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暑假,顾明辉就把修炼当做空调来用了,顾小宝这个没志气的,每天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干爹后头,端茶送水好不热乎,顾明辉以己度人,以为他也是怕太阳晒不乐意出门,也就没把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
张奶奶倒是有些担心两个孩子老是不出门闷着,但跟老张爷爷一说,过去一瞧,倒是乐了,他原本也是个喜欢收拾花花草草的,这会儿见顾明辉对这个十分用心,一大一小倒是能说得上话。有时候兴头上都能忘记吃饭,气得老张奶奶恨不得拎着耳朵教训。
顾小宝也不乐意看见老张爷爷下来,这位每次一来就把他干爹给霸占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滔滔不绝能说出那么多的话来。为了表示自己的尊老爱幼,顾小宝肯定是不能明面上捣乱的,但挡不住他暗地里作怪,三俩下倒是跟张奶奶结了盟。
所以说,世界上果然没有绝对的敌人,为了干爹,顾小宝显然是已经不记得当初自己的贞操危机了。那边顾明辉和老张爷爷还觉得奇怪呢,怎么每次还没有开始深入讨论,那头老张奶奶就要下来大发雌威了。
没了张爷爷的打扰,两个孩子的生活立刻变得安静起来,暑假里头,家里面也没啥客人,这时候就是顾明国也不乐意大热天的来回跑,顾明辉原本并不爱睡懒觉,这会儿倒是也养成一个坏习惯。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因为顾小宝比常人稍微低一些的体温,顾明辉乐意搂着他一起睡,刚开始的时候,顾明辉是把人搂在怀里头,就跟当做洋娃娃抱枕似的,慢慢随着顾小宝长大,就成了相互依靠着。
顾小宝总是很依赖眼前的人,小时候就喜欢枕着他的胸膛睡觉,心跳稳定的声音能让他快速的进入安眠,但随着他的长大,再这样一睡就是一晚上的话,早上起来顾明辉的胸膛都能被压出淤痕来,顾明辉只以为孩子长大了,顾小宝却渐渐的明白,自己的体质或许是有些不同的,于是就变成了紧紧贴着睡觉。
早上起来之后,顾明辉揉了揉眼睛,发现床的一侧早就没了人,他有些汗颜自己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来的勤快,大概是正好发育期,顾明辉觉得自己老是缺觉。等他晃晃悠悠的走出去,就看见顾小宝正手脚麻利的将早饭摆好,瞧见他出来还咧嘴笑道:“干爹,不多睡一会儿吗,这么早起来?”
顾明辉瞄了眼那边的摆钟,都已经快十点了,他实在不能说服自己相信干儿子没节操的话,顾明辉下意识的捏了捏小孩的脸颊,有些无奈的说道:“醒来也不叫我,不用老是准备早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顾小宝嘻嘻一笑,完全不在意的说道:“我就是喜欢做,干爹你赶紧去洗脸刷牙吧,马上可以吃了。”
顾明辉见他如此,只好点了点头进门去了,等他再次清清爽爽的出现时,饭菜果然都准备好了,虽然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但顾小宝准备的都是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两人一人一边坐下吃了饭,顾明辉执意收拾了饭碗,顾小宝就苦大仇深的跟在他身后。
顾明辉被每天都要出现的这一幕弄得皱眉苦笑,捏着小孩的脸颊说道:“难不成在你心里,你干爹我就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吗,虽然我做饭不好吃,但洗完打扫卫生还是能行的,你毕竟还小,别总是一个人偷偷干活。”
谁家的孩子跟他家似的,每天不等他起床,洗衣做饭外加打扫卫生都做好了,弄得顾明辉都觉得自己圈养了一个童工,男版田螺姑娘。偏偏说了好几次顾小宝就是不听,顾明辉怕他觉得自己无用,平时也不敢狠劝。
果然,等他说完,顾小宝摇头说道:“我喜欢做这些。干爹,你去花房吧,我收拾一下很快的。”
顾小宝可不敢说,他其实就是不想看见自家干爹白嫩嫩的双手做粗活,张奶奶都夸过干爹的一双手好看呢,怎么能做这些事情。
相处了将近两年,顾小宝也算是明白,自家干爹不喜欢别人说他白嫩之类的形容词,好几次不知情的爷爷奶奶夸赞的时候,干爹回家都黑了脸,还偷偷的在浴室里头摸摸自己的二头肌,搞了个花盆打算锻炼呢。
但顾明辉长相跟上辈子已经没啥差距,依旧是那副白白嫩嫩的正太脸,他上辈子年近三十,在博士园出入的时候,还被当做哪家的孩子溜进来玩耍呢,更别说现在了,加上异能的作用,那副容貌让人想要夸赞阳刚雄伟,那实在是太昧着良心了。
顾小宝是不在乎昧不昧着良心,但他私下里觉得,干爹这个样子就挺好的。要是因为做家务之类的事情,干爹双手变得粗糙起来,他才会心疼呢。顾明辉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把干儿子当成了宇宙无敌体贴贴心的,以后绝对有他后悔的时候。
暑假慢慢靠近尾声,顾明辉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跟顾小宝一起做暑假作业,这时候早就完成了,倒是不用着急。倒是顾小宝这段时间时不时的往外跑,都说是同班同学有聚会,顾明辉听了倒是挺高兴,现在他大概是不用担心孩子自闭之类的问题了。
谁知道等到开学的时候,顾小宝才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意外,无他,在他查看分班信息的时候,乍一看顾畅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等见顾小宝一直跟在他身后才意识到,那上头的顾畅就是自家干儿子。
虽说顾小宝今年由六年级升到初一,但他可是初二了,除非是学校脑抽了,不然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班级,这种错误,学校显然不可能犯,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乖儿子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又跳了一次级。
顾明辉的脸色当场就黑了,顾小宝伸手就紧紧拽着他,一副泣然委屈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委屈呢,如果是往常,看孩子这么委屈,顾明辉肯定就把事情让过去了,但这会儿一想到这孩子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好巧不巧,那边秦时初也来报名,远远的就看见兄弟俩,顾明辉他当然认得,顾畅他也不陌生,之前因为好奇顾明辉每天急冲冲的下课就走是为了什么,他还偷偷跟过一次,顾畅在小学有名着呢,六岁就上六年级的小天才,一问大家都知道:“顾明辉,我们还是同一个班级哈,这位就是你弟弟吗?”
在外人面前,顾明辉是不可能给干儿子下面子的,他从小就知道,就是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家丑不可外扬,就是教训儿子也得回家关了门才行。所以看见秦时初走过来之后,倒是脸色缓和了许多:“真巧,这是我弟弟顾畅。”
“哎,他也跟我们同一个班级哎,不愧是天才,又跳了一级,完了完了,他才七岁就上初二,那我到时候要是考得不好,可是连借口都没有了,到时候肯定要挨揍了。”秦时初有些夸张的说道,倒是逗得顾明辉的神情松散了一些。
见状顾小宝微微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挺担心,干爹要是犯了倔,愣是让他回去初一的话,自己估计也只能乖乖的回去,这会儿秦时初打了岔,至少没让顾明辉第一天就把事情改回去,那他们一起读书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大哥哥学习也很好吧,要是我有不明白的,还请大哥哥教教我。”顾小宝压抑着反感装嫩了一番,倒是戳中了秦时初的萌点,这家伙一拍胸膛说道:“成,开学会秦老大罩着你,有人欺负你的话,尽管报上我的名字。”
顾明辉微微皱眉,眼角扫到小孩有些紧张的神色,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反对的话,只是伸手按住那只一直扯着自己衣角的手,淡淡说道:“还秦老大,你不怕班主任听见了教训?”
秦时初立刻回头张望,确定没看见灭绝师太才松了口气,拍了拍顾明辉的肩膀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她出现了,真是的,不过是大家闹着玩玩,她就是大惊小怪,上次还想逼着我请家长,幸好我聪明跑得快。”
顾明辉无奈的笑了笑,三人就一道去了新班级,一路上倒是看见不少熟人,他们原本的班级差不多有十几人都在现在这个班中,其中也就包括了秦时初和张诚,那边张诚看见他们进来显然很惊讶,尤其是顾明辉身后还跟着顾小宝。
顾明辉懒得解释,反正一会儿老师肯定会说道。果然一会儿发新书的时候,老师重点照顾了一下这个调剂生,无非是一些表扬的话,外加说新人年纪小,让这些哥哥姐姐多多照顾的话,他倒是知道顾明辉就是顾畅的亲人,直接将他们安排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这孩子年纪太小,上课会吵闹。
目标打成的顾小宝一直笑眯眯的,倒是引来不少人的好感,虽然他年纪小但成绩好,大家不是不嫉妒,但一来有顾明辉和秦时初护着,二来这孩子看起来挺讨人喜欢的,也就没有人故意找茬。
顾明辉一路上都脸上淡淡的,等回到家中,脸色才猛地沉下来,直接拉着顾小宝到墙角罚站,他也不走开,就在旁边看着,顾小宝捏着自己的耳朵站在墙角,要多可怜就多可怜,时不时偷看一眼他家干爹的脸色。
两人僵持的站了一个多小时,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顾明辉都觉得有些累了,这才开口问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顾小宝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就是要顶风作案,这会儿倒是认错态度良好,委委屈屈的说道:“知道了,我不该瞒着干爹跳级。”
顾明辉微微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是不是干爹说的话都不听了?!”
顾小宝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语气中带着一分失望,顿时有些心焦起来,即使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会儿面临最依赖人的失望,眼睛一红的豆大的眼泪就一颗颗滚落下来,顾明辉看着就觉得心疼,但还是扭过脑袋只当是没看见。
顾小宝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扑过来不管不顾的抱住顾明辉,大声叫道:“干爹,我错啦,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一起上学,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我,干爹,我再也不这样啦。”
顾明辉被他这样一哭心早就软了,原先是觉得这孩子早熟主意大,跳级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去做,以后那还得了,孩子就得管着。等顾小宝哭着说话,他倒是想通了,自己强迫这孩子接触别人,原本就让他十分不安,他想要一起上学也不过是依赖罢了。
平时不哭不闹的孩子,一旦可怜起来就分外让人心疼,顾明辉原本还要教训几句,但看见顾小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疼都来不及了,只好把人抱到腿上,给他抹了抹眼泪才说道:“好了,干爹没有不要你,但是小宝,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要先跟干爹商量知道吗,不然干爹会生气的。”
顾小宝刚才是真的有些伤心,这孩子他第一次看见顾明辉对自己生气,脸色沉下来,没有半点平时的温和,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那样子的干爹,不像看见第二次这样的干爹,这会儿只是点头说道:“干爹,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不要不要我。”
顾明辉见他一直缺乏安全感,叹了口气,倒是觉得自己太性急了一些,叹了口气亲了亲小孩的脸颊,保证道:“只要小宝乖乖的,干爹就不会不要你。”
☆、43糟心亲戚
好不容易安抚了顾小宝,顾明辉倒是觉得自己可能太苛刻了一些,毕竟还是个刚懂事的孩子,又是经历了那样子的童年,对于身边的亲人依赖一些也不足为奇,倒是顾畅一直表现的太好,以至于自己才会激进了。
顾小宝显然也知道顾明辉的担心,在班级里头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捣蛋的时候捣蛋,倒是比平时活跃很多,并没有发生过顾明辉所担心的,这孩子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并不跟其他人相处的情况。
这样慢慢下来,顾明辉倒是松了口气,只要顾小宝没有过度依赖就好,只是想要熟悉人在身边的话,凡是孩子估计都会犯,这样一来,顾明辉对着孩子倒是越发的宠爱起来,毕竟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顾小宝受了委屈。
顾小宝向来是个打蛇上棍的,给了个梯子怎么可能不顺则往上爬,经此一事,两人倒是更加黏糊了,在顾明辉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的想法,命脉渐渐被身边的狼崽子熟悉,这个干爹养成系统,倒是有些反养成的迹象。
一起上课之后,顾小宝才大叫好险,顾明辉长得好,穿戴不错,成绩第一,这样的孩子放在初中,那就是女生喜欢的对象,初一的时候就有情窦初开的,只可惜顾明辉只把周围的孩子当晚辈,白瞎了那些姑娘的媚眼。
这看在顾小宝的眼中可好,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这么多人觊觎着他们家干爹,哼哼,这个女生皮肤太黑,那个眼睛太小,再过去那个话太多,不够聪明不够漂亮不够温柔不够体贴,顾小宝对这些女人千万个看不上,压根配不上他心目中顶顶好的干爹,没给顾明辉选择的机会,直接给隔绝了。
被隔绝的顾明辉还乐在其中,其实他挺不爱给女生讲解的,讲了好几遍还不明白,说一句中话就得眼红流泪,还不如身后的秦时初好打发,绝对不会问第二遍,一点就灵。现在有顾小宝主动承担了友爱同学的责任,顾老爹表示很得意,什么,你偏要问我看不上我儿子,啊呸,我儿子哪里不好了。
初二的日子并不算紧张,父子俩一起上学倒是挺有意思,尤其是现在顾明辉多了一个恶趣味,就爱看自家儿子上课时回答问题,小小的孩子,站起来跟比人坐着差不多高低,但那气势,那神情,一般孩子真的比不上。
略微儿控的顾爸爸自豪着呢,原本学校还动员大家上补习班或者兴趣班,顾明辉上辈子没少被折腾,那沈家的孩子,总要有一两样拿得出手,可以炫耀的东西,钢琴那是一定要学的,所以他也明白,兴趣班这东西对小孩子来说多么痛苦,询问过顾小宝,确定他是毫无兴趣之后,顾明辉直接给拒绝了。
顾明辉倒是不怕顾小宝输在起跑点上,毕竟谁家孩子六岁的时候就上初二了,以后顾小宝要是真的对什么感兴趣了,有的是时间慢慢学。他倒是想起来上辈子苦练过的东西,钢琴别说了,那是沈家人都要学会的,沈母对这一点非常坚持,当初他另外选择的兴趣就是架子鼓,纯粹喜欢那动感的节奏。
架子鼓现在国内还真的不好找,估计连培训班都少见,倒是学钢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顾明辉犹豫了一段时间,直接出门抬了一架回来,他上辈子练了二十多年的钢琴,要是就这样荒废了实在可惜,再说了,钢琴拿回来之后,他还可以教着顾小宝弹弹呢。
等家里多了钢琴,顾明辉试了一遍手便开始顺了起来,虽然这辈子的身体没有练过钢琴,但那刻画在灵魂里头的动作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而这具身体又是天天被自然精华滋养着,灵敏性甚至比上辈子还要更好一些。唯一的遗憾就是,顾小宝完全没乐感,让他跟着节奏都是为难了他,顾明辉不由暗自庆幸当初没送他去学兴趣班。
顾小宝没啥弹钢琴的天分,倒是很喜欢坐在一旁听着,或者靠在他干爹的身上时不时插一腿,顾明辉随着他捣乱,偶尔就逼着学两下子,一段时间下来倒是真的能成调子了,至少在外人看来是有模有样的。
对楼上两位老人,顾明辉只解释自己是在学校里头学的,反正他们也不会去确认,别看两位老人都是知识分子,但对于钢琴他们完完全全都是门外汉,压根不懂顾明辉利害所在,当然,后者十分会演示也是原因之一。
有了钢琴,顾明辉倒是发现了一个妙用,弹钢琴的时候,周围的植物居然也会跟随着节奏翩翩起舞,尤其是那珠含羞草,好几次都挥舞着枝叶十分兴奋的样子,不同的音乐,带给这些植物的效果也不同,也许真的如同那些报道,人家植物也是懂得欣赏的。
偶尔有一次,顾明辉下意识的在弹钢琴的同时运行自然之力,发现自身的白芒在音乐的作用下居然顺着一种特别的纹路蔓延出去,比平时只是单单的光合作用效果好很多,君不见一屋子的花花草草那兴奋的小模样!
有了这个发现,顾明辉每天总是要抽出一段时间来给这些花花草草培养琴操,上学的时候就一个小时,免得练得太晚,老小区隔音可不太好。要是放假那就增加一个小时,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特别的引导,这些花花草草也朝着好的方向进化着。
顾明辉心中欣喜,要知道他还欠着系统一百万呢,虽然再过几天货币膨胀,到时候一百万也没有多么值钱,但多一点本钱总是好的。至于自己项链空间里头那些好东西,他可不打算时不时拿出来卖钱,一个是引人注意,第二个也是太浪费了。
顾明辉日子过得顺顺当当,但就是有人看不得他过得太顺当,这天周六,好不容易可以睡一个懒觉的大小顾搂在一起呼呼呢,外头就响起敲门的声音,那粗鲁的动作一听就不是楼上两位老人,他们都有钥匙,虽然会在开门之前敲门示意,但绝对是温温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