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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做羊水穿刺也是在b超下进行,所以陈源跟陆惜杰都认为当时做这件事的人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只是韩爽手机里的那些电话号全都打过去,却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还有两个号码一直是关机状态。
    陆惜杰这几天被弄得有些心塞,不过听陈源说到电话号时,他却冷不丁想到一个问题,“那天韩爽过来跟我要钱时,她曾经给我拿出过一份鉴定书。我没细看只瞄了一眼,所以并没有看到什么具体内容,可是确实有这么个东西。她当时放在一个档案袋里的。”
    陈源问:“牛皮纸档案袋么?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对我们有利的细节。”
    陆惜杰回忆了一下说:“是牛皮纸的那种,其它的……好像那个鉴定书的封面上有个红章。”
    陈源又问:“那事发那天,你看没看到韩爽拿没拿着那个东西,或者她带的包,有可能装下那个东西么?”
    陆惜杰摇摇头,“不能,她带的是个手包,挺小挺薄的,应该塞不下那东西。”
    陈源这一听心里便有数了,于是伏到陆惜杰身上,开始为他用最亲密的方式放松身体。
    陆惜杰只怔了一下便迎合起来,因为有了儿子之后,他们本来这种事情就变少了,再加上最近几天韩爽的事情,陆惜杰心情不太好,所以多少受了些影响,倒是委屈了陈源。
    两人缠绵了大半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陆惜杰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也不知是爽过头了还是累得太狠了。
    相比之下,医院里的韩爽倒是精神多了,在病房里涛涛不绝地说着那个撞了她的人有多么多么丧尽天良,却不知这时候外头的休息座椅上来了个人。
    那人红光满面,笑容挂在脸上,可不像是来看病的。
    住院部里的人住了几天,所以别管是家属还是病人几乎是就近的差不多都能混个脸熟,所以这冷不丁来了个生人,便有人闲聊一般地问:“大姐,你也是来探病的?”
    医院里没什么娱乐,所以聊天八卦就成了主题,更别说这里是妇科住院部,所以多数都是要么宫外孕手术,要么其它一些妇科手术的人住的,因而大姐大妈特别多。而但凡是这些人在一起的地方,那基本都离不开家长里短,要么说说自家的病人,要么说说自己的难处,反正说说就能说到一块儿。
    来人说:“嗯,来看个朋友。”
    那人便说起自己最近听说的有趣的事来,说到后来指指韩爽那张病床,“就是她,你说倒霉不倒霉,好好个孩子就这样被撞没了,搁谁心里能受得了哦。”
    某家属本来站在旁边听的,这时也坐下来说:“就是啊,我听说那个撞她的年轻人是个同性恋啊,真是恶心死了。”
    来人于是顺着她们努下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意外地“哟”了一声说:“怎么是她啊?”
    那两人立码问:“怎么大妹子你认识她?”
    来人说:“认识她,她在我们那儿可有名了,跟好几个人不清不楚,后来怀了其中一个人的孩子,还是未婚怀孕。结果她儿子就为了要那个人的遗产,把那人弄死了。就是她大儿子么,这会儿还在监狱里呢。你们当她是什么好东西啊,自己带着肚子撞上去讹上一个孩子,最是不要脸了。”
    旁边的人听了都不由觉得这也太狠了,便说:“不能吧?”
    来人说:“怎么不能,我说的这些要是有半句假话随便老天爷怎么罚。她就是那么个人,之前在我们那儿说撞他的那孩子是同性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儿子才是啊,她儿子跟她一样不正经,跟好几个男人在一起,那照片都在小区里贴满了,这事我们那儿的人都知道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
    谁都知道,真正去问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样一说就会特别提升可信度。
    反正来人左右两个家属是都信了一些,并且有个还忍不住问:“那她这图什么呀?”
    来人说:“图钱呗,她不就是想讹人么,自己没钱做就往人车上撞,也不担心折了寿。反正我看她是蹦哒不长,这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死活的女人老天还能让她好得了?就没见过哪个没了孩子的娘能笑成她这样的!”
    那两人闻言往里一瞅,可不是,韩爽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笑得可开心呢。
    来人这时起身说:“得了,不说了,我儿媳妇儿来了。”说罢朝着外头走去。
    其实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但是自这日之后,韩爽就发现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怪的,原本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同情她一些,平日里有个小事什么的也颇为照顾,但是现在,坐那儿吃饭聊天讲笑话都不太理她!
    韩爽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出了院之后的事情她又要靠自己,所以才想赖在这儿不走,大夫一来她就说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但其实已经恢复得不错,只是肚子上撞的地方还有一些疼罢了,但也是过些日子就能自己好起来的,并不需要特别治疗。
    这日,医生又过来例行检查,告诉韩爽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但是韩爽就当医生没说过这话一样,照样住着院。
    目前她的费用都是由保险走的,所以医院才该怎么治疗就怎么进行治疗,但是这总要有个头啊。如果超出预算或者是已定配额,谁肯给你白掏钱?!
    医生也越发觉着韩爽不顺眼。虽然每年医院里都有可能出现那么一两个赖着不肯走的,但是这种事情不管看多少也还是不顺眼!
    韩爽也知道自己现在出去之后要是想告倒陆惜杰还要下很大的功夫,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判罪,更别说她本来就是自己撞上去的。所以私心上,她还是希望陈源或者陆惜杰能主动要求私了。可这两个人就跟说好了似的,一个都不来!弄得她想威胁一下都没有机会!
    旁边病床的家属买来了一些水果,要是搁以往都给韩爽洗一个了,反正这大夏天的水果也不贵,可是这次连问都没问一声。
    韩爽看着馋啊,因为自打她变得生活拮据以来就没吃过水果。她甚至开始嫉妒邻床的病人跟她差不多的年纪,却还是与丈夫恩爱如初,而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病人是因为孩子有先天性的脑病,所以才不得以做了手术,所以两口子都是很心疼那个苦命的孩子。不过夫妻俩倒是因为这个更加抱成了一团。而韩爽同样做引产的,跟人家一比待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让她怎能不气!
    她不由的靠在病床上又开始抽噎起来,叨叨着自己可怜的未出世的儿子,还有那个短命鬼丈夫。
    这要搁以前,旁边的人肯定都会好心地劝上两句让她看开些,可是今天连这些声音都没了。韩爽甚至感觉到了周围时不时的白眼。
    难道这些人都觉得她赖着不走不好?不然为什么都变成了这样子?
    这时隔一床的那个病人说话了,“这有些人还真是没完没了,医院病床这么紧张,没事就出去好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真是缺大德!”
    韩爽顿时觉得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生气,心说管得可够宽的。不过她其实也挺担心医院会因为病床紧张而她又已经可以出院的原因让她办出院手续,这样一来她就真不好再继续赖着不走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再之后医生查房的时候都没有再说类似让她出院的话,这不禁让她怀疑,难道是因为她告陆惜杰撞人的事有了进展?
    陈源已经从韩爽的住处找着了陆惜杰说的那个鉴定报告,虽然他用的方法不太光彩,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成功找出了当时给韩爽做亲子鉴定的那个人。
    那是一名就职于一家私立医院基因鉴定科的工作人员,但是陈源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家医院干了,他说:“我本来就打算辞职,正好她当时寻问关于亲子鉴定的事,就跟她聊了聊,然后跟她说我可以私下给她打个折。她可能真是钱比较紧,而又很想做这个东西,就同意了。然后我带她去了我一个朋友工作的医院,在那儿给她做的,不过后来我朋友也走了,因为当时做穿刺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孩子,她怕到时候担责任,就……”
    严肆看着这人,好一阵沉默,“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经过真实鉴定?”
    那人点点头,“我们怕出什么麻烦,就给她印了一份别人的鉴定结果,然后就走了。”
    严肆又问:“那当时你们给她做羊水穿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那个孩子有什么异常?”
    那人仔细想了想说:“有,那孩子发育得要比正常孩子差一些,并且有水肿的迹象。”
    严肆将这些仔细记录下来,并且连夜赶去跟儿科的主任寻问,如果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得了水肿会不会有死胎的可能,以及存活的周期大概有多长。
    后来得知孩子的确会因为这种原因有可能在母体中死亡,但是周期是多久却无法确定。也就是说目前只能肯定,韩爽的孩子只有一半的可能性因为水肿变成死胎,而当时做引产的医生并没能从这里看出异常是因为胎头周围晕征,这是胎儿死亡48小时内首先出现的征象,由于胎儿帽状腱膜下液体积聚,头皮下脂肪掀起形成光晕,并且死胎多数情况可出现该现象,所以一时失察。
    陈源得知后说:“你说现在她要是出院了会不会出现什么新的线索?”
    严肆说:“这个不好说,但是我们可以再等两天看看,因为去医院查的兄弟们也快有消息了。除非她真的一直没有再去过医院,不然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陈源就怕韩爽拮据到连b超都不起了,没看见她连碰瓷这事都干出来了么,那得是穷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陆惜杰反过来劝陈源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倒是觉得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而且要是再查不出来,你说能不能去找李灵师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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