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我的名字本身就是个错误。雪樱,开在雪地里的樱花。
开在雪地的樱花又该怎么活得长久呢?
然而,即便如此,我仍想在最后的时间,为你轰轰烈烈的绽放直至最后一刻。
之一
又是一年的过去。
他的脚全好了,却仍是每天都过来医院陪我。
窗外的木棉花开得火红灿烂,使我不禁想起那年他朝我走来的那个画面。
「你已经连续三天住在医院里了,今天就回去睡吧?」
我看着坐在窗旁看书的他。现在他也爱上看村上春树。
他没有回话,大概是沉浸在书里头吧。
虽然我们交往一年了,然而我始终有种不确定感。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男生喜欢这样子的我-一个连明天还会不会活着都是个未知数的女人。
但是他走向我了,虽然,我还是无法肯定那时候的拥抱到底正不正确?
「不要,这样和你相处的时间就减少了。」他将视线投注在我的身上,是那般的炽热,像是木棉花的顏色。
很多事情并不是假装不存在就能够忽略。
我一直知道他在避免思考关于有一天我会不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件事,但却不代表它并不存在。
我开始痛恨自己为甚么有心脏病?我知道他非常喜欢运动,然而光是简单的跑步都可能使我死亡,他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却无法和他做他最喜欢的事,如何教人不心痛呢?
看着吊着点滴的左手,原本心底还在犹豫的那块,已经不动摇了。
如果我註定得死,那么,我希望在那之前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也希望,属于我的那块回忆,他想起来是会笑的。
「前几天陈医生不是来找我吗?他跟我说我现在状况有比较好,很可能不用在继续待在医院里观察喔。你就先回家住一晚嘛,我跟你保证我明天还是会在这里。」我微笑看着他。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你,我又如何捨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