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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怪我,我也是后来知道的,想想职位已经没了,就别再坏人好事了。”宾馆的沙发里,陈爸懊恼的捂着脸。
    他的声音穿过指缝,嗡嗡作响。
    “不就是被人指指点点一阵吗?你老比我活的久,还不知道这不过是一阵的事。”陈未南坐在窗前,把玩着手机,“几点的飞机,我送你们。”
    “算了,你现在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还是少出门的好。”插话的是陈妈,她躬身整理着行李,“儿子,要不你跟我们回云都吧,正好小奇迹要治疗,你也回去休息一阵。”
    “我回去看看阿姨那边收拾的怎么样了。”懒得听老妈啰嗦,拿起车钥匙,陈未南出了门。
    ***
    一阵沙沙声后,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柴妈的声音。
    “未南啊,柴焰出去了,嗯,说是单位客户出了点事,她去看看。”
    “你们下午走,她这个时候还要忙?”陈未南皱起了眉,心里正奇怪,却听柴妈压低声音说:“不是别的客户,听说是你哥。”
    我哥?
    “陈砌因为帮你说话,被记者围攻了。”
    “啊?”微微一怔后,他答:“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低头寻思片刻,陈未南开始调阅陈砌的号码,还没开始翻,叮的一声,一条新短信突兀的出现在手机界面里。
    陈未南觉得他的手竟开始颤抖,虽然是个陌生号码,可他却记得,这个尾号是1550的号码就是圆脸路上给他的那个。
    一个在路边摊买到的,没任何登记资料的号码发了条消息给他。
    咽下聚在喉咙口的口水,他点开信封。
    只见里面写着如下内容。
    见个面吧,陈未南。
    署名迟杨。后面附着一个地址。
    ☆、C<b>http:/// 文字首发无弹窗</b>迷雾(2)
    r182
    循着路上一个可以挑头的路口,陈未南的车打个弯去了另一个方向,他和柴焰居住的公寓就在两千米远的身后,却被他越甩越远。
    公路由笔直渐渐崎岖,最后隐没在一堆杂乱堆放的建筑废料当中,一块“危险绕行”的牌子立在碎石前面,黄的刺眼。
    他觉得哪里不对,可未及细想,身体便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击猛地向前冲去。
    车子直直扎进了碎石堆,挡风玻璃顷刻变得四分五裂,他趴在方向盘上,觉得意识正随着额顶流下的血四下里游散。
    就在这时,车子后方传来声音。他勉强侧过头,后视镜里,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怎么是“他”!
    “说了约你见面,我是来赴约的。”说完,“他”随即举起森冷的刀口,再重重朝陈未南身上落了下去。
    晚六点十五分,年末的机场人流不息,陈爸陈妈站在闸机口前,仍不住回头张望。
    “未南这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陈妈担忧地说:“不然我们改签吧。”
    询问得到了陈爸的呵斥,他板着脸,手不耐烦地来回挥动,“那么大个人,该懂得怎么照顾自己,你别瞎担心。”
    话虽然如此说,可打发走陈妈后,陈爸还是折回到柴焰身旁。
    “小焰,那小子回来,你让他给我们发条短信,飞机上要关机,我们下机能看到,也好放心。”
    “知道了,叔叔,你放心。”柴焰点着头,挥手目送走回家的一行人,这才转身离开。
    新建的瞭望塔在远处山坡上闪着光,与明亮的绕城接壤成一片闪烁的光带,suv保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按断蓝牙耳机,柴焰有些失望,陈未南的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到底去哪儿了?”她拍着方向盘,懊恼的情绪里掺杂着隐隐的担忧。
    似乎真存在了某种心电感应似的,几乎沉寂有一会儿的电话蓦地响了起来。
    “陈未南”三个字在屏幕上欢脱跳动。
    她松了口气,却又刻意板起脸。
    “你去哪儿了,叔叔阿姨他们都走了。”
    电话那边似乎有许多人,纷杂的交谈声水流似的涌进她耳朵,她却没听到陈未南的声音。
    “陈未南,说话!”她厉声开口。
    这次,总算有人回应了。
    “你好,我是区分局刑警队的小刘,想和你了解些关于机主陈未南的事。”
    “你们为什么要了解他?”才放下的心又重新被高高束起,柴焰举起手,使劲按了按蓝牙耳机。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报案,说在新北新闸区交界公路发现一辆可疑车辆,车上有大量血迹,车主是陈未南……”
    警员的话还在继续,可柴焰却再听不进一句。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她把车停在了路上。
    陈未南……出事了?
    她好像被人凭空提上了天,再重重抛回了地面,脑子顿时懵了。
    天彻底黑下来,柴焰坐在灯火通明的警局里,听着警员平直机械的问话,眼睛不时看去窗外。那里是黑色的世界,而此刻的陈未南不知在哪个角落。
    “他原本不叫迟杨,他叫迟秋成,是我大学时认识的,曾经追求过我,后来死于7.26中。”
    “7.26?”问话的警员用笔描着本子上这几个数字,不解的重复。
    “是几年前的一件抢劫案,市局的档案馆里应该有记录。”柴焰解释说。
    了然的“哦”了一声,警员又有了新的疑问,“可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现在说他有嫌疑?”
    “他没死,他变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柴焰回忆起之前刻意回避的种种,包括半山公馆停车场凭空坠落的花盆,那张署名c的字条,被人动过手脚的车,之后的火灾以及镜面上留下的诅咒字迹。
    她的话显然超出了警员的接受范围,他边做着笔记,边不可思议的发问:“有这么一个疯子出现,你们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报警?”
    “我……”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她颓然的垂下头,复又抬起,“他……会活着吧?”
    “不好说。单从车上的流血量看,失血较多,至于会不会超过致死线,这方面我不专业,需要等法医方面的专业报告。”点着头说话,警官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话多少有些伤人,亡羊补牢道:“不过也不一定了,真想杀人没必要把尸体也运走,所以人活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真的吗?”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是的。”
    溃散的希望重新填满了胸腔,想起迟杨恨意的由来,柴焰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会来找自己,只要他来,她就有机会找到陈未南。
    不过一夜,天便彻底凉了,柴焰站在警局正门外的台阶上,衣袂翻飞。远方,城市的灯光隐在层层树影后,影影绰绰,这样的情境让突然响起的铃声越发诡异。
    她一激灵,迅速掏出手机。
    可惜,不过是一场空欢喜而已。陈爸的号码在手机屏闪烁跳跃,柴焰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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