头的大手一挥,把小弟推到一边去:“去去去,拿枪顶住了他别让他跑了,咱们就管守着,那老头儿想怎么折腾都是他的事,咱们不能瞎掺和!”
    贺华安安生生地坐在地上,把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当成普通铁棍一样,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父亲对我是有些误会,他自从中风之后肝火就旺,思维方向也有点偏,都是叫病拿的,总以为我要报复他,其实我从没对他和夫人做过什么,你们别真以为我是那种动辄毁人全家的黑化主角。”
    老父亲都叫他弄得半身不遂了,夫人也进了监狱,弟弟放弃家产成了个二棒子小艺人,这还不叫毁人全家?这还不叫黑化主角?
    他说得那么温柔,却听得绑匪们浑身冷冰冰,握着枪的手抖啊抖,保险都拉不开。
    拿枪顶着他的小弟最紧张,牙齿咯咯作响,拼命解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倒卖铜线的,你别怪我,都是你爸爸雇我们来的……我还没结婚呢,你好歹等我有了家再、再、再来搞我行吗?”
    另一个绑匪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一记,骂骂咧咧地说道:“你怕他干什么?他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就供出来了。再说,咱们绑都把他绑来了,现在要害怕也后悔了,依我看,还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该怎么干?
    “呵呵,这还不懂吗?瞧瞧这张小脸儿,比女人还要美,还有这么光滑的皮肤……”他狞笑着仍下手里的枪,从背后压上了贺华的肩头,蒙着头巾的脸贴在贺华细腻雪白的脸颊边,左手搂过他的脖子,右手撩开长袍掏出又粗又黑又长还热得烫手的——6,伸到面前咔嚓照了张合影。
    嗯,把他的头完全照进去了,眼神也照得很清楚,美丨美哒。他笑眯眯地坐在旁边发微信朋友圈,一举惊起千层浪,其他绑匪也都被提醒了,连忙扒拉开他占好位子,心机重点儿的还要特地站得靠后些好显脸小,然后掏出各自或大得一手握不住或长得裤子盛不下的手机,噼里啪啦自拍起来。
    该到炫照片的时候,就有个匪徒想起了蜚声海内的炮灰救助专业工作者,雷老师。不少人把p好的照片发到网上时也顺便了雷老师一下,想请他点评自己这回绑票干得怎么样,还有没有洗白上岸的机会。
    可是雷老师始终没回复他们的微博。
    贺栋一去不返,雷老师又不管他们,绑匪们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担心,给贺华的待遇也就越来越好,姿态放得也越来越低。贺华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个黑化之后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黑莲化,短短一下午的工夫就给绑匪洗了脑,让他们连绳子都给他解了,还开了几桌斗地主,边吃火锅边坐地上玩儿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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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贺栋回到那片废弃工厂时,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室烟雾缭绕,厂房里吊着一只四十瓦的白炽灯,刺眼的黄光打在香烟的烟雾上仙气飘飘,就像拿干冰做了特效似的。
    他冷鼻子进去,先被烟味儿刺得打了一串喷嚏,眨了眨熏得干疼的眼睛才看出里面的情形:地上摆着几只盛着红红白白汤水的铜火锅,周围胡乱堆着酒瓶和蘸料碗,一副刚吃过晚饭的模样。离那堆垃圾不远处就坐着一群和垃圾差不多的黑袍男人,正叼着香烟打扑克,而他那个催命鬼的儿子双手反绑在背后,正兴致勃勃地给人看牌支招。
    妈蛋,这还有个绑架的样子嘛!
    贺栋气得扶住司机的胳膊,一抬腿猛地踹散了本来就叮里咣啷的大门,眉目含霜,威严地走进了厂房里。
    绑匪们连忙扔下牌,从满地瓜子壳、塑料包装袋里捞出自己的家伙事儿,站起来接着跟他装忠勇手下。
    贺栋无视了周围这群人,昂首挺胸地踩过一地花生瓜子壳,咯吱咯吱地走到贺华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让你久等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给你用的东西,保证能让你以后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再也不会跟我做对。别以为你勾搭上的小攻多就有底气,正牌攻现在已经和我找来的小mb传绯闻了,你那个能生子的炮灰攻……”
    呵呵。
    一个攻居然有脸给受生孩子,那就是个废物。
    贺栋终于走到了贺华面前,低头看着这个搅乱了他无数计划,还气得他偏瘫入院,差点让他后半辈子都只能关在医院里的儿子。当初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这小子耀武扬威,可现在情势颠倒,转到他俯视这个被绑成虾米,毫无反抗之力的不孝子了!
    当初他有多恼恨,现在就有多高兴。
    这些年因为这小子受的委屈,担的惊恐害怕,现在都能找回来了。他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这个不孝子再也不能威胁他了……
    他喉咙里发出干干的笑声,听着又像哭声,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装满透明药水的针管,低头狠狠扯了一下贺华的胳膊。
    那只胳膊上包着厚实的衬衣和外套,手腕上绕着几圈结实的麻绳,勒得肿起了一圈,还有几处冒着血津,看起来像经过了一番挣扎,可是终究没能挣开。贺栋撕掉针管外的包装,蹲下去抓住了他一只手,心里难得地平静安宁。
    只要一针下去,他就再也没有威胁了。他不会死,却会在自己手心里活着,活得不那么好,但短时间之内不会重生,在这段时间里再处理掉钱韧跟他那个小崽子,让郑功跟莫波出国结婚,再也别出来了……
    “你还是差了一步。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教你最后一件事——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有翻身的机会。”贺栋冷笑了一声,动作却平平稳稳一丝不错,趴在贺华背后,借着最微弱的灯光把针头扎向了他手背上淡青的静脉血管上。
    那只手忽然错了一下,刚扎进皮下的针头在手背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贺栋冷笑连连,问道:“你还想扎挣?那个谁,来个人把他给我压住,身上打两枪也行,只要别直接要命……”
    那个谁还没反应过来,贺华那两条被牢牢绑住的胳膊忽然往外一挣,紧捆在手腕上的绳子不知道怎么散开了,他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右手顺着针管扣上去,紧紧抓住了贺栋的手腕,左手反臂从前往后勒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夹在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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