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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清寺后山的一片梨花林中建了一座凉亭,亭中有一方石桌和四张青石椅,石桌旁边放着一个小炉子,上面烧着一把铜壶。
    石桌比较大,左侧摆放着一只紫砂壶和两个小茶杯,右侧放着一副棋盘。
    一阵春风吹过,四周梨树上的梨花层层叠叠的随风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就飘落而下,伴着一阵阵的清幽茶香化作树下的花泥。
    亭中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白衣身影,聚精会神的对弈,仿佛和这片梨花林融为一体,说不出的和谐。
    “大师,你输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亭中的白衣男孩将最后一颗棋子放到棋盘上,脸上带着抹不符合年纪的淡然神色。
    对面年长的白袍和尚失笑的将手中的白色棋子放到棋笥里,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笑着说:“和昀尘下棋就是畅快。”
    这两人正是傅昀尘和灵慈大师,两人现在的关系亦师亦友,相处得十分融洽。
    “和大师下棋,昀尘也感畅快。”傅昀尘眉宇间带着浓浓地笑意,他和灵慈大师算得上是棋逢对手,每日下棋都各有输赢。这位得道高僧是他遇到过棋艺最高的人,每每对弈总能有种酣畅漓淋的快意。
    就在两人谈笑间,突然有一名身姿修长、面容俊雅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面色发黑的小男孩闯进了梨园。
    “大师,请你救救我弟弟。”男子很快的走到凉亭边,面带急色的看着灵慈大师求道。
    傅昀尘见来人虽然因为焦急赶路显得有些狼狈,但身上的贵气却自然而然不经意的散发出来,特别是这人身上竟有一层淡淡的金黄色龙气护体,这可是帝王之兆。
    灵慈大师一怔,他自然认识说话之人,难怪硬闯进来看守梨园的沙弥没能阻止,他看了一眼男子身上背着的男孩,面色一凝,“快跟我来。”
    傅昀尘见灵慈大师对他招了招手,也起身跟了上去。他在现代是一名风水大师,对玄学五术即:山、医、命、卜、相,都有涉及,现在又和灵慈大师学了一年的医术,他也想跟去看看男孩中的是什么毒。
    灵慈大师将他们带到梨园后山的一间木屋,木屋里有几个套间,屋外种满了各种药草。
    年轻男子依照灵慈大师的吩咐将男孩放到里间的一张木床上,然后挪开位置焦急的看着大师医治。
    灵慈大师先把了把男孩的脉,随后他皱了皱眉头又翻了翻男孩的眼皮,解开衣服就见胸口被包扎过。他将白色的纱布解开,只见一条被匕首刺中的伤口显露出来,外翻着的皮肉已经变黑。
    “昀尘你来看看。”灵慈大师突然转头对着他身后的傅昀尘说。
    那名年轻男子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灵慈大师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他脸色难看了几分,但现在唯一能救弟弟的就是灵慈大师,他只能将心中的疑虑和不悦暂时隐下。
    傅昀尘点点头,他坐到床前拉起男孩的手也把了把脉,目中露出疑虑,接着他将男孩的手抓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后他抬头对年轻男子问:“他被刺伤之后,你们有没有闻到四周有异香飘散?”
    男子见白衣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为弟弟把脉时却有模有样,眸中清澈透亮又带着和年纪不相符的冷然,他深思了会,还是回道:“当时我好像是闻到有一股昙花的香味,但时间却是极短的。”
    “是昙花的香味就对了。”傅昀尘点点头将男孩的手放下。
    “昀尘看出什么来了?”灵慈大师知道傅昀尘年纪不大却有不为人知的本事。
    傅昀尘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灵慈大师,说:“他不但中了毒,还中了蛊。”
    “什么?中了蛊?”年轻男子蹙着眉不太肯定的问。
    “小施主确实中了蛊,只是老衲擅长解毒却不擅长解蛊,解蛊之事怕还是要麻烦昀尘。”灵慈大师虽然是对着年轻男子解释,但后半句话明显是说给傅昀尘听的。
    男子此时也无暇顾及这小孩和灵慈大师的关系,只要能救治弟弟他并不会在意对方的年龄。
    “如此就麻烦小公子了,若是弟弟能成功解蛊,在下必有厚报。”
    傅昀尘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前世认识一名降头师,他们之间会切磋斗法,期间他还特意去研究过很久的苗疆蛊毒和泰国降头术,对蛊毒也算研究的深透。
    “他中的是伴生蛊,以蛇毒下蛊,只要抓住栖息在昙花附近花丛中的金环蛇,将金环蛇的蛇胆挖出,配合着几味草药让他服下蛊毒就能解除。”傅昀尘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纸笔墨砚,他走过去迅速的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几味辅助的药名递给灵慈大师,“蛇胆应该也是解毒的药引,大师看看还需要加什么药吗?”
    灵慈大师颔首笑道:“金环蛇蛇胆确实是解毒的药引,我再加几位药即可解毒。”接着灵慈大师提笔在另外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几味药名。
    “我弟弟中的毒和蛊不是一样的吗?”年轻男子拿过两张药方不解的看着两人,他听两人的话总觉得这毒和蛊并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单独解了毒,蛊就会潜伏在他的体内,时间超过三个月,他以后行房之时就会将毒素传给那人,对方就算不暴毙身亡,也会终生不孕。”傅昀尘轻咳一声补充道:“其实下蛊之人的目的不是要致他于死地,就是想让中蛊之人断子绝孙。”
    男子听闻眸中隐隐带着寒光,又划过一丝了然,他紧握着的双手倏然松开,笑着对灵慈大师和傅昀尘拱了拱手,语气真诚的说:“家弟就拜托灵慈大师和小公子了,这份情禹泽将铭记于心,他日必将报答。”
    傅昀尘自然看得出来这位身带龙气的清贵男人是认真的,而且这种姿态的请求也怕是第一次,以他的身份能做到这样谦逊的求医态度,看来对中毒的弟弟确实是很在乎。
    解蛊之前灵慈大师先为其解毒,男子也飞鸽传书让人从京都快速的寻找到伴生的金环蛇送到净清寺。
    灵慈大师知道两人的身份但从未提起,傅昀尘就算看出了那层淡淡地金龙之气也装作不知,他之前久居侯府深宅对现今朝堂之上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男孩中的蛊算不上什么奇蛊,正好傅昀尘前世见过类似的,所以有了蛇胆做引子后解蛊很顺利,十天时间小男孩身上的毒和蛊都被解除。只是那位年轻的男子又请求灵慈大师收留男孩一段时间养伤,又过了半月他见男孩没事就先离开了净清寺。
    这天傅昀尘端着一碗煎好的药去了小男孩所在的院落,一进院门就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练剑。
    傅昀尘走到院中右边的石椅上坐下,就静静地欣赏小男孩练武的身姿。这小孩倒是个人物,又是受伤又是中毒中蛊的,那几日痛得硬是没有哼出声来,刀伤用了灵慈大师调制的药散后倒是恢复得很快。
    能正常坐立行走之后,小男孩就闲不住了,基本都在房间里看书练字。三天前开始,他每日都会在院子里练一会剑,傅昀尘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小孩的心性很强韧。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傅昀尘见对方收剑朝他走了过来就笑着说:“药已经凉了,我让人再去热热吧。”
    萧禹澈本来面无表情的小脸上带着抹淡淡地温和,他摇摇头说:“不用。”说完端起桌上的碗就仰头一口气将褐色的药汁喝了个精光。
    傅昀尘挑挑眉,相处了一个多月他也发现这小孩是个面瘫了,平常基本不笑,而且话很少。在年龄上就大他一岁,却比他还老沉,一点都没有九岁男孩子该有的活力。
    “今天这是最后一碗药了,你喝完之后身上的余毒也将清理干净。”傅昀尘看着小孩喝完那么苦的药后脸色未变,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面瘫劲。
    萧禹澈点点头:“恩。”
    傅昀尘一抬眸就见萧禹澈定定地看着他,精致绝伦的漂亮脸蛋上带着和年龄不符的冷峻,不但不显得女气还给人一种孤傲的凌厉感,想必长大之后也会是个冷酷的绝世美男。
    “小面瘫,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傅昀尘自从第一次在床榻之上见小孩紧紧地咬着唇不让中毒带来的痛苦宣之于口时,就有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在之后的相处中他发现这小孩是个活脱脱的少语小面瘫,时常就会生出逗弄之心。
    萧禹澈抿了抿唇,清透漂亮的眸眼微微地眯了眯,接着转身进了厢房,彻底无视了傅昀尘的调戏。
    傅昀尘嘴角抽了抽,果然如此,只要每次他一出口调戏小孩,小孩就会用行动告诉他,他的举动有多无聊,不过他却反而觉得很有乐趣,一直想等着看小屁孩破功的一天。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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