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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胡海学做菜的事儿他没跟程博衍说,打算学成之后啪一声项大厨金光闪闪横空出世,吓程博衍一跟头。
    云水的活儿他现在挺熟了,经常去的客人见了他都会叫他小西师父,让他在得意之外有种出家了的错觉。
    正式干了一个月之后,工资发了,他当初用的是程博衍的那张卡,钱都打到了那张卡里。
    项西有些兴奋地跑了趟银行,在柜员机上查了查钱。
    卡里的钱一下变多了不少,要不是后面还有人在排队,项西盯着上面对数字都不想挪窝了。
    后面的人咳嗽了一声之后,他犹豫了一下,留了两千,把剩下的钱都取了出来,然后转身进了银行。
    “我要办张卡,”他找了个保安打听,“要怎么弄?”
    “取个号,这边填张单子就行。”保安帮他取了号,又给他拿了张申请办卡的单子过来。
    项西一看上面的字就头大,又要写字?
    “谢谢啊。”他拿着单子,对着桌上的一个示范的单子开始填,项西,身份证,身份证号,女……
    费劲写了两行还没写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对保安说:“大哥,能再给我一张吗?我性别给写成女了……”
    保安笑着又给他拿了一张:“你对着写,别照抄啊。”
    项西就想办张卡,以前他偷着存钱的时候就一直想有张属于自己的银行卡,而且这是拿到身份证之后第一次正式使用,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没想到办个卡这么麻烦,还要填一堆东西。
    等他费了半天劲汗都下了总算把单子填好了的时候,发现已经错过了自己取的号。
    “操。”他有些郁闷地又过去取了一个号,坐在大厅里等着。
    好容易又排到了他,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柜员的时候,有点儿心潮澎湃的意思,特别盼望柜员怀疑他身份证是假的然后他可以潇洒地说你去查嘛!
    可惜柜员只是拿着身份证对着他的脸看了看,然后就去复印了。
    “不开通网银吗?”柜员问他。
    “网银?”项西犹豫了一下,他不懂这些,“现在不开的话,以后再开可以吗?”
    “也可以的。”柜员说。
    “那以后再说,你先给我办了卡就行。”项西说,这玩意儿他弄不明白,得回去问程博衍。
    银行卡办起来还挺快的,项西最后又按柜员的要求在单子上签了个名,这名字也就是没办法了他才硬着头皮签的,有一阵儿没写字了,好容易练成方块儿的字又退回到了蚂蚱形态。
    柜员把卡给他递出来的时候,他很小心地接过来看了半天才站起来走开了,然后又抓过保安让人家教他怎么用柜员机往卡里存钱。
    把之前取出来的钱都存进去之后,他才抱着包走出了银行。
    现在这个包太值钱了,太重要了,他的钱,他的身份证,都在里头,还有宋一的相机,这必须得抱着。
    他抱着包上了公车,抱着包下车,再抱着包进了程博衍他们医院旁边的商场,那天看手表的那个商场。
    “给我拿那个深蓝色的看看。”项西直接到了专柜,也没再多看别的,目标明确地指了指那天看过的那款。
    “想好要深蓝色的了?”专柜的小姑娘笑着给他把那块表拿了出来。
    “嗯?”项西愣了愣,抬眼瞅了瞅她,“你还记得我?”
    “记得啊,”小姑娘说,“我们记人都很厉害的,特别记帅哥。”
    项西笑了笑没说话。
    表其实也没什么可挑的了,那天都已经翻过来倒过去的看够了,他摸了摸表带,手感还挺好的:“就这个吧,给我拿个漂亮盒子装,再系个花,我送人的,行吗?”
    “可以的,”小姑娘说,“给你配个蓝色的花。”
    项西拿着单子去交费,收银问了一句:“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项西很潇洒地拿出程博衍的那张卡递过去。
    这卡里的钱去掉手表的,还能剩点儿,他平时零用。
    “麻烦签个名。”收银把打出来的单子给了他。
    “什么?又签名?”项西顿时感觉头发都要炸起来了,脸上噼里啪啦地一阵发痒。
    签自己的名也就算了,这卡是程博衍的,要写程博衍的名字简直要命了!
    他硬着头皮拿过笔,程博衍的名字他练过无数遍,但写的时候还是想了半天,一笔一划本来就写得费劲,再加上收银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他写得更慢了,还忍不住老要用力,感觉笔头都让他按粗了。
    程博衍今天很难得地不算忙,也没碰上特别难处理的病人,就有一个颈椎变形比较严重的大叔,来的时候没事儿,看片子的时候程博衍说了一句:“您看,正常颈椎这里是有一个弧度的,您这里没有。”
    结果大叔一听,就觉得自己要死了,没弯儿了要死了,要死了,走出医院大门儿就要死了。
    程博衍给他解释了能有二十分钟,嗓子都快说哑了,大叔才终于相信了这个弯儿没了不会要了他的命。
    程博衍换好衣服下班的时候,感觉嗓子今天估计是缓不过来了,估计是有点儿要上火。
    出诊室的时候碰上刘大夫,他上前一步给拦住了:“给我颗喉糖。”
    刘大夫自打上回身体出了点儿问题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移动药箱,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开始特别注意,什么维生素之类的搁了一抽屉,还有各种类似喉糖的小惊喜。
    “晚上去我家吃饭?”刘大夫给了他一颗喉糖,“感觉咱俩好久没聊了,你嫂子前两天还念叨你来着。”
    “哎,”程博衍笑了起来,“你可别吓我。”
    “你小子一下班就没正经。”刘大夫瞅了他一眼。
    “我上班也没多正经,”程博衍笑笑,“今儿不去了,过几天等我休息吧,现在下了班就想化做一片烂泥摊地上不起来了。”
    刚出医院大门,程博衍就觉得自己今天衣服大概是穿少了,太阳一落山,刮到身上的风就有些透心凉。
    他拉了拉衣领,快步小跑着进了停车场。
    走到车边刚想上车的时候,突然看到车尾靠墙那边有个黑影。
    他愣了愣,再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有一只手。
    “谁?”他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边没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车后的地上坐着个人,靠在车上,低着头。
    这人他不用细看,扫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他宝贝儿子项西。
    但现在项西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车后,他受到了严重惊吓,来不及琢磨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赶紧扑了过去。
    “项西?”他一把抓住项西的胳膊,“你怎么了?”
    两秒钟之后项西抬起头,看着他笑了起来:“你今儿下班还挺早啊。”
    “你这什么意思?”程博衍一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这小子没事儿,站起身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玩哪出呢!”
    “怀念一下,”项西抱住他,下巴在他肩上磕了磕,嘿嘿笑着,“没吓着你吧?”
    “还成,没太吓着,”程博衍搂着他拍了拍,看着他身后在灯光下腾起的灰叹了口气,“脏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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