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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曜是回来参加秋闱的,之前一直在山东松鹤,每年只有年底两个月的假期。
    纪真照常吩咐了小厨房准备晚餐。这种场合,他是不必参加的,体弱的福利啊!
    晚饭后,有小厮送了礼过来,一套文房四宝,和当初生辰纪暄送他那套差不多。
    纪真笑了笑。这就属于那种让人挑不出错的礼,却也让人知道没用多少心。
    木槿把东西收了,脸一直木木的。少爷伤了元气,只怕日后再不能参加科举,现在连笔都拿不好,送这种东西来也太扎心了些。
    纪真随手指了一盆花当回礼。
    转天,纪真吩咐木樨:“花枝巷的铺子也收拾出来了,伙计应该也调教得差不多了,你和木槿看着挑一批花过去,价钱照市价高一成。”
    木樨欢欢喜喜地应了。辛苦这么久,终于要有收成了,太好了!再不出手,听说夫人想在府里办赏花会,到时少爷的花还不定被糟践多少呢!
    进入六月,天越发热了。
    除了早晚凉快的时候让人推着在院子里散散步,纪真就再不肯出屋了。
    屋子有夹墙,里面摆着满满的冰盆,使得整个屋子凉快许多却又隔绝了寒气。
    纪侯爷来过云霁院一次之后就不想走了。六月间,院子里有许多花都开了,到处都生机勃勃的,丫头小子们瞧着也伶俐许多,各个脸上都带笑。屋子里也凉快,只不知这孩子花了多少银子买冰。府中的份例可不够这样大手笔地摆冰盆。
    “我自己硝的。”纪真说。硝冰不难,只是有点麻烦。再买上一些冰做掩饰,反正没人能进他小院,能进来的三个人又一个比一个嘴紧。
    纪侯爷很有兴趣。
    纪真却不配合:“硝冰虽然容易,却不能吃。若是拿出去卖,在这个季节,冰是暴利,总有那黑了心肠的。我院中用的,都是我亲手所制,连木樨和木槿都不知道。这个方子,我绝不允许从我手中流出去。”
    纪侯爷不知道是该赞他这个庶子有人品还是骂他死心眼。
    纪真又换了话题:“父亲,我想在京郊买一个庄子种花和药材。木槐回来了,他擅长这个。”
    纪侯爷有一种摸自己腰包的冲动。这些日子在这个庶子身上花了不少私房钱,还都是他心甘情愿往外掏的。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回头一拢账,嚯,好大一笔开支!
    见纪侯爷沉默不语,纪真说:“不用太大,一千亩刚好,多了管起来太累,我也没那么多人手。”
    一千亩,你以为京郊的地那么好买吗!
    纪侯爷说:“京郊地不好买,现在地价一亩地二十两。”
    纪真:“……”妈蛋真贵,云州上好的水田一亩才十二两银子,旱地只要八两!
    纪侯爷说:“我手上倒是有一个一千五百亩的庄子。”
    然后就没了下文。
    纪真顿时死鱼眼。他这个侯爷爹这是还在惦记制冰的方子呢,太狠了,才一千五百亩地就想换一张暴利方子。
    不过,一千五百亩,三万两银子,他一个人买一辈子冰都够了。
    纪真狠狠犹豫了一下,说:“父亲,我想换一下地板。木地板舒服是舒服,就是磨损快了些。”
    纪侯爷挑眉看着纪真。
    纪真把桌上果盘里的果子捡出去,四个一模一样的平底盘子拼在一起,说:“瓷砖,家里有瓷窑,烧一些一面光的瓷砖还是很容易的,弄些雅致的花纹,拼起来,铺地铺墙都使得。这东西成本不高,就算被人仿了去影响也不大。中低档的话,便是寻常百姓家也是能挤出银子铺上一间待客的屋子装门面的。”后世做瓷砖的厂子那么多,也没见哪家亏本的。
    纪侯爷深深地看了纪真一眼,转身就走。
    没多久,纪真收到了一张一千五百亩地的地契,还有两户人家的身契。
    木樨不解:“少爷,好像很赚钱的样子,少爷为什么不自己……”说了一半赶紧打住了。
    纪真高深一笑:“说几句话就赚三万两和自己劳心劳力办窑厂,傻子才不知道选哪个。”
    木樨:“……”我是傻子么,少爷真坏……
    纪真盘点着自己的财产。
    庄子两个总计两千亩,铺子一个,银子万把两,有身契的劳动力十多个。
    有点点寒酸。
    几乎都是从侯爷爹身上刮来的。
    作为一个封建士大夫,纪侯爷应该已经做到了对一个出身不光彩的庶子能做的极限了吧!
    那么,也够了。
    纪真不得不考虑起自己的婚事来。
    他和纪暄同一天出生,却要大上几个时辰。为了不耽误心爱小儿子的婚事,侯夫人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定亲的。时间的话,大概会在秋闱以后。那时不管过没过,纪暄的婚事也都要提起来了。说不定早就看好了人家,只单等着秋闱得了名次再打发了他这个兄长就去下定呢。
    至于他的婚事,侯府庶子,婢生子,有功名却没健康,眼瞅着也没什么前程,就算嫡母是个慈悲的只怕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何况嫡母是个早就恨死了他的。为了纪暄和纪敏的面子,大概会给他配一个看上去十分光鲜的人家,至于内里,谁知道呢!
    好发愁,他纪某人是个断袖啊!
    不折不扣的死断袖啊!
    上辈子发现自己断袖倾向,因为有今天没明天的,爱人是没想找过,倒是跟队长约过一次炮。但是,队长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变丧尸了,还咬了他一口!要不是他等级比队长高了一级,只怕当时就得跟队长作伴去了。
    约炮阴影有些大,从此人生中再也没有了春天,清心寡欲整十年。
    唉,不知道能不能娶个美少年……
    晋阳侯府,薛凛面前放着一把刚做好的三棱刺。
    薛世子看了三棱刺半晌,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桌上拿起一根水萝卜,刷刷几刀削成三棱刺形状,一口口吃掉——自己削的萝卜,味道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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