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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每次殷盛出现在剧组时,都有很多人想接近他,而对于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殷盛总是态度不咸不淡,甚至带着几分得体的疏离,跟那些脑满肠肥想趁机揩女演员油的圈内大佬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正因为殷盛这样的顶级钻石王老五出奇地有教养,私德实在太好,那份不近女色,都让剧组里的好事之徒暗暗猜测投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gay,还乱嚼舌根说受到特别关照的郑斯澜被殷盛包养了,直把郑斯澜雷得无语透顶。
    “不!”蒋楠继续感叹:“别说我不是女的,我一个男的都想跟他结婚!这样至少可以少奋斗五十年啊!”
    “你胡说什么呢?”听到这话,徐素云当即往小儿子脑袋上敲了一下,教训道:“哪有男的跟男的结婚?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呦!妈,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蒋楠无辜地摸摸脑袋,“再说了,男的跟男的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系里就有一对男生偷偷地谈恋爱。”
    “你上的不是名牌大学吗?”一旁的蒋叙皱着眉头,疑惑道:“那里怎么会有这么不正经的人?”
    “就是。”徐素云搭着丈夫的腔,严肃道:“反正,你以后得找女朋友,结婚生孩子,不许给我搞那稀奇古怪的一套。”
    “我的天!”蒋楠满是无语:“爸,妈,拜托,你们能不能更新一下落后的观念?同性恋只不过是性取向跟主流不一样,都是人,哪里奇怪不正经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是同志,我只喜欢萌妹子!”
    “同性恋”和“同志”对于郑斯澜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陌生的词语,只是距离他的生活太遥远,和他没什么关系而已。他在一旁听一家三口快吵起来的讨论,笑问:“你们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徐素云跟小儿子斗了一下嘴,这才想起来有些地方不对味儿,转而望着从小到大乖巧懂事让人放心的大儿子,问道:“澜澜,我问你,那位殷先生他……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让你去演男主角?这种主角什么的,不是别人抢破了脑袋才能拿得到的吗?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郑斯澜愣了两秒,“呵”的一声笑出来,说道:“当然没有!我救了殷先生的外甥,他是为了还我恩情,才让我去当男一号的。”接着,郑斯澜将曾经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差点死掉的情况。
    “澜澜!”徐素云一脸讶然,尖着声音问:“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之前怎么没提过一个字?”
    “这……”郑斯澜弱声道:“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
    那段过往,郑斯澜从来没有向家里吐露过,大概是因为,他以前总感觉母亲忽略自己,怕说出来好像刻意博取可怜,便干脆不说。现在,他知道母亲的心实际上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在乎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个人事业发展得还算不错,不再那么自卑,想得比较开,没那么钻牛角尖自我赌气了。
    徐素云急问:“你有没有事呀?”
    郑斯澜温和一笑,“我要是有事,难道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作者有话说:
    攻藏得很深,而受觉得攻结过婚,所以,从未怀疑过攻是弯的……
    第35章 改戏
    返回剧组的前一天,郑斯澜特意带徐素云去y城的楼盘转了一圈。他见到有一套房子所处地段不错,四房两厅,价格不像s市那样贵得离谱,母亲也很心动,便咬咬牙把自己拍戏挣到的钱拿出来,交给母亲一起付款,只给自己留下两万块钱,以便应付接下来在剧组的人情开支和在h市的房租。至于在s市买房驻扎的梦,他不得不从头做起了。
    生活重归原来的轨迹,郑斯澜八点半到达c城的酒店,将一切安置妥当之后,便赶趟儿搭上剧组的车。
    片场远在二十几公里之外的山里,像方岩这样上了一定年纪的老戏骨,演起戏信手拈来,加上今日戏份是独角戏,所以,单导特许他不必早早赶到拍摄现场,免得没轮上戏时,在那荒郊野岭吹着冷风白等。此时,他正好与郑斯澜坐在同一辆面包车上,见郑斯澜穿着一身羽绒服,不由打趣道:“小郑,今天通告单上刚好没你,怎么不给自己多放一天假呀?”
    郑斯澜一边将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拿出来与车上众人分享,一边笑道:“反正都回来了,没什么事干,先去适应适应也好。”
    “你个年轻人这么积极,我这老家伙都感到脸红了。”
    “方老师快别这么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您那样子,做到一秒入戏。”
    “哎,这有什么?”方岩摆摆手,“演得多了,就不是什么难事,你以后也行的。”
    谈笑间,商务面包车抵达军营场景地,将近十点。上一场戏堪堪结束,剧组相关人员紧锣密鼓地重新调整下一场戏的布景和机器位置。郑斯澜下了车,熟络地跟人打起招呼,还顺手帮忙扶起了一根颇有重量的长戟。
    道具助理笑着道谢:“谢谢郑哥!”
    郑斯澜回道:“不客气。”
    他虽然是男主演,却从来没有在剧组里端过什么架子,一来,他想和别人和谐相处打好关系,二来,他体会得到工作人员的不容易。
    剧组的构成犹如金字塔,像导演、制片、主演等就是金字塔的顶层,其他幕后工作人员是金字塔的中层,而群众演员就是金字塔的底层。剧组里的人虽然各有各的辛苦,但光鲜得利出风头的,总是顶层的那一拨,而处于中下层的那些成百甚至上千的幕后工作者和群演们极少能被观众注意到,不仅钱少活累,还经常被呼来喝去。之前实在找不到戏拍时,郑斯澜非但当过群演,还做过几天临时场务,切身感受过剧组底层的辛苦,如今身份置换,自然对这些人态度和气而友善。
    “小郑,来得那么早呀?好久不见!”
    对着迎面走来的熟悉身影,郑斯澜马上恭敬地打起招呼:“常叔,上午好!”
    “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制片人常奕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北》确定档期了,下个月二十号正式播出,你很快可以跟观众们见面。”
    郑斯澜抿唇一笑,轻快道:“我已经知道了。”
    “哦?你怎么会知道?”
    郑斯澜环顾周围,见其他人都离得远,仍是稍微放低了点声音,回道:“殷先生那天去我家时告诉我的。”
    常奕露出惊疑的神情,“殷总去过你家?”
    “嗯,”郑斯澜知道制片人和殷盛非常熟,没有顾忌地继续说:“他还见了我家人。”
    “还见了你家人?”常奕微提了声音,“你们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呀?”
    “……啊?”
    郑斯澜后知后觉他们之间的对话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牛头不对马嘴式的怪异,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忙说道:“是殷先生他恰好路过。”
    常奕轻轻一叹,语气里略带遗憾:“怎么我家在s市,殷总从来没有路过我那里呢?”
    “是吗?”郑斯澜感到有些惊讶,心想:明明常制片与殷先生关系更紧密来着的。
    ·
    观了一天戏的郑斯澜到了第二日才被统筹安排了戏份,不过,他这一开演,倒是马上遇到了一场很有张力的戏。戏里参演者有老皇帝的老戏骨齐厦、女一号杜若晴和男二号欧君哲,对郑斯澜来说,可谓对手云集,压力不小。当然,该背的台词,他早就背好了。
    众人一大早起床,先在酒店里化好妆换好衣服,然后一齐出发。路途遥遥,大家直接在车上讨论剧情,过台词,以便到达片场后能顺利且快速地完成拍摄,早点儿回来。
    不得不说,《燕歌行》整个剧组的氛围算得上是顶好的了,在导演的带领之下,演员们平时虽有笑闹,但所有主演都会专注于研究剧本和表演,将拍戏当成第一要务。即便是因为角色被抢而耿耿于怀,一直对郑斯澜面色不爽的欧君哲,但凡遇到走戏、对戏,也会暂时放下个人恩怨,认真对待。
    这场重头戏主要内容是燕清商与老皇帝相认的情节:
    燕清商实际上是皇帝的第六子,这个真相,早在燕清商被俘时就知道了。那时,敌国想借此胁迫老皇帝求和,没想到老皇帝不为所动。敌国将领大怒,将燕清商这个少年将军狠狠折辱了一顿,而敌国公主跑来策反,说既然老皇帝连你是他亲儿子都不承认,何必还为他卖命受苦呢?若不是三皇子和秦穆歌及时赶来解救,说不定内心由失落到绝望的燕清商真有几分动摇之意。回国后的燕清商,待在边境的军营里养伤,称自己战败被俘,不愿受封赏,还托辞受了重伤,不肯听召回京。老皇帝竟拖着病体,亲自前来与他相认。而燕清商内心虽有孺慕之情,但更多的是怨恨。不仅因为被俘时,老皇帝不承认他们的父子关系,还因为燕清商的母亲。她的母亲本是将门之后,家道中落的她与当时还是亲王的老皇帝有一段情缘。她与秦穆歌性情相类,不愿一直被拘束在深宅大院,她也不愿与亲王的那些妻妾天天勾心斗角,面对爱人的负心,竟带着两岁多的孩子私自离去。
    扮演老皇帝的齐厦语带后悔,压着声音,“当时朕忙着夺位,忽视了她。”
    “哼,只是忽视?”扮演燕清商的郑斯澜瞪着他,满腔怨愤地说道:“我娘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她只有你。到底是怎样的忽视,才让你将她逼得带孩子流落民间?”
    简单的排演结束,欧君哲率先点评,“老皇帝是燕清商一直期待的父亲,不是仇人吧?这里的怨恨情绪是不是太过了?”
    杜若晴附和道:“嗯,我也有这种看法。”
    齐厦也说:“我记得小说原著中有交代,燕清商的母亲从未诋毁过他父亲的形象,反而夸赞他父亲是个能人。确实如君哲所说,他对父亲抱有期待。”
    郑斯澜听完所有人的话,点了点头,回道:“其实,我觉得剧本里燕清商情绪爆发进行一番谴责,然后看到老皇帝老泪纵横,就与他抱头相认,不太合理。既然前面是怨恨,后面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地相认呢?这里的神态动作处理不是很自然。他还是不瞪着老皇帝比较好。他应该嘴里说着最怨的话,眼睛却回避老皇帝,不让自己真实的内心想法泄露出来。还有,三皇子的台词——‘我和穆歌不仅一起逃婚,还远赴千里救你,你觉得父皇会由着我们做这种任性的事吗?’这部分,我认为,在燕清商控诉完老皇帝后出来更好。在前面被俘的情节里,虽然燕清商作为一名卫国将军,不会希望老皇帝向敌国求和,但作为儿子,肯定希望亲爹会救他,可当时老皇帝完全假装没有这个儿子,害他受尽折辱,他对老皇帝肯定有埋怨,而从三皇子口中得知亲爹并没有将他作为弃子不顾的真相后,他再看到老皇帝的老泪横流,才会真正心软,如果仅仅是老皇帝向他辩解这十几年如何挂念他们母子,根本就打动不了燕清商。”
    几位主演到达片场之后,杜若晴主动将在车上彩排的情况以及商榷的细节告诉了单导和编剧苏翎,还说道:“改戏可是斯澜出的主意呢。”
    苏翎听完,忍不住鼓掌称好,开玩笑道:“斯澜,哪天你不想演戏了,我的工作室随时欢迎你。”
    郑斯澜瞬间觉得自己班门弄斧,脸一红,道:“苏老师,我只是说出我的一点想法,请别笑话我了。”
    作者有话说:
    希望各位读者不要觉得戏中戏水字数,这真的是作者绞尽脑汁想的,拿来体现斯澜是一位敬业合格,渐有成长的演员的东西。
    如果真的要水字数,我就不会放弃大量环境描写这些我自己看文时都会主动跳过去的内容了。
    第36章 粉丝
    拍摄工作忙碌而充实,转眼六天过去,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新历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要说这一天有什么特别,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但对于郑斯澜个人而言,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因为这是他二十五周岁的生日。
    不过,他没有在剧组里声张。
    之前杜若晴在曾影视城里过生日,她的粉丝后援会特意到剧组探班,弄得片场上上下下非常热闹。他压根没有粉丝,自然得不到那份殊荣。他有想过请大家吃饭庆祝一下,但剧组人很多,这个请了,那个也得请。平时请大家喝饮料吃零食还好,不算什么大开支,至于吃大餐,他现在着实囊中羞涩,装不起大方。所以,仔细一想,还是省省吧,反正只是一个生日,以前也没有大费周章,甚至有时候都没过呢。
    他母亲徐素云倒是一大早打了电话来,问他要不要回家过生日,然而,现在剧组进度紧张,且他前不久才请过长假,自然不可能再回y城。
    徐素云只好叮嘱道:“那你记得吃一碗长寿面啊。”
    郑斯澜应了一声“好”,却在心里轻轻感叹:在剧组里的生活哪有那么方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天气晴朗却冷,妆照样化,戏照样拍。
    大冬天拍夏天的戏,很是折磨人。为了防止说话有哈气,嘴里还要含着冰,明明被冻得牙齿发颤,偏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镜头一关,郑斯澜哆哆嗦嗦地忙找助理,结果递来羽绒服却是一名场务。
    “谢谢,小舟呢?”
    “他刚才出去了。”
    “哦。”
    郑斯澜赶紧披上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余小舟这才急冲冲地走进营帐内,喊道:“郑哥,外边有个超大的蛋糕,等着你亲自签名呢。”
    郑斯澜愣了一下,说道:“我没订蛋糕呀。”
    “是别人送你的,”余小舟有些激动,拖着郑斯澜的手臂往外走,“你快去看看吧!”
    郑斯澜只好跟着走,在片场外看到一只巨大的五层蛋糕正被好几人从冷藏车厢那里小心翼翼地抬下来。透过透明的玻璃罩,可以发现蛋糕最上面立着一个由巧克力制成的横剑立马的将军小人,仔细一瞧,这小人偶的脸竟和郑斯澜有七八分相似。
    送来蛋糕的司机一见郑斯澜,眼睛一亮,“请问,您是郑斯澜先生吗?这个单子麻烦您亲自签收一下。”
    郑斯澜在愕然中接过笔,但他没有急着写,而是问道:“请问这是谁送的?”
    对方道:“郑先生,不好意思,订蛋糕的人没有留下真实姓名。”
    郑斯澜追问:“那他长什么样?是男是女?”
    “抱歉,郑先生,我并不清楚,我想应该是您的粉丝吧。祝您生日快乐!”
    “好吧,”郑斯澜这才将信将疑地签下名字,然后将单子和笔双手递了回去,“谢谢!”
    那定制蛋糕长得很是壕气,大到能让剧组的每个人都分上一口,众人陆续围拢过来,惊叹不已,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生日蛋糕!”
    “快看下面的logo,是s市那家超有名的蛋糕店做的。”
    “他们家卖的东西老贵了,一小块慕斯蛋糕都要十几块钱,何况这么一大只。”
    “这么大老远送过来,恐怕运费都得不少呢。”
    ……
    “啊呀,斯澜,今天原来是你的生日,你怎么不早说呀?”杜若晴轻轻捶了一拳郑斯澜的胳膊,佯装恼怒,这是女主常对男主做的动作:“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下子我们怎么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好意我心领,礼物就不用了。”郑斯澜微微一笑,慨他人之慷地说道:“这蛋糕不能放太久,大家还是快来一起把它分了吧。”
    制片人常奕一脸笑呵呵,组织剧组成员给寿星唱生日歌,送祝福。郑斯澜略觉尴尬之余,又十分感动,从小到大,他还不曾这般兴师动众地过过生日呢。
    “郑哥,快许愿。我给你拍照留念!”余小舟在一旁笑嘻嘻地举着手机,而专拍片场花絮的摄像师也把镜头怼了过来。
    郑斯澜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眼睛闭上,心里默默许道:“希望剧组顺利完成拍摄,片子大卖,也希望自己以后资源越来越好,有更多好角色可以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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