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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们自己要去的,”雷切头也不抬地回答,“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跟四号楼的人干过一架了……可能是私人恩怨吧。”
    “不要逼得太紧,”绥淡淡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都说了我不知道啊,”红发男人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玩具上收回来,他皱起眉看着坐在身边的好友,“而且白堂……哪怕是兔子恐怕也是火星来的异种吧。”
    红发男人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他身边人的嗤笑。在绥的笑声中,雷切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在他的耐心完全燃烧殆尽之前,绥停止了笑声,微微转过头来,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后,用那种欠揍的语气说:“你不会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雷切,难道真的要我很直白地告诉你——我在说的是你家小狗吗……说起来,那家伙还算是我的小徒弟——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收过软萌萌受到欺负只会掉眼泪的小可爱当徒弟。”
    “软萌萌受到欺负只会掉眼泪?”
    真是这样就好了。
    你是没看过今天早上这家伙当着老子的面一巴掌甩到我手下高层脸上的时候那模样有多嚣张。
    雷切啧了声,满脸不屑:“你到底想说什么?”
    绥看着雷切不语,那双并不是纯黑的瞳眸盯着红发男人,仿佛要活生生地从他脸上看出个什么花样似的,直到雷切整个儿被他看得发毛,黑发王权者才勾起唇角微笑着说:“天冷了,要多穿衣服。”
    雷切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回答:“要你管。”
    “这种时候,病倒就不好了吧?……”
    “少乌鸦嘴啊。”雷切恶狠狠地回答。
    ……
    然后当天晚上,雷切就真的病倒了——史无前例的。
    ……事实证明了绥就是个乌鸦嘴啊,妈的。
    二号楼的三十一层王权者牢房中,赤裸着结实的上半身的红发男人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月光之下,男人麦色的皮肤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照耀在没有一丝赘肉完美紧绷的皮肤之上,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看见一层细细的薄汗——一滴滴汗珠顺着男人的脊梁骨滑入裤腰边缘,异常性感,室内气温仿佛都因此而变得炎热起来。
    放风结束回到牢房之后,忽然就毫无预兆地发起烧来。
    这对于雷切来说似乎有些意外——就好像绥之前说的,至少在十二岁之后,在男人的印象之中,除了枪伤刀伤各种类型的外伤之外,他好像再也没有过发烧感冒的经历……这种东西对于雷切来说,完全就是相隔了几乎有十几年的遥远记忆。
    此时此刻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像是快要从身体内部燃烧起来,喉咙沙哑得说话都变得非常困难。男人好看的眉轻蹙,他闭着眼,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在又一次的翻身之后,男人埋在枕头里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紧接着,他一脚踹开了盖在身上都显得特别碍事的被子。
    正当雷切考虑要不要把脑袋底下的枕头也一块扔出去的时候,忽然,他听见,紧紧闭合的飘窗那边,忽然响起了可疑的咔嚓声响——
    就好像是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从外面扳动了他牢房窗户的扣锁。
    雷切伏在柔软的床铺中央,呼吸平缓,若不是此时男人周身的气压都整个儿陷入了紧绷的低压之中,远远看去,腹部均匀起伏,双眼紧闭的他就好像终于陷入了安静的沉睡一般。
    而事实上,雷切只是趴在床上,全神贯注地听着一切的动静。
    飘窗被人轻轻推开——
    ……搞什么,居然真的有胆子给他溜进来?该不会是有什么人听说他病重,想要趁着机会跑进来赶尽杀绝吧?
    躺在床上的男人觉得眼下发生的一切简直滑稽至极。
    来人好像非常熟悉他的房间,除了从飘窗上爬下来那一下子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笨拙之外,那个人似乎非常轻松地就借着那点儿昏暗的月光绕过了雷切牢房中的一切器物——包括放在飘窗旁边的三角木架,以及上面的鱼缸。
    雷切屏息,淡定地从细小的动静之中分辨出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的举动——来人似乎已经认定了他现在就是一个随便任人宰割的病重患者,从飘窗上下来之后,他甚至没有对男人办公桌上的那些重要文件产生任何兴趣,就这样直奔主题地,来到雷切的床边。
    啪嗒一声,金属撞击在床头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非常细微,若不是此时整个人贴在床上,雷切觉得自己说不定就要忽略!
    一瞬间,一片静谧的房间忽然就因为这声响而从沉睡中清醒——
    在来人放下东西毫不犹豫地就要转身抽离之时,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湛蓝色的瞳眸——瞳眸之中爆发出凌厉的光芒,丝毫不见高烧病人应该有的迷茫或者含糊神情!
    一片黑暗安静的牢房内,男人轻而易举地听见来人短短的一声倒抽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已经在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快而准确地一把扣住了眼瞧着就要离开他可控制范围之内的来人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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