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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玮石早上起来发现绣婉不在,看到少女在厨房做早饭。穿着他母亲的旧物,是个宽松的褂子,偏生太肥大了,她身量小,行走间大半个白嫩的肩膀露着。
    “衣服不合适,等我回来带你买合适的。去集市……”
    少女看到他床头放的生辰八字。
    “是我的亲事。媒婆说了一门亲……”
    绣婉虽说是个混迹声色卖唱的,像崇玮石这么仁义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再加上身子给了他,自然生出绵延的依赖。竟是有点吃起味来,啃馒头的时候停下来看他。
    崇玮石问她会不会有事?
    少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回忆起吗荡事,也知道药物作用下很不堪。
    朱媒婆在前,崇玮石在后,一迈进地主家的前厅门槛,他就坐立难安。
    不为别的,他是惧怕钱景福的女儿——钱玉。
    这女人看他的眼神,好似他就是一块被放在案板上让她活活生吞的上好猪肉。
    他从十三岁开始在钱家做长工,钱玉也盯他盯了好几年。每次他在院里劈柴做活时,这女人的视线就虎视眈眈的粘在他身上,还笑嘻嘻的。
    好几次还要上去给他擦汗,还有几次说要帮他缝个褂子,硬要用手帮他测量,一双手在胸膛处东摸西摸,吓得崇玮石只能东躲西躲,每次都硬着头皮尽快把工作做完。
    “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
    钱玉抓了一大把瓜子塞进他兜里,把他的裤兜塞的鼓鼓囊囊的,一边嗑瓜子,还一边冲他咧嘴笑的正欢,厚嘴唇、横肉的脸、还露着一排牙肉清晰可见的龅牙,崇玮石僵住身子,本能的一个劲的向后躲。
    “钱……钱小姐,我是来相亲的。”
    许是地主家的某个丫头到了适婚的年龄?他一早在门口也是这么盘算的。
    钱玉看了看他手里拎着的那捆“舂荟轩”的点心。
    笑的更欢了,
    “我早就看上你了,我就是稀罕你。我要和你成亲!”
    崇玮石一时之间被吓惊了,那捆点心也脱手掉在地上。
    他竟然被地主家的女儿看上了?!
    这门亲事是钱景福内定的。
    崇玮石拎着一壶酒、半只烧鹅来给爹娘上坟的时候,他的心里是一点没有即将要娶亲的高兴劲。
    不为别的,他根本不稀罕朱媒婆引荐的那个女人——钱玉。
    钱玉是地主家的独生女,生的是一派虎背熊腰,面上尽是些横肉,毫无女人家的任何特征。
    但是他不得不娶。不为别的,这门亲事是钱玉自己向她爹要求来的,也是钱景福内定的。
    他十三岁就是地主家的长工了,钱景福对他和胞弟都是有恩的,除了三不五时的免他的地租,还接济过,可怜他们是一双孤儿。
    这些恩惠受着,现在还把女儿许配给他,崇玮石自感没有什么推脱的余地。
    还推脱什么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被钱玉看上。倒插门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实际的益处却是说不完。
    他是个粗人,这辈子也只能做些力气活,不像他的胞弟头脑灵光,他自知在娶媳妇这件事上,没什么可挑剔的余地。
    如今不同了,他有了玲婉秀,虽说没个名份,人女娃年纪小又把身子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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