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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许默然也很高兴:“那我们得请你朋友海吃一顿了,毕竟人家帮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不用啦,我已经请过了。”白鹭在他的胸膛蹭了蹭。
    “好啦,你先去刷牙洗脸,我去看看粥,估计该好了。”
    “嗯。”
    吃饭的时候,白鹭问许默然,外婆喜欢什么,过年是回许默然老家还是把外婆接到枝桠市来。许默然说他们这是结婚的第一年,理应回老家。
    春节将至,街巷到处都是喜庆的一片,年货店的生意达到每年的巅峰,许默然在网上订好回老家的机票,跟公司请了年假,开始提前进入休假状态;白鹭拿着自己今年刚拿到的结婚证,到公司办理晚婚假,为期十天,加上过年本来就有的假期,差不多半个月。两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好,大门上倒贴着福字,风风火火的回了老家。
    飞机起飞时白鹭还是有点头昏,她紧紧的挽着许默然的胳膊,这次两人的状态比第一次好了很多,白鹭提前拿许默然的平板下了搞笑的电影分手大师,在飞机上的两个小时两人一人戴着一个耳麦,白鹭笑得前俯后仰,许默然就在一旁摇头批评:“庸俗。”
    飞机餐不合胃口,白鹭明明听到之前空姐有问别人要海鲜饭还是杂酱面,可是到了他们这里,空姐却直接将海鲜饭递给了他们。她当时还一副傻逼形象的问人空姐说:“我要炸酱面,我不吃海鲜饭的。”空姐一脸的抱歉:“小姐不好意思,杂酱面没有了,您将就一下。”
    白鹭看着面前的海鲜饭发愁,她吃不来海鲜,对那些在海里面长大的东西过敏。空姐走远后许默然才小声对她说:“我昨晚有放小吃在你的包包里,你拿出来先吃点,一会下飞机后我们再去找个饭馆吃。”
    “老公你真好。”
    吃饭的时候,白鹭偷偷凑到许默然的耳边,有些得意的说:“其实我觉得飞机餐有一点做得不到位。”
    “哪一点?”
    “我觉得应该在你订机票的时候,顺便填上你要吃的东西。简单一点来说就是选择题,将它有的品种罗列出来,然后自己选择,最后打印登机牌的时候将你选择的食品也打印上去,这样就不会出现别人想吃什么又没有,对靠后选择的人也公平。”
    许默然听呆了,以前从没想过就是个飞机餐也能发散出那么多的思维。这一刻他不得不佩服白鹭,而且不可否认,她说的话言之有理。
    白鹭说完看许默然惊呆,笑意更浓了,吃了口许默然放在她包里面的豆干,靠近许默然的耳边,哼哼两声,有些嘚瑟:“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呀。”
    许默然摇摇头,继续解决自己面前的海鲜饭。
    下了飞机,转机场大巴到客运站,再坐两小时的大巴车,就到了许默然的家乡了。
    那是怎样的一幅山水田园画?重峦叠嶂的山峰,延绵不绝的河流,小白杨挺风傲雪,万年青屹立不倒。一排排的樟树,一栋栋的小楼,一砖一瓦,一天一地。瓦蓝的天,碧绿的水,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世人:这里是个不被人打扰,不曾被开发的世外桃源。
    在白鹭的记忆里,她的家乡也很漂亮,可是她对家乡的记忆仅仅只停留在了很小的时候。因为自己身世特殊,所以才几岁妈妈就把她带到了县城,在那里他们的生活水平算是中下层,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妈妈为了供她念书,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隔得老远,都听见有人在叫许默然的名字,许默然提着年货,笑着叫她:“张婶好。”
    “哎哎好好,默然都结婚了,你妈妈在天之灵也该放心了。这姑娘是你家媳妇吧?”张婶说着指指白鹭,笑意更浓,“长得真标致。”
    白鹭也笑着叫她:张婶婶好。
    许默然娶了个标致的媳妇,这话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村庄。
    因为是在枝桠市办的婚礼,路途遥远家乡的除了几个走得很近的亲戚外,没有多请其他的人。一方面他们结婚那会正值乡下的农忙季节,另一方面长途跋涉他也怕他们的身体吃不消,毕竟要转好几次车。去了婚礼现场的人回来都说许默然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当时无凭无据的还没几个人相信,只当是礼貌的夸赞。这会见到真人,大家都信了。
    许默然的家乡在北方,北方的人难免粗犷不拘小节。而白鹭出身在南方,多了些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沿着乡间的小路走,一路上,都有熟人笑着跟许默然打招呼。
    白鹭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作为别人的媳妇来婆婆家,她越走越紧张,外婆会喜欢她吗?
    很快她便看到外婆站在一棵桃树下看着他们,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差一点就没有忍住,多少年了,回到家里面,竟然还会有人出来迎接。
    她的步伐自觉加快,走到外婆面前,张了张口,喉咙干涩得厉害,嗓子也哑哑的,她说:“外婆。”
    她从来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懂事之前,外公外婆都已经双双离世,她第一次叫这个,竟觉得是那么的自然。似乎已经在心里面酝酿了多年,只等着今日,将它喊出来。
    外婆也很高兴,对别人说:这孩子我看一眼,就知道是我们家的。
    ☆、第18章 玉镯
    许默然家里有个小小的院子,其实准确来说这是他外婆家,院子前面有块很大的菜地,种着冬季里特有的时令蔬菜:莴笋,白菜,大头菜,萝卜等。菜地的边缘有几棵果树,分别是桃树、梨树、李子树、核桃树、橘子树、樱桃树、靠近院子的地方有颗桂花树,旁边是大大的夜来香。水泥打成的堤坝四周是花坛,里面种着很多种类的花木扶疏,双面红、火药果、常年青、剑宗、枸杞、甚至是茶树。常年青已经长得很高了,枝桠耸立在窗前,在这个萧条的季节里,整个院子仍然是生机盎然的一片。
    白鹭没有想到外婆竟然会有如此的雅兴,在她的想象里,她应该是一个整天在地里劳作,每日操劳着家里面的几亩田,几分地。
    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寒冬腊月的季节,夜幕降临得甚早,将年货放到家里,收拾好后天色已渐暗。
    外婆很多年没有亲近的女人在身边了,据白鹭所知,外婆只有一个大其将近十岁的哥哥,早些年去世了。外婆自己只生了许默然的妈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女儿当年在城里跳楼自杀,她便一个人带着许默然居家过日子。这么多年,家里面没有来过年轻的女孩子了。外婆是真把白鹭当亲人的,她拉着白鹭到门前自己种的菜地里,问她喜欢吃什么,自己摘。
    白鹭无疑是感动的,她拿着菜刀砍下两颗莴笋,外婆摘下一大把的香菜,偷偷告诉她说弄去凉拌,许默然可喜欢了。
    农村的家里面,烧菜基本都是生火,一大块的木头进去,一个菜就好了。许默然烧着火,外婆炒菜时,白鹭就在旁边打打帮手。外婆将菜舀起来,白鹭就接过端到沙发前的小桌子上。三个人围着小桌子,桌底下放着个圆形烤火炉,一顿饭下来,有说有笑。
    外婆是十多岁的时候生了许默然的妈妈,算下来,那个年代的女子都是小小年纪就带着个娃。那时候没有什么调养一说,生了孩子不久也得下地干活,现在步入老年浑身都是毛病,风湿是最常见的,据说是因为当年在月子上受了凉。
    外婆也有很严重的风湿病,之前许默然经常会托认识的人从香港给她带些擦药,不过都治标不治本。,以前工作太忙,加上男人总归粗心,便没有将外婆接到枝桠市,许默然一年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平时电话倒是打得勤。
    饭后白鹭洗碗,外婆就从箱子里面翻出当年许默然妈妈手上戴的一块翡翠绿的玉镯,亲自给白鹭带上,一边还念念有词:“据说玉有灵性,这个手镯会保佑你平平安安,然后早日得子,给默然生了白胖胖的娃。”
    白鹭乐坏了,她挽着外婆的手臂撒娇:“那外婆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无所谓,外婆自己是个女儿,我没有那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只要是自己的,男孩女孩都无所谓的。”
    年老的人有两个极端,要么总是嗜睡,整天都浑浑噩噩的,要么怎么都睡不着。外婆是晚上得睡很早,早上也醒很早的人,才八点多她就已经直打呵欠,许默然便催促着她早早上床睡觉。
    许默然的床在侧卧,外婆上床后,他跟白鹭便来到自己的房间,床由绷子床换成了组合床垫,床头的墙壁上贴着双喜。许默然压低声音:“我想过年后把外婆接到枝桠市跟我们一起住,这样也好方便照顾。”
    “这想法倒是不错,外婆毕竟年事已高,一个人在乡下,万一有个什么,这里的医药设施毕竟不成熟,赶不上大城市。只是年后我要着手装修房子的事情,我们现在租的地方也是一室一厅,总归不方便。这样吧,回枝桠市后我们先装修房子,然后搬新家时再将外婆接过去,你看怎么样?”
    “嗯,”许默然靠在床头,点燃一只烟:“以后遇到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多理解外婆……唔……我是说毕竟有代沟,年代不同,可能很多的生活习惯都不尽相同,如果……你能够多担待一下。”
    “放心吧,”白鹭抱着许默然的脖子,“我知道,她是外婆。”
    许默然手摸摸白鹭的头发,微微侧身,亲吻上她的唇。
    白鹭看了很久自己手上套着的手镯,她兴致高昂:“这该不会是你家的传家之宝吧。以前经常看小说电视,大户人家都有什么传家之宝,没想到你家也有。”
    许默然无语:“我也不知道我家竟然有这个,话说你以后就不要取下来了,外婆知道会生气的。”
    “知道啦。”白鹭吐吐舌头,“这么贵的东西,我睡觉都抱着。”
    第二天白鹭特意起了个大早,她跟着外婆一起到半坡上去采了些韭菜回来,外婆说给他们煎韭菜饼。
    过程很简单,就是把韭菜混合在灰面粉里面搅拌均匀,然后倒油煎至熟透即可。白鹭小时候可喜欢吃这个了,只是后来妈妈工作太忙,便很少做这个给她吃了。
    乡村的早上少了城市的喧嚣,没有了叫卖声,也没有了汽笛声,许默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先习惯性的伸手摸摸旁边,没有人,他按开卧室的白炽灯,坐起来,白鹭的鞋子衣服都没有看到,她起床了。
    许默然穿好衣服,出门看到白鹭正拿着一把剪刀在修剪剑宗的枝叶尖端,他问她:“你剪那个干嘛?”
    白鹭听到声音对着他笑笑:“这个枝叶的顶端像刺,我怕小孩子过来会被扎到。你起来了就赶紧去刷牙洗脸,早上吃稀饭煎饼,然后我们去集市办年货。”
    “我们回来那天不是买了年货么?还要买什么?”
    “你傻啊,那点年货怎么够。再说了,都是些吃的,我们得去买些什么烟花爆竹,对联什么的。哎呀你赶紧的,饼子都凉了。”说完剪掉面前的那支,拿着扫帚将剪下来的枝叶处理掉。
    吃饭的时候,外婆问白鹭:“你平时喜欢吃什么?我们去买。”
    “我啊?”白鹭笑笑,“我不挑食的外婆,你要管管默然,他就很挑食,将来我们的孩子遗传了他我怎么办啊,管都管不了。”
    外婆但笑不语,许默然喝了一口粥:“得了得了,别得理不饶人了,赶紧吃饭。”
    白鹭对着他扮了个鬼脸,接着吃饭。
    接近年关,集市上总是挤满了厚厚的人群。浓浓的年味挡不住,今天已经是小年腊月二十三,传说中的“祀灶日”,晚上要进行“祀灶”活动。
    据说,“这天农村的家家户户都会用非冬瓜做些小糖瓜,枣子、柿饼,还有黍米粉糕枣糕等带黏性的食品来祭祀灶王爷。之所以要弄一些味甜粘的东西来孝敬灶王爷,是因为灶神上天是汇报去的,要让他带一张甜嘴巴去,这样说的话就都是些好话,粘粘的也可以封住灶王说坏话的嘴。白鹭听后觉得有趣,许默然不信这些,但是不能扫了外婆的兴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准备祭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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