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门开的瞬间,抬眸往这边看了眼。
便再没有任何反应。
做为集团掌权人,项目的开发者,他拥有统治与决策一切的权力。
这场会议说白了,也是几个高层为了让他满意,而进行的一场汇报。
显然,这次的会议并不是很让他满意,宋婉月几乎没有听到他开过口。
她端着汤药过去,放在桌上,动作小心,生怕打扰到他。
段柏庭冷冷看她一眼,将碗推开。
宋婉月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
她都主动低头求和了,这人居然丝毫不领情?
大小姐脾气一旦上来,就非要和他争出个胜负。
她又将碗推了过去。
段柏庭直接视而不见。
宋婉月:“.......”
会议中间出现了个小插曲,boss那边突然传来阵阵刺耳的噪音。
汇报工作的几个高层以为他有话要说,纷纷屏息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细细簌簌的噪音终于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清甜悦耳的女声:“段柏庭,不理人也是冷暴力的一种。”
众人一齐愣着。
女人.....的声音?
他们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终于确定,的确是从boss那边传来的。
段柏庭眉头微皱,看着突然坐到自己腿上的女人。
冷声:“让开,我在工作。”
宋婉月不分场合:“我这么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你眼里就只有工作吗?”
众人:“......”
劲爆,好像有八卦。
段柏庭沉默数秒,长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有几分无奈。
僵持许久后,他将通话静音。
打算先处理掉面前这个“障碍”
宋婉月坐在他腿上,丝毫不肯退让。
座椅与书桌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她的后背正好抵着桌沿,显得有些拥挤。
段柏庭双脚微微用力,将椅子往后滑了滑,给她留出更大的空间来。
然后沉声:“说说看,你这么做的意图。”
宋婉月不得不佩服他。
情绪稳定成这样,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意图当然是哄你。”她没有任何弯弯绕绕,非常直白。
段柏庭抬眸:“哄我?”
如果论情绪稳定段柏庭是世界第一,那么撒娇耍赖,宋婉月全宇宙第一。
她惯会这一套,幼时犯了错,害怕被罚,也是拼命撒娇。
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
百试百灵。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嗲里嗲气。
吴侬软语像是一把软刀子,插进人的心窝,又一点一点慢慢往外抽。
钝刀割肉,最是磨人。
“可我说的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为什么他们都喊我段太太,明明我有名字的,我叫宋婉月。”
她认真的和他解释,语气又带了点委屈。
小鹿眼清清亮亮,离得那么近,他的身影完全倒映在她眼底。
那点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她身上传来的。
和书房内的檀香,以及那点烟酒气息混在一起,倒意外的并不冲突。
段柏庭这个角度能看见她的睫毛。
她说话的时候还得仰头去看他,粉腮一鼓一鼓。
似乎在叹气。
而他也的确听见了叹气声:“庭庭,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不生我的气?”
庭庭?
眉头因为这个奇怪的称呼而稍微皱起。
段柏庭喉结滚动,神情却仍旧波澜不惊:“谁说我生气了?”
对于他的话,她当然不信:“还说没生气。”
她今天穿的裙子,面料很薄,坐在他腿上,甚至连他腿部的肌肉线条都能清晰感受到。
“你都......这样了,如果没生气,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段柏庭呼吸变得重了些:“这就是你从小学习的礼仪?”
宋婉月无辜的眨了眨眼:“我的礼仪老师说过,真诚展示自己内心的想法,是对他人的尊重。”
段柏庭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面对她的无赖束手无策。
宋婉月太懂他这个表情代表什么了。
意外着他的火气消下去了,意味着她接下来可以为所欲为。
“要吗?”她伸出手臂揽着他的肩,有种近乎纯真的直白。
段柏庭避开她的目光,没点头,但也没拒绝。
只是淡声扔下一句:“待会再说。”
会议还没结束,他让她接下来保持安静。
他打开麦克风,示意继续。
声音清冷。
宋婉月一个法务部的,也听不懂那些开发部口中的专业词汇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听话,段柏庭让她安静,她就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也不说。
嘴巴是老实了,手却不怎么老实。
他闷咳一声,正在发言的高管停下,以为自己刚才的提议存在问题。
段柏庭目光深邃,抓握住宋婉月不太老实的那只手,声音发沉:“没事,继续。”
一场原定两个小时才能结束的会议,生生被缩减了一个小时。
仓促结束。
通话才刚结束,宋婉月就被单手抱起。
为自己刚才的“胡来”买单。
天色从暗沉到微亮。
很多时候,他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包括当下。
所以当他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纤细的天鹅颈时,宋婉月才会从迷离中瞬间清醒。
回头去看身后的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时候,近距离去看他。
原来那双总是深邃冷淡的眼,也有这么性感撩人的时候。
温热的掌心离开,取而代之的是泛着凉意的细链。
她愣了愣。
见他弯下腰,胸口贴靠着她薄薄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很衬你。”
宋婉月低下头,看见的是垂在自己脖颈处的项链。
那颗拍卖会上被他花三亿五千万拍下的珍珠。
第5章
陶姐离职后,部门其他几位也跟着一起走了。
法务部可以说是大换血。
小何为了节省开支,平时吃饭都是从家里做好了带来。
或许是为了答谢宋婉月昨天开车送他,他还特地给她也做了一份。
宋婉月昨天被“折磨”了一晚上,身心俱疲,趴在工位上打瞌睡。
小何过来把她叫醒,问她怎么跟被吸干了阳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