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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模糊了视线, 温郁哭得发抖,明明他要和别人结婚, 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温郁摇头,“你要和别人, 结婚……”
    结婚这两个字说出来的后,温郁像是崩溃了,脸庞煞白,呼哧呼哧吸喘着, 几乎要哭昏厥过去。
    晏珩山心脏开始抽疼, “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即使这样说, 温郁仍是很伤心,脸庞越来越白,一只手攥紧晏珩山的衣袖,另一手捂住肚子,微微的痉挛起来,晏珩山一惊,“肚子不舒服吗?”
    温郁脸色煞白的点头,晏珩山立即联系了医生。
    医生赶来后,温郁又以为晏珩山想打掉他们的孩子,很可怜的哀求晏珩山。
    晏珩山无法再说出狠心的话,只是握住他的手,“不打,不打,找医生来检查一下宝宝,有没有问题。”
    不会打的,即使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忍心打,他不忍心看温郁受苦,甚至在爷爷知道了他和温郁又在一起,温郁还怀着他的孩子后,他直接承认了孩子是自己的。
    温郁相信了他。
    医生很快检查好了,告诉晏珩山,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情绪起伏太大造成的,虽然晏珩山是他上司,他本着医者职责,仍是不太客气告诫晏珩山。
    “他身体和女性不同,要更脆弱一些,更受不了刺激,下次不要让他哭太久了,孕妇的情绪好孩子才健康,孩子都五个月了,身为孩子的父亲你应该最清楚了。”
    医生说了一大堆话,不见晏珩山的回答,忽然开始心惊胆战,是不是说得太狠了,连忙去看晏珩山的脸色。
    而对方痛苦,震惊,那样僵硬地站在那里,与暗处的黑色融为一体。
    ……
    房间里,温郁侧着身子躺,肩膀还是清瘦的,腰身也细细的,背影完全看不出孕育孩子的迹象,只会让别人以为还是个正在读书的少年。
    晏珩山心脏在绞疼,在他父母出车祸后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他躺在温郁的身侧,那薄薄的肩膀明显得抖了起来,却不肯转过来背对他,要装睡。
    晏珩山慢慢地靠近他,刚才已经解释过一遍,此刻又对温郁解释,“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他没有藏起温郁的手机,温郁这几天却也没有动过手机,好像和他在一起便已经满足了,偶尔被他狠心的话伤到了,便要看电视,经常看动画片,肩膀一耸一耸地偷哭。
    想到这里,晏珩山喉头哽住,温郁其实没有想过逃的。
    和别人结婚的事情他应该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晏珩山痛苦地抱住他,额头抵住他的后脖颈,声音发涩,“那是假的。”
    晏珩山感受到温郁的胳膊在颤抖,脊背抖得更加厉害了,应该又在哭了。
    “孩子是我的,对吗?”晏珩山声音开始发颤,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温郁已经说过要和他分开,为什么会留着他的孩子。
    温郁抖得更厉害了,“不是,不是……”
    晏珩山心口一紧,“五个月了,是在海天华府的那几天。”
    那么简单的事情现在才想通,因为被发现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被逼着说和他分开的话。
    即使家人不同意,仍是不肯打掉他们的孩子,而他呢,他对温郁做了什么。
    温郁摇头摇得更厉害了,“不是,你的。”
    “为什么要说谎。”
    “你,不肯相信我。”
    晏珩山一窒,忽然想起他刚把温郁关起来的那天,他问过孩子是谁的,温郁那样望着他,分明是在告诉他答案,他却不肯相信他,还无情地嘲讽他。
    “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晏珩山声音低哑,疲惫而又难过的,“原谅我好吗?”
    温郁捂住心口,那里忽然疼得厉害,其实和晏珩山在一起,难过是多于快乐的,他有些不想和他纠缠了,即使他爱上了他,可是人生那么短,如果一辈子要这样伤心难过的在一起,他承受不住。
    温郁的沉默让晏珩山恐惧起来。
    “你不是问我出车祸疼吗?”晏珩山嘴唇贴在温郁的脖颈上,热泪滴在温郁的皮肤上,“疼,全身都疼,每天都在疼。”
    他从抢救室里出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四肢是不能动的,需要别人喂饭。深夜时那些骨折的地方,割伤划伤的地方便开始细细密密地泛疼,这些他可以忍受,可更痛的似乎是精神上的,他每天都要想一遍温郁在电话里说的话。
    如果是两个人出现分歧,出现争端,不适合在一起了,说分开的话,他不会难过,只会遗憾,可是温郁在说分开之前他们明明还在接吻。
    晏珩山把温郁转过来,要他看自己眉毛上的疤,要温郁的手按在上面,“这里很疼。”
    凹凸不平的,发硬的,温郁嘴巴张张合合,只是流泪,讲不出话了。
    晏珩山又按着温郁的手摸自己的心脏,“这里更疼。”
    “不久之前我们还在接吻,再接到你的电话时,你说要和我分开。”
    “你让我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温郁给他打过电话,去南山区的别墅找过他。
    因为他爷爷认为他的车祸和温郁有关系,害怕他们再有什么纠缠,便瞒了他那么久,直到此时发现他把温郁关起来,昨天叫他回去,气极之下讲出来的。
    对外人来说只是隐瞒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却是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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