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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小女警似乎也会过意了。
    年长警官合上口供文件,“秦太太,我个人建议,你们可以先回去沟通一下。必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相熟的心理咨询师给你们。你觉得呢?”
    曾岑已经坐不住了,她想着挺简单的一件事被秦易三言两语弄得扑朔迷离,复杂异常。他一下子从‘斯文败类’转变成被新婚妻子变相折磨最终暴发的‘可怜男人’。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曾岑却有口难辩。
    已近中午,派出所其他同事陆续打饭回来,不知是谁点了德胜楼的糖醋排骨,出了名的选料精良汤汁够味,满屋飘香,连最里头资料室的人都闻着味出来了。
    审讯室自然也闻着味了,对于饿肚子工作的人来说,闻得到吃不到的美食也是一种酷刑。
    曾岑一直不松口,秦易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好。
    “秦太太,你还是在这里签个字先回家吧,就是将离婚提交上法院,也是要先调解,还不如你们两先回去心平气和的谈谈。”年长警官建议道。小女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作声了,大概心里也判定不出这事儿是谁对谁错。
    眼看着秦易已经扭转大局,曾岑再坚持也是徒劳无功,签字,起身,出去。
    秦易跟着起身,“耽误两位吃饭真不好意思,希望两位吃得开心。”他的笑容是与身俱来的倨傲自信,那感觉好似他只是来警局参观的,参观完了谢谢他们的接待,还准备了小礼物。
    警局同事纷纷向年长警官道谢,给他们加了餐,搞得年长警官摸不着头脑。
    回去的路上,曾岑出奇的安静,秦易皱一皱眉,不正常,却挺好奇她为了离婚还会做什么。
    ☆、第三章 初见
    电话铃声在沉闷的车厢里显得特别突兀,曾岑看了眼来电显,“冉冉。”
    “亲爱的有没有想我,我从米国血拼回来啦,给你带了礼物,有没有时间赏脸吃顿饭。”冯冉冉打了鸡血的声音传过来,曾岑将手机微微从耳边拉开一点。她这个闺蜜跟《购物狂》里的张柏芝有得一拼,购物能让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也是她最大的幸福来源,曾岑有时候挺羡慕她。
    “老地方见。”曾岑回了四个字就挂断电话,秦易还在旁边。
    “停车。”她看着前方喊停车。
    秦易皱一皱眉,“你是在跟空气说话吗?”
    曾岑忍下一口气,看着他,“麻烦你靠边停车。”
    “去哪里,我送你。”秦易一点儿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用。”曾岑拒绝得干脆。
    秦易觉得刚才在警局的教训已经够了,不能把她逼得太紧。靠边停车,刚要交待她晚上早点回家,曾岑已经甩门而去。
    秦易皱眉笑一笑,有日子没见,脾气见涨了。
    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红油翻滚,冯冉冉就好这口,无辣不欢,曾岑每每都是舍命相陪。
    热火朝天的氛围,只有曾岑这桌是低气压。
    冯冉冉一拍桌子,“离婚,一定跟他离婚!分他财产还要他每月支付高额生活费,榨干他!”
    曾岑和秦易的事冯冉冉几乎都知道,包括秦易新婚夜出差丢下曾岑一个人。那时冯冉冉还为她抱不平,“秦易是要去阻止外星人入侵还是去拯救银河系,新婚夜出差他也太欺负人了。”
    不可量的是海水,比海水更不可测的是人心。
    曾岑想起与秦易的相遇,发生得理所当然又透着某种巧合。
    彼时,艳阳高照,偶有熏风徐徐,他牵着童花头小姑娘,挺括风衣,简洁短发沉稳儒雅,阳光自他背后投洒下来,晃花了她的眼睛。
    他说:“诗诗是转校生,曾老师多费心。”淡淡微笑,比园里那开得放肆的蔷薇花还要耀眼。
    “秦先生放心。”曾岑接过小姑娘的手。
    他半俯下身子摸摸小姑娘发顶,“诗诗要听老师话,小叔叔放学来接你。”
    原来只是叔叔,曾岑记得当时心里有点高兴,是叔叔,不是爸爸。
    曾岑牵着小姑娘去教室,小姑娘仰头问她,“曾老师,你觉得我小叔叔长得好看吗?”
    曾岑笑着回答,“好看呀。”
    “那曾老师喜欢我小叔叔吗?奶奶说小叔叔再找不到女朋友就不让他回家。”小姑娘说得颇为苦恼。
    现在的孩子都是人小鬼大,曾岑摸摸她的头,“你小叔叔长得那么好看,一定有很多大姐姐喜欢他,别担心。”
    “曾老师喜欢吗?”小姑娘执着的一定要得到答案。
    曾岑想了想,“老师的喜欢和女朋友的喜欢可不一样,就像老师喜欢诗诗那种喜欢。”
    她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听懂,反正小姑娘是很满意她的答案。
    童言无忌,谁也不会放在心上,最不该当真的人,却当真了。
    “曾老师,诗诗说你喜欢我?”第二面,曾岑对秦易的印象从沉稳儒雅变成咄咄逼人,他一句话就把她逼到墙角。
    曾岑永远都记得当时的尴尬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秦先生你别误会。”
    秦易皱眉比微笑更迷人,“那曾老师是讨厌我了。不喜欢就是讨厌。”
    “当然不是。”曾岑无措解释,“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秦易眼底映着笑意,追问:“哪种?”
    自认口才不错的曾岑语塞了。
    秦易看眼手表,白色珐琅表盘全球限量一千只,笑意融融像三月消融的春水,“我今天有个会,等闲下来会再联系曾老师好好聊聊这个问题。”他在曾岑目瞪口呆中潇洒离开。
    缘份的玄妙在于,永远无法预料你会和谁相遇,只一个眼神,为他沦陷。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映在她心上。
    直到曾岑披着奢华婚纱同他并肩站在婚礼上,她还错觉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掉进了爱丽丝仙境。
    妈妈残忍警告,“曾岑,嫁给那样的男人你不会得到幸福,不出三年,你们一定会离婚,到时不要像败家之犬一样跑回来。”
    她当时以为妈妈是在嫉妒她,对,妈妈是在嫉妒她,她那身婚纱深深刺痛了妈妈。
    命运就是这么让人无奈,往往会应验那些不幸的预言。
    他们的婚姻才一年就走到尽头,比妈妈预料的还要快。
    曾岑喝了口冰水,“榨干秦易我可没这本事。”
    “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冯冉冉问她。
    曾岑握着杯子整只手都冰麻了,“请律师起诉离婚。”
    冯冉冉一下安静下来,她就是咋呼的性格,“真的要闹到法庭?”
    “这是唯一的办法。”曾岑看着她,“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介绍给我。”
    “有倒是有,”冯冉冉握住她的手,“你要想清楚,闹上法庭等于公布于众你的生活就再也不得平静。”
    “我想得很清楚。”她自欺欺人累了,他们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像是被人挑破的脓包,该是彻底解决的时候。
    “你还爱秦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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