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绮陌这回,将她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然后缓缓俯下头,薄唇轻轻触上她的额间。上面还残存着水汽的温热,白皙的肌理下隐隐透着红,阎绮陌红唇一动,眉眼舒展成笑容随后在上面落下一吻。
就是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命里是逃不过这只小羊了。
巫锦一直沉睡着没醒来,阎绮陌为她披上一件外衣,把这只小羊光.秃秃的身子掩下下面,随后穿好自己的衣服把她抱出去。
太清室大门缓缓拉开的时候,巫山正在门外紧张地向里张望,两手用力握住了虎刀的刀柄。
他看见女儿睡熟的模样,先是怒横横瞪了阎绮陌一眼,但随即忍不住关切问道:“她怎么样?”
“她太累了,需要休息。”看着巫锦的时候,阎绮陌眉眼都是温和的弧度,“我会照顾好她。”说罢抱着她径自去了。
巫山留在原地似愤似闷地哼了一声,仰着脖子眼睛斜乜过来,去瞥这个人离开的背影,还有渐渐被她抱走的小锦。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气,转回头摸了摸自己酸红的鼻头。
阎绮陌安置好巫锦,替她拉好被褥,旋即传了一封信给云婳。
巫锦静静憩在床榻上,旁边被一同捎回来的衣物突然拱了几下,然后一只白团子从里面乐颠颠滚了出来。
这是半个时辰前在太清室觑着觑着主人,不小心睡着了的小餮。它摆着脑袋左右望望,弯弯眯缝在一起的小眼睛看见主人,忙跟着跑到床上去要睡在她旁边。
“你安静一点。”阎绮陌揉揉小餮的脑袋,把它也盖进被子里。
阎绮陌守在屋里的时候,眼神落在西南角的大铜镜上,她思绪飘离了一会儿,半晌立起身,走到这副长长的铜镜前。
她缓了口气,背对着镜子解开衣带,渐渐外衣内衫一齐脱落下来,露出了其下光洁白皙的背部肌肤。
她扭头去看,几乎是同时轻松地笑起来——伤痕消失了。
“阎绮陌,你真好看。”巫锦不知何时转醒的,声音软绵绵地飘过来。她眼睛望着这边,像纯澈的湖底投进了发光的小星星。
阎绮陌忙把衣服穿好,到她旁边:“怎么样?还累不累?”
“不累。”巫锦揉揉眼睛,“阎绮陌,我的命挂在你身上了,你以后可要保护好自己。”
“嗯……”阎绮陌替她捋下脸颊边贴的一缕发丝,“也会保护好你。”
巫锦开心地笑笑想蹭起身来,被褥往下一滑,却突然“啊”地惊叫一声。她手忙脚乱地拉起被褥严实盖住身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正光着身子什么也没穿!
阎绮陌忽然想到她为自己脱衣服时的情景,唇角轻轻往上一勾,俯过身来,在离她极近的位置轻语道:“我已经看过了。”眼梢下垂的地方尽染蛊媚,恍惚让人错看成一只祸国殃民的妖精。
“你!”巫锦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软绵的小手,毫无力气地把她往外一推,眼神幽怨地瞟过去,“你先给我拿衣服。”
但掩在被子下的唇角在阎绮陌看不见的地方勾成了月牙的弧度。
“好了,这就去。”阎绮陌捏捏她的脸,又软又嫩,让人几要脱不开手,“我叫云婳从教里带了玄参和雪莲过来,晚上给你熬来好好补一补。”
“唔,小餮说它也想吃。”
“好。”
正在门外抬手欲敲门的水犹寒顿住了动作。
她本是听说小锦昏迷了想来看看,如今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看来小锦已经安然苏醒了。
阎绮陌其实,对小锦并不亚于任何人。水犹寒心底唯一的担心安稳下来,她缓缓放下手,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水护法!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方才从外头回来提着一篓黄鱼的卫节冲她招呼道。
“我去外面看看。”水犹寒打量了一眼卷起裤腿、手上还湿漉漉沾着塘水的卫节,他便自己乐呵呵解释起来:“这些是用来做鱼鳔胶的。”说着还指了指篓里扑腾翻了个身的肥鱼。
水犹寒想起了巫锦与她说过,“高风亮节”做穿云弓的事,她点点头回了个鼓励的眼神,卫节便笑着提鱼去找其他兄弟三人了。
西边的落日已经垂至山腰,河水粼粼縠光中映着橙霞,橙缎边水犹寒的身影独然孑立。
她执剑等在旁边,理由很简单。
方才听见阎绮陌说,云婳晚上会来血莲教。近日自打“群英会”的事情过后,血莲教的日子并不太平,暗地里不知多少人盯在此处。
回教的那晚,小锦与她说过在密室里发现江流派弟子的事情,再加之那人群英会当日激昂的附和未免过于蹊跷,难免引人生疑。金面具和铁刍博,究竟是什么关系?
水犹寒望着如一缕橙缎平铺展开的河水静静出神,忽然耳边传来的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举目去看,正是挎着包袱闲悠悠走在路上的云婳。
“咦,水犹寒,你怎么在这儿?”云婳也看见了她,快着迈了几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