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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得很有节奏,微微缓一下,再强势一吮,每次她沉湎于温柔的春风,就会被暴雨带起剧烈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席烟发现薄望京的手已经没在自己脖子上,猛地睁开眼,像被吓到似的往后挪了挪。
    第24章 料峭又窈窕
    薄望京并没有追过来, 只是举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唇色本就红艳漂亮,此刻水润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缓慢眨着眼睫, 盯着席烟, 如同未餍足的艳鬼。
    席烟不敢再和他呆在同一个地方,起身去厨房,正面撞上陈姨, 对方笑盈盈的面色如常,“太太和先生都老夫老妻了,你们年轻人这样才好呢, 太太千万别因为我在而觉得不好意思。”
    这事一言难尽。
    席烟知道薄望京故意的。
    越多的人知道他们相处的样子,她越跑不了。
    席烟没什么心情和她寒暄,也没虐待自己的习惯,今天肯定出不了这个屋子了,但不和薄望京一起吃饭的自由总还是有,对陈姨叮嘱道:“陈姨, 按照我以前的口味帮我拿上来吧,我有点累, 去客房躺一会儿。”
    她提到客房的时候, 陈姨往她身后瞄了眼, 没敢接话。
    席烟闻到熟悉的冷檀香就知道他过来了,硬是倔着没转头,装不知道。
    “你就是这个乖法?”薄望京语气平静, 瞧起来没恼, 不咸不淡地在她身旁的桌沿倚着。
    席烟揣度了一下薄望京的心思。
    在她没激怒欺骗他之前, 算好说话。
    之前说慢慢来也能答应她,说明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估摸着他解了得到她的瘾, 发现自己还在惦记以前的那个姑娘,便肯真放她走了。
    他喜欢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她几次滑不留手试探他的底线,将他惹急眼了,才搞了这么一出。
    这人得顺毛捋。
    她镇静道:“明天太赶了,我要去一趟医院,我答应后天和你去领证。成为合法夫妻后,要是出轨,法律和道德会谴责我,你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但你总要给我一个适应期,适应你重新回到我生活里。”
    薄望京指尖有节奏地点了点桌面,好似在思索,过了片刻,他说:“今天你可以住在客房。”
    有一天算一天,她没什么奢求。
    席烟“嗯”了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
    这一天过得她身心俱疲。
    -
    家里什么都没变,连她衣帽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打扫了,她之前怎么放东西的还怎么放,没重新整理。
    她好像只是出去度了个假。
    但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早上起来,席烟发现薄望京没去公司,茶几上摆了两盒补品,陈姨还拎了燕窝之类的放地上,“太赶了,司机跑遍商场,就这几盒是顶尖的。”
    “对病人养身体很好。”
    就外婆住院的事儿,席烟对薄望京是怨的。
    他怎么伤害她,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是非,她全盘接受,但她不接受他间接伤害外婆。
    席烟坐在餐桌上慢悠悠吃早餐,时不时看一下地上的礼盒。
    以前他要是肯陪她去探望家人,她会高兴得上天摘星星一样。
    现在见他这副要陪她去医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假惺惺。
    席烟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你这么忙,有这个心意就很好,我会和外婆转达你的……孝心的。”
    提到“孝心”这两个字,她咬着牙。
    薄望京淡淡扫了她一眼,“吃饭的时候别想太多,对胃不好。”
    不,是对我不好。
    席烟在心里怼了句。
    吃完饭司机已经把东西都塞进后备箱了,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席烟直接坐上车后座,这台宾利中间隔了个扶手,估摸着薄望京平时会在车上工作,把桌板抬起来就是移动老板椅,正好顺了她不想和他挨一起的意。
    去医院的路上席烟心里很乱。
    不知道怎么和外婆开口,怎么和她道歉,又要怎么解释她和薄望京诡异的关系。
    “这事儿你没错。”薄望京合上笔记本,侧头看她。
    席烟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能猜得准她在想什么。
    他面容平静,松弛地靠在座椅上,“我是这个恶人。”
    席烟撇撇嘴,能将做坏事说得这么坦然,恐怕也只有他了。
    薄望京顿了顿,继续说:“只不过,席烟,非得那么卑微求那么点爱么。”
    “将痛苦揽自己头上成全别人,他们好受了,谁来成全你?”
    席烟鼻子一酸,将头扭向窗外那边,轻声说:“你不懂。”
    她小时候最喜欢听到的就是爸爸妈妈小汽车开到门口的声音。
    薄望京语气冷漠,“你得把自己当个人,他们才不会把你当物件。”
    “父母养大孩子是应当的,父母的爱,也是你应得的,否则他们会受到舆论谴责。”
    “别把自己看太轻。”
    席烟心尖狠狠揪了一下,暗无天日的执念被人发现,她委屈得想哭。
    她想过很多人有一天会理解她,但她从来没想过是薄望京。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念什么。
    就好像大家都吃过糖葫芦,说是甜的,她从来没尝过,这串糖葫芦吊在她头顶,她往前走,糖葫芦也往前走,她踮踮脚,糖葫芦也升高高,越是这样,她越渴望,越想尝尝那甜味。
    但其实,她也没真那么爱那串糖葫芦。
    只是羡慕,别人自然而然就有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她很难过。
    所以一旦有可以得到它的机会,她会不顾一切的抓住,甘愿被责备,被误解,抗下他们所有的痛苦去换他们的心无旁骛。
    青春期的时候,她也叛逆地报复,他们越想和她沟通,她越闭口不答。
    隔阂就此越来越深。
    席烟神色复杂地看了薄望京一眼。
    换个思路想想,一直以来,她折腾的都是自己,他们并不知道她的难过。
    成长道路上的味隐忍退让,背负承担,其实都是自我感动罢了。
    她很好的长大了。
    有和没有,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她看着远方日光从早晨的雾气中破云而出,忽然释然地笑了下。
    -
    昨天席烟听李云心说的是市一,今天开到了一家环境很好的私立医院,所有医疗设备用的都是全球最顶尖的,费用非常昂贵。
    席烟正准备问,薄望京已经开门下去,从容道:“一点补偿。”
    她冷哼了一声,用他听不见的声音说:“确实该你的。”
    薄望京扫了她一眼,没作声。
    vip病房什么都有,比酒店还舒服,老太太精神好得差不多了,席烟扑过去闹了一阵,直说“外婆,您吓死我了”。
    老太太笑呵呵地说:“这小脸尖的,把我的大外孙女吓着了不是,我好好的呢,没事儿。”
    薄望京没进去,在门口等着,门开着,李云心从席烟进去之后就不敢瞧薄望京,脸色苍白,像是怵得慌。
    老太太问席烟发生了什么,席烟含糊说,俩人闹了点矛盾,都解决完了。
    两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
    中午护士过来检查身体,席烟就出去了。
    李云心拉着席烟的手到对面的走廊,问她:“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把他弄走,我刚才冷汗一股一股冒,太吓人了。”
    席烟笑了声,没什么情绪,“妈妈,为什么我和您说话,每一次,您开口第一句就是指责?”
    “您怎么不问问我,我昨天在哪儿,怎么摆平的诉讼,有没有受欺负,您有想过关心我一句吗?”
    “包括昨天,我说去想办法,您一个电话都没打,您真的把我当成您的女儿了吗?”
    李云心被她问懵了,她从来没这样直接地和她说过话,“我看你能走能蹦,也没什么伤,左不过低了个头,能有什么……”
    “能有什么大问题,是吗?”席烟接过她的话。
    席烟脑子里反复划过刚才薄望京对她说的那句“别把自己看太轻”,内心居然滋长了许多勇气,凑过去附在李云心耳畔,轻柔地说:“如果你们想要的一切,是靠女儿一辈子幸福换来的。”
    “希望你们也能心安理得享用。”
    李云心震惊地看着她,平日里完美无瑕的面容好似在缓慢的皲裂,脸上有羞恼愤怒还有一丝心痛。
    席烟心跳如鼓,垂下眼睫,在这一瞬间,她居然感受到了病态的爱意和快感。
    -
    回程的时候,席烟很沉默,她不是难过,而是另一种放空的心情,好像很多年很渴望的东西,送到眼前了却不过如此。
    陈姨给他们做好了午饭。
    席烟坐在位置上没什么胃口。
    薄望京夹了虾仁到她碗里,席烟不想吃,直接扔到盘子上。
    陈姨看了眼情况不对,舀了碗汤放在席烟面前,轻声说:“太太,不想吃菜的话,这个骨头汤挺清淡的,可以喝一点,营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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