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众人都苦了脸,贾应选支支吾吾地劝道:“万岁爷,要不,还是派人去请王爷进宫来吧?您若是不高兴,就让他给您赔个礼道个歉就是了,又何必……”
话没说完就被胤礽一眼横了过来,胤礽终于是没了耐心,直接质问:“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了,朕到底为何要宣他进宫来?朕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番外二十八:所谓再重生〔下〕
到底那天晚上胤礽还是没有去后宫,其实他也很郁闷,身为皇帝,去后宫雨露均沾原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吧?但只要他哪怕稍微表现出哪怕一丁点这方面的意向,一宫的奴才就个个如临大敌,哭天抢地跪求他三思而后行,再接着就是抬出胤禔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胤礽恼得要抓狂,最后也还是都只能算了。
这还不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他心腹的老七、老九,还有那本该一早没了的短命弟弟老十五轮番上阵,一个接着一个跑来拐弯抹角地问他是不是跟大哥吵架了,再么就是神情暧昧地说着些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鬼话,以至于胤礽每每听得嘴角抽搐,要不是顾及这些家伙是自己弟弟都恨不得直接命人将之拖下去狠抽一顿让之永远闭上嘴最好。
不单这样,连自己的几个儿女都欲言又止地问起他是不是大伯王惹了他生气要他原谅大伯王别故意刁难他的时候,胤礽终于是有了老天爷当真在狠狠耍他的觉悟,除了直翻白眼也当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关于贾应选说的他和胤禔的真实关系,胤礽是打死都不信的,但贾应选说得绘声绘色有板有眼,加之众人的反应,却实在是想叫他想掩耳盗铃都不容易,可是……怎么可能呢?胤礽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跟胤禔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关系,更别说是那奴才嘴里说的那种“喜欢得死去活来”,想起来就浑身恶寒,是恨得你死我活才差不多吧?
不管怎样,胤礽还是找了借口把神机营从胤禔手里弄了回来,也削了一些他手里的其他军权,于是这一次不单是他们身边这些人,满朝文武都开始盛传,万岁爷和王爷之间,这一次是闹大发了。
其实不只是胤礽,胤禔比他更郁闷,在胤礽开始削他的权之后,他就干脆装病告假窝府上不出去了,同时闭门谢客,除了自家兄弟不再见任何人,当然来探望他的那些个弟弟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同样是车轮战地要他去给胤礽赔礼道歉,甜言蜜语哄一哄胤礽,顺便警告他千万别冲动之下做出任何对不起皇帝二哥的事情小心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赔礼道歉还好说,胤礽是皇帝,若是他不高兴了,做臣下的不管对还是错请罪认错就对了,但哄胤礽……这是什么道理?还甜言蜜语?
虽然其实他对方顺说的俩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信了八成,但是要他去说那些肉麻话哄胤礽……,虽然倒也不是说不出口,但胤礽能听得进去吗?
而且看胤礽现下对他的这个态度,摆明了就跟其他那些个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好吗?
关于这一点,胤禔确实是略有不爽,一面是方顺嘴里说的胤礽对他各种,一面是胤礽现下赤.裸.裸的夺权举动,落差实在忒大了。
至于对不起胤礽的事情是什么,胤禔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对去后院,他还当真是没有想过,也根本没那个心思。
对和胤礽的那种亲密关系,除了初听时的震惊过后胤禔其实心里是有隐约有些兴奋和高兴的,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是为什么,但这种兴奋又很快被现实种种给击溃,也所以才让他越发觉的郁闷。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过了大半个月,转眼到了中秋月节,胤礽在乾清宫举办宗室家宴,原本照旧想称病不去的胤禔在听说胤礽这两日身体不适上朝都没什么精神,心下一动,便就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应邀去了。
来的都是八分公以上爵位的宗室,闹哄哄的,胤礽还没有出现,胤禟先蹭了过来,低声提醒他:“一会儿家宴结束大哥你留下来,陪陪二哥呗,他身子好像当真不大舒服,你们都闹了大半个月的别扭了,还不够吗?”
胤禔哭笑不得,却也懒得再跟他解释,反倒是点了头。
胤礽姗姗来迟,还确实看着像是病了,脸色不大好,于是众人也都不敢折腾他,反倒是纷纷幽怨地看了胤禔几眼,似乎都认定了,万岁爷是因为他才会这般。
胤禔即无辜又委屈,他确实没把胤礽怎么样啊?就算他是当真因为自己变成这样,那也得给个原因吧?
其实大家都误会了,胤礽单纯是因为这两日天气突然转凉不适应才病了而已,无奈这个世上热衷于脑补并将之当做事实的总是大有人在。
家宴结束已经到了近傍晚,酒量不好喝了几杯就晕乎了加上身子不适的胤礽已经提早退了场,胤禔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道别,在对方暧昧我懂的眼神里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叫了个乾清宫的太监过来,犹豫着道:“皇上他……你进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想求见皇上。”
小太监得令十分之高兴,风风火火地进了去,这大半个月的日子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不堪回首,说起来都是泪,如今王爷可算是来找万岁爷认错了,他们的苦日子也总算是过到头了。
当然这些人并不知道,胤礽的性情大变,其实跟胤禔根本没有关系。
胤礽躺在暖炕上眯着眼睛假寐,听了下头人的禀报,好半晌,才皱着眉慢慢睁开了眼:“他来做什么?”
“王爷他……说是有事要跟您说。”跪在地上的人小心回话。
“去叫他进来。”
胤禔进来之后一屋子的人都在贾应选带领下自觉退了下去,胤礽对这些人的反应略有不悦,不过浑身不舒服也就没有多说,看了胤禔一眼,就又闭起了眼。
屋子里灯火摇曳,昏黄暖光透着几许暧昧,胤禔看着炕上慵懒的身影,目光上移,落在他因为醉酒染上了红晕的脸上,当下就有些移不开眼了,一时间竟是口干舌燥,连自己也说不清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的躁动究竟从何而来。
却也还是先规矩请了安,胤礽却没有半点反应,依旧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睡着了。
犹豫了片刻,胤禔干脆走上了前去,在胤礽身边坐了下去,低下头,细细观察起了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