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礼貌。”
“姐,你对我铁哥们好一点儿啊。”
听见后面妈妈和温栎的声音,温岁恨恨地在心里吐槽,你们女儿都要被卖了,还在心疼人贩子呢。
周肆跟着温岁来到停车场,在她摁下开锁键的那一刻麻利地坐进驾驶座,用眼神示意她去副驾驶。
温岁撇撇嘴,从另一边上了车。
刚才在公共场合,人又多,所以没什么感觉。
现在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车里又生出一种奇怪的沉默。
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有点紧张。
明明自己有好多话想和他说的,可是真的和他坐在一起,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开车吧,自己送自己回去。”
她说着自己把安全带系好,双手环臂,背靠座椅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眼睛可以闭上,耳朵却不能。虽然看不见东西,但她的耳朵此刻变得异常敏锐,清晰地捕捉到一切细微的声音。
包括他的呼吸。
温岁喉咙发紧,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对不起。”
她惊讶地转头看向旁边,正对上周肆的眼睛。他喉结微动,视线微微下垂,“对不起。”
他的睫毛很长,说话的时候随着呼吸的起伏颤动。车顶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睫毛上,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
“我不该骗你的。”
“知道是我妈公司招你以后,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告诉你真相。”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低不可闻。
“不要再吵架好不好?”
话语在温岁的喉咙口翻腾,她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什么堵在胸口,压得她快要喘不上气。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可最后低头的还是他。
他知道她在意什么,即使吵架也没有戳她的软肋。
反观她自己。
温岁一直自诩自己是个三观很正,能讲道理的人。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好坏,一个劲地欺负周肆,还不允许他反抗。
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滑落。
周肆见她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抬头,一瞬间慌了神。
“别哭啊。”
“不要哭,都是我的问题。”
“我已经承认错误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他眼睛里都是慌乱,找不到纸巾,只能用手指一点点擦拭她的泪珠,可是眼泪越来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完。
“岁岁……”
温岁扬起脸,逼迫自己直视周肆的脸。
“阿肆,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只是不想承认,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不能像现在这么顺利……这些和你没有关系。”
“我没有公开你,也从来不是因为你拿不出手,我想等自己爬到更高的位置,再和大家介绍你。”
“我……不想人家觉得我是钓金龟婿。”
周肆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她洁净的脸庞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嘴里又称呼他为“金龟婿”,只觉得好笑又可爱。
他侧脸倾身,用唇一点点吻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憋住笑凑到她耳边轻声叫她的名字,“岁岁。”
“怎么?”
她哭到一半,懵懵地停住。
“我才不是金龟婿,是我傍富婆。”
“啊?”
在温岁震惊的表情里,他吻了上去。
温栎在家里刚洗过澡,还在擦头发的时候听见门口的敲门声。
他疑惑地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十点,还有谁会家里?
“叩叩——”
“叩叩——”
敲门声不停,他随手把毛巾搭在头上,走到门口开了个缝——
“谁啊?阿肆?!”
温栎的眼睛在门打开后越睁越大,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双手交握,支支吾吾半天,才低吼出声,“你俩干嘛?!”
“周肆你他妈的不是说你已经有女朋了吗?”
“还是你喜欢了好几年的白月光!”
温岁朝温栎歪了歪头,示意他闪开,“滚蛋,别挡着我见家长。”
“见家长?”
温栎终于反应过来,“你白月光居然是我姐?!”
“靠,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偷偷摸摸就做了我姐夫!”
温岁和周肆相视一笑。
(正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