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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快乐吃饭中,媳妇给的软饭(划掉,是泡饭)真好吃。
奔霄:我太难了。
阿清:?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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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剁椒鱼头
简清为王爷盛饭的动作落进了一桌人眼里,但谁也没有出声阻止,让动手后有些不自在的简清松了口气。
盛鱼汤时她本想是给够不到的简澈盛一碗,只是宗午的应和声令她改了主意,将碗递给了华阳王。毕竟桌上地位最高的人还没有吃到,她动手给自家孩子盛饭算什么事。
嗯,一定是这样。
第二碗泡饭递给了坐在左手边的简澈,小朋友正埋头吃着自己小碗里的战利品,好像生怕吃晚了会被人从碗里抢走。
熬至极浓反而透出清亮的鱼汁挂在简澈唇边,给听见碗声抬头望过来的他脸上增添了一分稚气,简清忍俊不禁,取帕子按了按简澈唇角,轻声道,“慢些吃,吃口饭垫垫肚子。”
简澈摇摇头,把小碗推向她,“阿姐累了,阿姐快吃。”
楚斐筷子在空中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将夹起的一筷子回锅鱼片从简清碗前折回自己碗前,简洁道,“吃饭。”
简清没看见他背地里的小动作,听到二人说话,左右看看,一时失笑,“怎么,我一个厨子,还能饿着自己不成?”
宗午抢的快,将剁椒鱼头最为肥嫩的鱼脸部分收入碗中,泼了热油的鱼皮上还滋滋作响。他嘴一撇就要嘲笑,看见坐在简清右边主位的华阳王,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悻悻道,“再不吃真没了,晚上可没人给你开火。”
鱼脸肉入口,红艳艳的外表之下椒麻鲜辣之气直冲脑门,但却与他想象的不同,看着极辣,等最开始的辣味散去,吃起来倒是鱼肉的鲜味占了主角。倒不是不好吃,只是有些不过瘾,宗午遗憾地咂咂嘴,“嗐,就是不够辣。”
“鲜嫩麻辣,互不相冲,是适中之道。”这是华阳王。
“我放多了辣酱,你们船上之后吃什么?”这是简清。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简清听见身侧华阳王为菜色辩驳,微微一怔。她的神色落入宗午眼底,轻咳一声,绕开这个话题另起一条,“我家用了的你的酱料,之后列单子给你,数目都记了帐,不会让你吃亏。”
剁椒鱼头的酱用的是简清第一批供应的酱料,宗家商行向来都没有亏待自己人的习惯,第一批下饭酱料除了去铺开市场的部分,都是紧着自家在用,此时只是一个明确解释。
在厨房准备做菜时,简清就心知后一批酱料只指望自己一个人做,之后又要外销,给他们宗家的商船上补货供应会慢些,今天做的两道菜都减少了用量,让吃不得辣的楚斐维持了端雅面孔,也让嗜辣的宗午不乐意起来。
听宗午说完,简清回神含笑应道,“销路托你行事,我哪有不放心的。”
宗午用话将方才话题揭过,瞥一眼楚斐。华阳王居于主位神色淡淡,但只要他抬头,目光就不曾从简清身上离开。
可真是稀罕。
他走南闯北,什么时候见过上位者不用权势金银,而是一颗真心去打动美人的?
不过,简小娘子虽然不是极为美丽,但此事出现在她身上,倒不令人觉得有多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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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江面,傍晚时在甲板上拼成大桌的桌案已经分拆回各个船舱,沉闷的脚步声巡视船头船尾,入夜之后,只有哗哗的水声响成一片,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早睡去,养精蓄锐,只等明天到达州。
鸟翅的扑棱声惊起巡查的船工四处寻觅,但广阔江面之上只见他们一艘大船沐在月色之中,连半根鸟羽都不曾见,便有人疑心是听错,咕哝着往回走去。
玉版纸糊上的窗棱掩住了信鸽的小巧身影,奔霄解下它脚爪上的信筒,呈给楚斐,“主子。”
楚斐展开纸条,垂眼片刻不语。
奔霄喂完鸽子,回来继续方才的对话,挤眉弄眼地小声道,“主子,追求小娘子送花送衣裳的法子一通百通,您看,今天换成简小娘子喜欢的东西,不就没拒绝?多磨几次,我看就能回京上玉碟了。”
“达州灵越水营可通知下去了?”楚斐双唇抿成一线,神色冷厉。
奔霄还没拐过弯,仍笑道,“小娘子来不就是为了灵越龙舟……主子!”他神色突变,端正了站姿,老老实实答道,“开船前已经送出去了消息,水营统领从北地退下来,应当不会有事。”
楚斐这几年巡查各地不只是因为兄长给自己找了点事做,更多的还是为了梳理军情,以备不时之需。他将纸条放在案上,敲了敲桌面,皱眉道,“剑南舆图取来。”
奔霄望一眼天色,迟疑一瞬,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在了纸条之上。
“灵越江上曾见张哲平。”
张哲平正是达州知州,而这纸条,却是先一步到达州的雍淮传来的。乍一看好似没有问题,达州知州在龙舟赛决赛在即之时巡视江面,并无什么特别,但被雍淮专门传信点出,是人都能感觉到里面有问题。
奔霄把劝主子安歇的话吞了回去,取来舆图在案几上展开。
达州深在剑南府腹地,若是有人步行前去,还得经过两座州城,但走水路就快得多。剑南多山多瀑,只有一条灵越江从群山之间激流而下,横渡两侧,一直奔涌到凤溪城,也让两座城池沟通更为紧密。
灵越江水面最宽广之处就在达州城外,楚斐指尖点在龙舟赛传统开赛地点上,慢慢画了个圈,脸色沉了下去。奔霄挠挠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问题究竟在哪里,出声问道,“主子,张知州首鼠两端不是一两天了,但是与灵越江又有什么关系?”
楚斐瞥他一眼,“战场上学的全叫你忘光了。”
奔霄嘿嘿笑了两声,楚斐点了点舆图边缘小字,“自己看,这是哪里。”
顺着楚斐指尖望去,剑南府舆图边缘以深深墨色画着山峦起伏,代表着江水的浅色线条奔流直下。单独一座城池或者州府的舆图画得总是这样,中间精细四周敷衍,突出了州府之内,也简略了接壤的细枝末节……等等!
奔霄眼睛猝然睁大,在山峦和江水交界的边角处,看见了三个小字,“关中府”。电光火石之间,盘踞关中府的肃亲王和两边都不想得罪的张知州的影子浮现在他眼前。
“这不可能!”奔霄惊呼道,“蜀道哪那么容易走,又不是没有更好走的路!更何况,他、他没必要啊。”
楚斐淡声道,“自凤溪入蜀会被我知晓,而漕帮换血,他自折一臂,杜景然既然敢去达州,自然是胸有成竹。只是为了再护一次他的面子,或是还想要更多,如何做,取决于皇叔的一念之间。”
汩汩滚动的热血声音鼓噪得奔霄有些头晕,男儿建功立业,只在主上交锋之间。
烛光摇曳,阴影里的楚斐神色冷淡,继续道,“龙舟赛,赛龙罢了,你护好阿清就是。”
见奔霄垮下肩膀,楚斐斜过来一眼,“不满?”
奔霄神色一正,“誓死保护王妃!但是主子,既然有风险,为何不劝简小娘子打消主意?”
楚斐叹了口气,有隐隐笑影浮现,“若让她晓得是我牵连,还不知要恼多久。不如瞒下去,左右也有余力。”
情爱一事,着实令人难懂。奔霄不再发问,默默磨起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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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简清没机会再在厨房大展身手,被昨天做菜俘获的厨房小工和船上厨娘纷纷拦住了她,央着她指点厨艺。这个切菜,那个熬汤,又一个还炖着鸡,简清一个一个看过来,在厨房待了两个时辰,明明没做什么,但费的精神一点都不少。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真让简清瞧上一个基本功不错的女孩。一问才知道这是船上厨娘的小女儿,快出嫁了来船上最后帮两天工。再一打听嫁的地方,简清只能把挖角的心思按下,女孩子嫁得远,指望她来凤溪城酒楼做工着实不现实。
从厨房出来,忙了一早上的宗午正抱臂守在门外,一看简清手上没端盘子,他明显有些失望,“你莫不是偷吃了?一盘菜换一个小丫头,你一点都不亏,真的。”
简清白他一眼,“人家女儿又没有跟你签身契,平白胡说什么?还有多久靠岸,据说节庆时达州聚集的商贩众多,也有游山玩水的大厨去各家店里临时受雇,不知道我能不能遇上两个。”
“大厨?”宗午打量简清两眼,“你就站在这里,还找什么大厨。真想给你把小工配齐,天天给我炒菜吃。”
简清回道,“那你到明年的分红恐怕都要付给我了。”
宗午随她走上甲板,今天天气好,远处码头和许多艘大船的虚影已经遥遥可见,他指给简清看靠一侧凉棚下停着的彩色龙舟,一边状似随意道,“简大厨身价高又忙碌,这酱料生意不如托旁人做?”
“我只出方子和原料?”简清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是销路受挫,还是谁请动了你宗大少来当说客?”
任谁都看得清,初加工和精加工的产品价格天差地别。
这个道理宗午也明白,他摆摆手,义正辞严道,“我挂心你忙碌辛苦,你不领情就算了,乱扣什么罪名。”
涂着彩漆的龙舟远远看来比周遭货船亮眼得多,平白就添了节日气氛。简清望着远处江面,无辜道,“我还想说,若哪里的酱料作坊托你传话想改换门路,我倒是欢迎得很呢。”
这话说得强硬,好像除了依附就无路可走似的,但老牌酱料作坊不论当家人对新兴产品如何想,面对这样苛刻的要求都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宗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简清轻笑着一指不远处,“瞧,鱼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剁椒鱼头,其实是湘菜菜系,但是现在很多川菜馆也有,我爱剁椒和鱼hhh
到处想着挖角的阿清vs花式琢磨着追媳妇的王爷,阿清发动无动于衷莫名其妙技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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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红糖凉糕
顺着简清手指方向望去,江中白鱼跃出水面,洒出来的水花恰好形成一座拱桥将船头罩在其中,大船仍逆流向上而行。
码头和江面上别的大船已经越来越近,宗午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鱼跃龙门,是个好兆头。今天最后一轮比赛结束得早,你没赶上,之后要再看就要等端午当天了。”
船只向前,远远的已经有码头上的漕帮帮众指挥船只行路,大船上船工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做着下船卸货和船只靠岸的最后准备。简清和简澈一人一个小包袱,没什么收拾的,简澈回房间拿了包袱,安安静静站在阿姐身边,眼神却一直往岸边飘去。
第一次出门,他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身上绘着五色油彩的龙舟手个个光着膀子,身披红布,古铜色的肌肉隆起,惹得简澈羡慕极了,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靠近龙舟凉棚一侧有许多人赶着车来送吃喝,光简澈看见的,就有刚上市的葡萄和一些他没见过的糕点。
“阿姐,我也想做龙舟手。”
自家小朋友糯糯的声音让打量着码头上支的吃食摊子的简清回神,险些没绷住表情。简清低头捏了捏简澈脸蛋,无情的□□者家长一面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等你什么时候长得像他们一样高再说吧。”
龙舟手们或坐或立,在绘着异兽祥云的精美龙舟之上放声唱起民歌,“锣鼓震长空嘿,五月里来相逢——”他们边唱边对着岸边路过的少女妇人们挥手,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简清挨个看过去泊在凉棚下的龙舟,完全没找到宗家龙舟,不由偏头问道,“你家的龙舟,总不会没有过比试吧?”
还没说完,宗午在旁边已经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江风有些凉。”
简清挑眉看他。
宗午干咳一声,道,“成品不大入眼,你想看就看吧。”
一声独特的长长哨音响过,停在凉棚下的三艘龙舟挤挤挨挨地开始颤动,简清这才看见被它们挡得严严实实的船坞里还有一艘龙舟,黑红色的船头转了方向,驶出了船坞。
龙舟上多用宝蓝、翠绿、正红、金粉等色,这艘龙舟的颜色入眼偏暗,在凉棚阴影下也看不大真切。但它旁边三艘龙舟上响起的笑声却清晰得很,有人拿起船桨故意在另一侧拍打水面,让自己的龙舟挤得这艘龙舟不得不转向避让,龙舟之上的龙舟手大都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
光是看这场面就知道黑红龙舟的日子不大好过,必然是训练中被排斥的那一艘。
黑红龙舟很快按着凉棚下指挥的动作调整好了方向,整艘船上的彩绘也落入了简清眼帘。
简清一时失语。
宗午说的不大入眼其实有些自贬,总体来说黑红龙舟的设计虽然有些突破传统,但也不算难看。只是通体密密麻麻画着布料、酱料坛子和干货的龙舟中央,龙腹处写着大大的一个“宗”字,这个设计总给简清一种现代看见椰树椰汁广告的即视感,魔性又令人头疼。
作为广告来说,它很成功,但作为龙舟,简清并不想承认最初那个想法是她提出的。万一这次龙舟赛赢了或是魔性广告过于深入人心,让以后雕梁画栋精美无比的龙舟彩绘都变成冠名广告……
想想就有点无法直视。
宗午看着简清发木的表情,无奈挥了挥手让龙舟退回原处,“给你写信的时候才打了底漆,看起来还没这么特别,谁晓得大变样。不过效果还行,据管事汇报,最近进商行询价的人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