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看上去有些难受,少年俊秀的面容上布满了红晕……裴言不知道是因为这方面的经历比较丰富了还是怎么样,似乎感觉一下子就像到了很多东西。
不不不……他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自己想错了。
亚瑟始终还是他妈生的,他妈说是四岁那肯定是四岁,安利来说还有十年到发情期……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
本来陷入孤血症的少年看上去就有点蠢了,现在看起来更蠢。
但是也不得不说……非常漂亮。
像是中世纪欧洲的油画,那种细腻柔和的光泽,崇尚的那种美少年的模样,温暖的色调,亚瑟都一丝不苟的吻合着。
裴言一直觉得长大以后的亚瑟性格和那副容貌其实没有过于合适,因为一旦了解了,就会知道亚瑟是一个性格非常强势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浪荡样子,但是一旦知道见识过了的人都非常清楚,总是因为那副皮囊实在是过于美丽,而让人完完全全地遗忘掉美丽之下的杀机。
当然这也是一个迷惑旁人的手段,只是亚瑟已经那么强了……并不是十分需要。
裴言意识到现在的亚瑟和涨幅相貌还是十分匹配的,这种……连画家笔下都难以勾勒的样貌实在是让人窒息,这样子的美少年即使红着脸躺在那里也不会有亵渎的感觉。
只是一种纯粹的美丽而已。
当然现在不是欣赏和赞叹美的时候,裴言有些担忧地摸了摸亚瑟的身体,一边想着应该不会吧应该不可能吧应该是绝对不可能的想法,然而另外一边却确确实实地要承认这就是人鱼发情期的症状。
那个老太婆果然是疯了……
裴言摸了摸亚瑟的脸,得出了最后的结论,顺便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心又开始有点崩溃。
绝对是疯了,连脑子都不过一下,到底给亚瑟吃了什么东西让他直接进入发情期了,难道她到死前还没有放弃她那个荒谬的想法?
好吧,的确没有。
早期白鳞种孤血症的症状并没有那么厉害,裴言刚才除了觉得孩子似乎又变得傻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不同,尤其是现在似乎确实有了发情期的前兆,亚瑟的注意力全都被它吸引住了。
……裴言忍不住有点尴尬地红了脸。
讲道理,他已经不是很多年前那个被舔一口都要被气得半死的裴言了,哎,和亚瑟在一起那么久别的还行脸皮差不多学了个八成八。
但是等到亚瑟红着脸蹭到他身上的时候,裴言还是红了脸。
怎么说呢……毕竟好像是他一手带大的崽一样,这样子实在是非常尴尬,一方面比较天使,虽然那是恋人的小时候,但是毕竟是小时候,虽然看上去十七八岁的也不小了,但是实际上真的还是个孩子啊,然而另一边似乎在不停怂恿着裴言:哎呀你看那可是小时候的亚瑟哦,那么可爱那么乖,怎么揉怎么捏都没有问题,还那么清纯哦错过了就没有了。
还好老亚瑟不在,裴言悄悄在心里跟自己说真心话,这种实在是美得过分的少年蹭上来的时候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本来他心里对他就是怀揣着爱情和宠溺的。
“亚瑟……”
裴言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轻轻地推开了他。
少年迷迷糊糊抱着他就蹭来蹭去,像只黏人的小狗又像是甩不开的黏纸,俊美的容貌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的确是很难受。
他被扯开了又很快张开手臂抱了回去,少年人长手长脚的,这种情况下力气又大,根本扒不下来,最后裴言就真的被他以一个非常夸张的姿势全身都缠在了一体倒在珊瑚丛里。
裴言被蹭了一会儿也有点难受,少年已经逐渐长开的成熟的男人身体拥抱着他,因为发情期的到来雄性白鳞种的味道飞快地散了开来。
“……裴、言。”
少年迷迷糊糊地蹭了一会儿,将脸埋在他的脖颈边,轻轻地说道。
裴言愣了愣,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微微愣了愣,没有想到孤血症的亚瑟还会有意识。
之前那次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下意识以为孩子已经恢复意识的裴言心惊胆战地又努力开始往外面扯亚瑟的手。
抱过去又被掰开的亚瑟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最后开始决定耍无赖,伸出手抱着裴言的腰就不松手了。
……啊,到底该怎么办呢。
第94章
“大人——”
希尔的声音微微打着颤,他竭力地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没有,他是一个军人,但是性格一直都没有那么刚硬。
正如同现在的他,眼泪还是刷得一下落了下来。
“真麻烦啊,”菲洛米娜叹了口气,嘴角还拉着一个弧度,手中的枪支染了血渍,她望着枪支出了一会儿神,才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希尔,你已经是个大男人了,总是哭像个什么样子呢。”
“对……对不起。”
他的声音哽咽着,也不是哽咽了,等到菲洛米娜说完之后他拼命地想要把眼泪咽回去,尽管那看上去有些困难,不……实在是太困难了,困难到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火炭燃烧过一样。
女将的瞳孔微微涣散了一下,她眼角的玫瑰棕眼影有些脱落了,让她看起来不再那么气势逼人。
“真是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最讨厌哭泣的男人了。”
“是……大人。”
“希尔,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她忽然问道,眼前似乎涌上来一片淡淡的黑色。
让她觉得忽然好像看不太清楚面前的景色。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大人。”
“啊,原来已经十五年了,果然啊,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个爱哭鼻子的男孩子,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军校中学部射击比赛的第一名了啊。”
她有些骄傲地扬着眉毛。
她总是很骄傲的,又骄傲,又美貌。
“是啊。”
希尔似乎也想起了当年初遇的情况。
那个时候还不是女将的女将穿着一身军校生的校服,英姿飒爽地扬着眉毛看他,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一直都很赏识你啊,希尔,”女将感慨道,“你的枪法果然是最天才的,我努力地想要提拔你,可惜你始终不够刚硬,最后只能做我的一名副官,真是委屈你了。”
“没关系的大人,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女将嗤笑了一声,然后抬起枪支又往希尔的脑袋上砸了一枪。
“我不是向你道歉啊,我可是在向你的天赋道歉罢了。”
希尔被打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不用这么悲壮地看着我好吗,我啊,”菲洛米娜抬头看着天空的位置,“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呢。”
“对不起!”希尔深深地跪在她的身旁,伸出手将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捂在胸口,“对不起没有早来!没有……保护好您!”
菲洛米娜静静地看着她的副官。
希尔是个优秀的军人,但也是个不算成熟的男人,甚至说大男孩。
虽然说有些失望,但是这么些年来,她似乎早就离不开他了。
可惜……怎么就是不能成长起来呢,她叹了一口气,又无声地笑了笑,也许这一次,可以成长起来了吧。
然后她有些沉闷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