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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命定的相逢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地铁上,被下班高峰时的人潮挤在角落动弹不得的我,从心里发出一声哀叹。
    霉运的征兆其实在去比赛的路上就已经显现了。因为受不了一个大嗓门高中生的聒噪,我好心纠正了他对握拍法的错误理解,却为其后的我带来了麻烦。
    到了柿木坂,向一个看起来蛮老实的麻花辫女生问路,没想到她指给我完全相反的方向。等我终于找到比赛场地时,已因为迟到,丧失资格了。
    满肚子晦气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清净的角落,想午睡一会。没多久就被那个麻花辫吵醒。她一个劲地向我赔礼道歉,发展到最后,把先前地铁上的高中生也引来了。
    为了出口闷气,和这大嗓门打了场比赛。
    他的网球技术乏善可陈,耍赖功夫倒是一流。利用身高优势网前截击的企图被我用底线高吊球粉碎后,他把我的底线球都判为出界。
    于是我改变策略加快回击速度,将球集中在他的脚下,让他耍赖不能。
    眼看要输,这家伙狗急跳墙,故意用力把球拍扔到我脸上,还假惺惺地道歉说是不小心滑掉的,以为我会哭着跑开吗?
    这个行为终于激起了我的怒火。用接连不断的外旋发球在这家伙脸上盖了几个网球印,最后哭着跑开的是他。
    在无聊的家伙身上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现在终于遭到报应。
    心底又一声叹气后我忽然感到身边的压力轻了不少。原因很快找到。有人把两只手臂撑在车厢墙壁上,用后背顶住了人群的挤压,而我正在他的两条手臂之间。现在的我好象呆在独立空间一样十分安全,但也十分尴尬!
    偷眼看这人,脸上的眼镜和严肃的神情让人很难判定他的年龄。如果不是表情过于死板的话,应该可以当得起俊美二字了。
    他的眼睛并未看我,只是端正地平视前方。(拜托,那里是车壁,有啥好看的。)估计是把我当老幼病残加以保护了吧。以我现在小学生的纤细身材和刚才在脸上留下的一道红印来看,确实蛮能勾起别人保护弱者的欲望吧?
    每一次车厢震动,人群左摇右晃时,他却岿然不动。我觉得他是在努力不让我受影响。这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从小在美国受独立自主的教育,做事也喜欢独来独往的我,并不习惯受人照顾。而且,头上虽然戴了帽子,却有被他呼吸烫到的错觉。
    我很想叫他不要多鸡婆,但每每抬头看到他镜片后平静锐利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得把话咽了回去。这么臭屁的家伙,铁定是哪间学校的教师,而且是模范教师。像这样在地铁上照顾一个受伤的小学生,对他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好不容易捱到站,我抬了抬帽檐,用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小声咕哝了句:“我到了,谢谢——叔叔。”他好象明显一楞神,我乘机从他腋下钻了出去,挤出车门。
    第6章初入青学
    樱花飞舞的四月。
    身着纯黑国中制服的我站在学校门口望着墙上那个白底黑字的横幅招牌,上面很精神地写着“私立青春学园国中部”。
    不再是小学生了,国中,意味着多少也是个小大人了吧?但是,我能在这所学校待多久呢?
    冗长的开学典礼后,回到班级,照例开始了自我介绍。
    上讲台的同学都很兴奋,为了能在新学校的新同学新老师面前留下好印象,每个人都说了很多。家庭成员啦,兴趣爱好啦,还有想要多交朋友,茁壮成长之类的新学期的期望。
    轮到我了,站在讲台上,望着下面一双双兴奋期待的眼睛,沉默半晌,我只说了四个字“越前龙马”。
    走下讲台,身后一片惊讶的骚动声。不是我故意装酷扮帅,而是因为我受够了。在美国的那些年,跟着喜欢到处乱跑的老爸,不知搬了多少次家。几乎每次刚和同学混个脸熟就又要拜拜了。这次老爸心血来潮回日本,也不知能安定多久。既然如此,在这里也不要介入太深比较好。
    “喂,一年级的!弄脏了我的名牌衬衫,你打算怎么赔啊?”午餐时间,端着饭盒正要走向餐桌,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声振屋宇的大吼。
    一个剃着光头的高年级生满脸横肉,正一手指着自己衣服上的菜汤污迹,一手揪住一个乖乖牌的一年生的衣领,几乎把他提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一年级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他的朋友想要帮着争辩,被光头拿眼一瞪,硬生生地把话憋回肚里。
    “洗衣费五万日圆。”光头直截了当。
    “我,我没那么多钱呀……”
    本来我不想理会这种事,但他们正好挡了我的路。
    “呐,你身上穿的是地摊货吧?”我慢条斯理地说,“这种衣服正好乘这机会扔垃圾箱。而且,在学校里公然不穿制服扮性格,还敢大声嚷嚷,这是高年级为我们新生做的表率吗?老师!”说着我转头看向围观的人群。
    “老,老师?”那个光头脖子一缩,仓皇溜走了。
    “笨蛋。”我冲他的背影一撇嘴。
    “真是多谢你了!我叫加藤胜郎,一年五班的。”先前那个看上去很乖的新生冲我鞠躬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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