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时间里,云姬的日子倒是过得颇为悠闲,听说最近在民间又找来了一波表演《飞天》的戏子们,现在正在御花园中表演呢。
白希禹办事回来后路过了御花园,正好看见云姬坐在戏台前面,手里拿了一把团扇,脸上带着一抹笑。
而此时的戏台上,穿着厚重盔甲的将军跪在的帝王面前,仰头看着他的君主,半响后声音哽咽道:“陛下——”
“陛下可是真要赐死微臣?”
那穿着华丽服饰,脸上抹着厚厚一层油彩的帝王,摇头无奈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将军,“思夷,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她起了那种心思。”
“陛下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微臣?”
帝王脸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的失望,他道:“思夷,你何苦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狡辩,难不成是她冤枉了你!”
“微臣明白了。”将军跪伏在地上,不愿再多言。
帝王挥挥手,马上有侍卫上来将这位将军给拖了下去。
这一场戏就算是结束了,紧接着下一场,就该轮到那位倾国倾城的舞姬出场了,白希禹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转身便要离去。
“于侍卫。”而就在这个时候,云姬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白希禹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看向了云姬,“云姬姑娘有什么事吗?”
“上回见到你的时候,我便觉着你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你我去年冬天的时候便是见过的,那时候于小侍卫可是为了白将军连我也敢顶撞。”云姬边说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走进白希禹的面前,笑了一声,又问道:“我很想知道,你与白希禹,到底是什么关系。”
“微臣与白将军并没有什么关系。”云姬的脸上的表情是摆明了在说她不信,白希禹便多说了几句,“只是没进宫前在家时听了不少关于白将军的传奇故事,所以对将军他心生敬仰,冲撞了姑娘,也请姑娘莫怪。”
云姬听闻此言,冷笑了一声,“一个意图奸|淫圣女的乱臣贼子有什么好敬仰的!”
“是么?”白希禹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竟带了些难见的风情,他对云姬道:“可是微臣不信呢!”
云姬瞪着白希禹,半响也说不出话来,若白希禹还是去年那个默默无名的小侍卫,她现在依旧可以支使几个人来把他教训一顿,可现在不一样了,白希禹算是姬长离面前的一个红人了,没人会为了她一个没名没份的,又失了宠的平民女子得罪白希禹。
“云姬姑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微臣便先告退了。”白希禹说完这话,也不看云姬的反应,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于念,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云姬在后面冲着白希禹叫道。
白希禹连个停顿都没有,只当是没有听过她这话。如今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让他后悔的呢?
他从御花园离开后便去了御书房,站在姬长离的对面,对姬长离道:“陛下,微臣想要辞官。”
姬长离听了这话时,正在批阅奏章的右手微微停了一下,他也没有问白希禹想要辞官的原因,只说了一句,“再等等吧,等过了今年五月,你若还是想要辞官,便辞了吧。”
“是,陛下。”
————
时光总是匆匆走过,不过转眼之间便到了五月,这段时间来,白希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姬长离对自己的态度。
虽然他手上至今还是没有任何的实权,但因为姬长离总是让他去办一些看起来挺重要的事,以致朝中的大臣们皆把他看作了姬长离的心腹之人,对他愈发的恭敬。
而姬长离也对这种情况非常满意。
这天,五月初七,御书房中,姬长离将一纸诏书交到了白希禹的手上,却又没说这纸诏书是给谁下的。
“陛下,这是?”白希禹颦眉问道。
“罪己诏。”姬长离背对着他,平静地说道。
“……”白希禹这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了。
姬长离又继续道:“群臣皆知道朕对你信任有加,所以由你在朝堂上来宣读这道诏书是再合适不过。”
白希禹这恍然明白,姬长离前面铺垫了那么长时间,怕就是为了明天这一桩事,可这好好的,姬长离下罪己诏做什么?
155、镜花缘防盗 ...
白希禹接过姬长离给他的这道罪己诏, 他倒是有几分好奇这里面写得是什么, 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值得姬长离下罪己诏呢?
前段时间大周倒是又是疫情又是旱灾雪灾的,百姓的日子过得颇为凄苦,那个时候姬长离不做个面子功夫,下个罪己诏,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搞这些幺蛾子了。
不过,这些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来过问, 白希禹将这纸罪己诏放在手中, 低着头, 神色间透着恭敬。
窗外是一片青葱绿意,姬长离收回视线,对白希禹道了一句,“明天朕就不上朝了, 你在朝堂上把它宣读过后,若是还想要辞官,便离开吧, 不用再来向朕过问。”
白希禹连忙拱手行礼,“谢陛下。”
姬长离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转头看着自己书桌上的一小块玉石,对白希禹道:“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白希禹抬头的一刹那,正好看见了姬长离书桌上的那块玉石,那块玉石已经雕刻成一个成年男人的模样了,白希禹觉着有些眼熟, 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像谁,他刚才那一,再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姬长离的背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总归,姬长离他是有了喜欢的人了吧,白希禹不知道自己是该为他高兴,还是该觉得悲哀。
他到底,还是放不下他。
就像这么多世界过去了,他兜兜转转,到头来喜欢的人,还是他。
所以,他把自己又送回了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呢?又也许,把送来这里的人不是他?
白希禹委实是想不明白,最后在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带着那道罪己诏转身离开了御书房,步履匆匆地往回走去。
白希禹回到自己休息的侧房中,其他值班的侍卫们还都没有回来,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白希禹觉着脑袋疼得厉害,身体也乏累极了,他躺在床上想要先睡一觉,可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依旧是没有半分的睡意。
他的额头有些发烫,身上却有觉得发冷,想来是这两天没太注意感染了风寒,他撑起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厚厚的被子,放到了床上。
觉着这样还不够,白希禹又去了窗前,外面繁花烂漫,绿柳成荫,当真是个不错的天气,而他却是把两只手一伸,就把窗也给关上了。
他窝在床上,把被子往上一拉,整个人便都被蒙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