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一夜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还是没退烧的迹象,又因为之前睡的太多,这会躺在被窝里,严希怎么也睡不着。
浑身发烫,却是冷的厉害。
屁股跟手还都疼。
严希闭着眼睛,脑门上薄薄的一层汗。
给石久打了两个电话,那边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您拨打的用户没有手机。
严希想了一会自己都想笑了。
觉得自己跟有毛病一样。
很久以前就想明白的,也顾虑过,劝过自己的。
意料之中的事,搞成这样给谁看呢。
在家里呆了两天,严希终于熬退了烧,到了所里才发现自己发烧那两天发生了很多事。
除去手上剩余的案子,和赵庭长四处找自己,最大的事儿就是林立来自己所里闹了一次,带着好几个半大小子,因为没堵着自己,又赶上当时接待他的正好是小王,这哥们直接把气儿都撒小王身上了,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跟西游记演员一样,整天顶着一个猪头上班。
后来严希打了几个电话才了解这家伙怎么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支的招儿,林立在监狱里直接废了自己左手骗了个保外就医,出来就扬言就要弄死自己,据小王说他现在面目可憎,流里流气,跟之前那个肥猪形象截然不同,带了几个人也异常凶悍,估计也是在监狱里呆过的,个个狂躁怖人。
严希听了只是笑,这人之前就傻,现在更是愚蠢至极。
自己坏事做绝,步步行险,早练出了绝处逢生的本领。
甭管出了多棘手的事,严希都有的是招儿。
更何况这种明目张胆的犯法呢。
慌都不用慌,直接报警就行。
把小王打成那样,严希再在背地里使使劲,又判个三年没问题,到时候人会被抓回去不说,数罪并罚,比之前蹲的时间还长。
开着车从所里出来,严希去了一趟滨海局把这事办利索了。
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几个人很自然就去香格里拉开了一桌,严希大病初愈,又浑身难受,抽烟都觉得拉嗓子,就更别提喝酒了,
但男的在一起喝酒就这毛病,谁不喝就是不讲究,不给面子,什么吃药过敏脂肪肝不是理由,感情深就是要一口闷。
严希最后还是被灌了一斤白酒,好容易撑到晚上九点,饭局散了,出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因为大家都喝的不少,都纷纷叫人来开车接自己回去,没一会就剩下严希自个儿往停车场走。
停车场黑洞洞的,兽嘴一样。
冷风涌起,吹出的声响就仿佛野兽喉咙里发闷的咆哮。
严希晃晃悠悠的,掂量着自己是开车回去还是打车回去。
琢磨好一会,抬眼看见前面有个人,高高的个子,圆寸头,正开了车门准备开车走人。
严希心头一紧,连忙跑过去敲车窗,
“石久,石久。”
里面的人瞪着眼睛往外看,愣了好半天。
严希又伸手去拉车门把手,拉了两把也没拉开,
“石久,开开门。”
里面的人降下车窗,“你想干什么?”
严希,把手从车窗里伸进去,扳了一下门把手开了门,接着把人往出拖,
“石久,快走……”
车里的男人都要疯了,
“我靠,你谁啊,有毛病吧……咱们认识么……”
“回家..快点……”
“……这酒味……哥们你喝多了……认错人了..哎……别拉我啊……”
石久这两天晚上回来都比较晚,即使不加班也跟朋友出去喝一杯,反正在家闲着也憋屈,在外面跟朋友呆着还挺高兴。
这一天天滋的,经常玩了一晚上回家累的倒头就睡,第二天在上一天班,如此反复,日子过的又快又充实。
昨晚上跟曹玉龙在威海路吃到半夜,俩人整了一箱青啤,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一点了,石久费劲巴拉的摸上床,一个猛子就扎被窝里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手机响都没听见,还是给他妈凿门凿醒的。
石久顶着一脸红印子起床,洗澡吃饭。
再喝下最后一口稀饭的时候,坐在旁边暗搓搓盯着自己的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
“哎……昨晚上有人找你……”
石久没太在意,吃完了把筷子一撂,
“谁啊。”
石久妈眼看着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上班,有点坐立不安,
“昨晚上你回来太晚了,我都睡了,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
石久把鞋垫儿从暖气上拿下来,塞进皮鞋里,
“有事快说,不说我走了啊..“
石久妈开始收拾碗筷,
“昨晚上,那个律师过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打听过来的,我跟他说你不在家他还不信,非在外面等着,都一个小时了我看他还在楼下溜达呢,后来天太黑了我也没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石久停了一下手,继续垫鞋垫,
“哦。”
石久妈嘟囔着进了厨房,
“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觉得他也挺可怜……昨晚上外面风多大啊……”
石久直起腰穿上鞋,攥了车钥匙出门开车。
温度降到零下十多度了,风硬的吹脸上都能刮胡子,石久缩着脖子往车上跑,进车里跟进冰箱一样,开着暖风一阵狂吹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