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抵着他的脖子,威胁他的性命,也没有品尝到一丁点凌驾于他的喜悦。他一直没变,仍然是个疯子。
跟他身上现在这套病号服匹配至极。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藏在喘息里:“我不舒服……救救我……”
韦叶盯着他因为情欲隐约泛起湿润的眼睛:“我会帮你解脱的。”
就像她设想的一样,如果江湄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再送他一程。
碎玻璃刺破他的皮肤,一滴血珠顺着镜面流淌,在镜面上画出鲜红湿润的痕迹,浸红了她发白的指尖。
细小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微不足道,但是他却激动得战栗:“……我好想你……”
这样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他,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杀意之下,隐藏着自己不承认的性欲。
“你在撒娇——宝宝猫。”他舔了一下唇瓣,“你……在怕什么呢?”
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十七岁的小孩子了,现在的她早已经变得更强了,拥有力量、拥有权力,更何况,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已经杀过他一次。江湄算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她下意识用指甲抓他的颈侧,但指甲修剪得极短,柔软的指腹陷进他的皮肉,只让他更加难以抑制。
他兴奋到低笑,道:“不要反驳。如果你没有害怕,为什么这么对我,猫咪?”
“……”韦叶说,“你该彻底死去。”
不要在她面前又一次出现,装神弄鬼,胡言乱语……
“嗯……”他低下头,下巴抵在镜面上,凑近她,“现在,拥有一切、掌控一切的人是你。不要害怕,猫咪。”
“比起杀死我,你不想……做些别的什么吗?”
他在诱惑她。
韦叶很清楚自己有一瞬间的心动。
她想做的太多了,地位倒转,现在的江湄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游荡在镜面之后的“幽魂”,他的死亡证明在她手里,他的“骨灰盒”在她的床底下,他是一个“死人”。
她可以对他做一切,就算报警,也没有人会理会他,就算他在这栋楼里逃窜、大喊……这座全封闭的、与外界隔绝的疗养院是她的东西。
相当于当年江湄用来囚禁她的“地下室”。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在意。
锐器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不会反抗,因为他性欲高昂,期待着发生一些事情,并不想现在就死去。
他又催促她:“猫咪……”
喉结下面的小伤口不断渗出血,顺着脖子打湿了病号服的领口,蓝白条纹被濡湿得红黑斑驳,如果忽略他的身高,还有他身下形状可疑的隆起。
“小猫医生,我很害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不要伤害我,我是你的病人,求求你……”
这样虚假,滑稽。
韦叶忽视他的表演,威胁道:“手放在身后。”
他服从。抚在她颈后的手有意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慢吞吞地动作着,轻轻地划过她的脊椎骨,“执行”她的命令。
她表情不变,克制着发抖的冲动,在黑暗中凝视他。
镜面反射光斑,投在他的脸上,在他漆黑的眼底投进银色的光点。
他的情欲没有半点遮掩的迹象,癫狂得像濒临爆发的火山,却忍耐着,最终完成了她的指示。
挂在他脖子上抱紧的手,缓缓撤回来,镜子抵着他不许他动作,她单手抚上病号服的领口,将第一粒松垮的纽扣推开。
他急促地喘了一声,露出的锁骨形状清晰,那一小片胸口沾着一点黑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