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林稚漠然地打断他,“你今天敢走出这个房间一步,以后都不要来见我了。”
“你不想出去了么?”沈焕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那就不出去好了。”林稚毫不示弱,“转过来。”
沈焕克制地闭了闭眼,眼瞳诡异的暗红缓缓褪去,这才转过身。
林稚俯身过来,手指抚过他眉眼。沈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浓长的睫毛轻轻地扫过他手心。
林稚觉得自己的心也被轻轻地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一阵心软,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沈焕垂着眼帘:“不是什么大事。”
林稚看了他好一会,见他浑身紧绷,到后来渐渐有些颤抖,到底没逼他,缩了回去:“那好吧。你先去处理……”
缩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嘀咕道:“差点忘了。”
沈焕强行分出心神,柔声问:“忘了什么?”
林稚挪到床边,坏笑着勾了勾他的下巴,说:“忘记盖章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林稚温暖柔软的唇已经压上了他的。
这一吻并没有深入。林稚甚至连眼睛都没闭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两人保持着这个近距离对视的姿势,好半天,林稚才后撤了……约莫半寸,用气声儿说:“你在想什么,眼红成这样。”
其实两人的修行到这地步,他说得再小声,沈焕也听得见。但还是不由得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对方说话时有意无意拂到他面上的气
息也变得格外的撩人。
即使更亲密的接触也有过了,沈焕这一刻竟然还是情不自禁地为之红了耳尖,一时竟忘了回答林稚的问题。
林稚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续用气声儿问:“怎么不说话,难道我有口臭,熏到你了?”
沈焕有些茫然地微微前倾。
林稚却一下子退了老远,勾着嘴角说:“注意点形象,你们龙族都这么喜欢用尾巴缠着别人么?”
他说着抬了抬手,沈焕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的挂件。雪白的寝衣和粗糙的黑色龙鳞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勾人的美感。
沈焕目光微闪,一时竟没舍得把尾巴收回去。
林稚抓着他的尾巴,问:“平静下来了么?”
沈焕答:“嗯。”
林稚的脸上于是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笑。
他低下头,在沈焕的尾巴尖儿上落下了一个轻浅的吻。
沈焕浑身一震,表情空白了一瞬,脑海里轰然雷动。
像是被他吻在了心上。
他薄弱的,摇摇欲坠的意志终于彻底坍塌。
他不再试图和自己的本心作违心的抗争,放纵了自己的渴望,尾巴从林稚的手中抽出,缠上了男人的腰,把人拖到了自己的身边。
林稚并不抵抗,只是懒洋洋地警告他:“把尾巴变回去,你这次要是半途停下来,我跟你没完。”
沈焕一声不吭地把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里。
许是纱帐内光线过于黯淡的缘故,他渐渐地竟有些看不清周遭的事物。他像是沉进了一个虚幻的美梦里,梦境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寂静的,唯独眼前的人是明亮,温暖的,真实可感。两人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他漫长的,焦灼的忍耐终于还是功亏一篑,心底有些不甘心,却又矛盾地尝到了得偿所愿的甜。
林稚神志不清地昏了过去,醒来时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他勉力抬起重若千钧的眼皮,一时半会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习惯性地一撑床榻就要坐起来。
……没成功。
才做出起身的动作,骤然袭来的某种不可描述的酸痛感便把他压了回去,他的表情管理一瞬间失控,面目狰狞地瘫倒在床,认为自己非常需要来一场高位截肢手术。
与此同时,下半身的知觉逐渐回笼,荒唐的回忆也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