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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上又静了下来。这回不是低谷,空气里回荡着各个铿锵的词儿,抗争、武器,这些词儿多久没出现在大家的脑子里?
    拍鸟大师尴尬道:“不是说戒了吗,灭了吧,味儿太大。”
    关律师斜睨丈夫,本想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但到中途软了下来,她把烟灰弹在碗里,笑道:“你管不着。”
    康康心情愉悦,立即给关律师拿来纸杯当烟灰缸。
    丘平和雷狗在温泉里泡着,四肢百骸软了下来,一天的疲累得到了释放。丘平出神地看着水里虚浮的脚趾,好一阵子才开口道:“关律师……你说我们能不能让她来帮忙?”
    “帮忙我们隐瞒疫情吗?”
    丘平自嘲地笑道:“傻逼对吗。我是想找关律师商量,怎样才能用法律保护我们,万一出了事……”
    “出了事就完蛋。”
    “哎。”
    两人都不再说话。丘平靠着雷狗,看着脚趾在水里划出流动的漩涡,随即又去撩拨雷狗的脚。“你老实点,”雷狗一边笑,一边把丘平拥在怀里。丘平亲向雷狗的脖子,线条硬朗的脖颈,皮肤却溜溜滑,丘平很有冲动在上面咬个口,添吸里面流出的液体。这吻变得凶狠,雷狗轻轻推了推他。
    丘平直起身,低沉着声音说:“上回在这儿,我们还没做完。”
    雷狗宠溺道:“好,我们回房间。”
    房门关上,丘平把宽松的长袖脱掉,亲雷狗的嘴。雷狗迎接着他,他那么爱他的任性肆意,即使是出界的、招乱子的……他任由丘平在他身上抚莫,脱下他所有的衣物,幸福的感觉油然而起,直到丘平道:“今晚你听我的,我要在上面!”
    雷狗笑道:“不。”
    “没问你意见。”
    丘平又缠了上来,一边亲,一边动作熟练地逗引他,雷狗感到他要动真格了,又拒绝道:“不行,我不习惯。”
    “你没问过我以前跟嘎乐怎么做,想不想知道?”
    “在床上不要提他。”
    丘平笑得恶劣,“我现在就是他的样子,别不承认,你跟我做的时候半点没想起他?”雷狗要抗议,却被丘平按住嘴巴。“嘎乐也喜欢在上面,我无所谓,爷我随和得很,可以配合你们。但现在我在嘎子的身体里,我也没办法,您忍忍吧。”
    这人可真无赖!雷狗把丘平推在床上,欺上身道:“你那么想我把你当成嘎乐?即使你是嘎乐,没差别。”雷狗眼里是明晃晃的玉望,一手按着丘平的手臂,一手抱住他的腰,丘平抬起肩膀挣脱他,下一秒又被制住了。
    “欺负残疾人。”
    “你是嘎乐,嘎乐不认怂。”
    “你可真了解他,”丘平有点吃醋,“你让让我不行吗?”
    雷狗觉得他可爱,笑道:“你告诉我一个理由,我看行不行。”
    丘平想了想,“我爱你。”
    雷狗摸着他的脸,手劲却没有放松:“我也爱你。”
    雷狗拓掉他的长裤,在他躯体上蛇形,丘平全身都使不上劲了,不甘地在心里说:嘎乐你争气点,不能被雷狗一摸就服了吧……可不管他怎样让自己分心、气愤,没一会儿他就成了随和好说话的樊丘平,怎么都无所谓,只要快乐就行。
    第二天,康康忧心仲仲地找上雷狗,小声说:“聋婆发烧了。”
    他们去看望老妇人,只见她直直仰躺在床上,干瘪的嘴唇赫赫呼气。雷狗给她量了体温,38度7,介于高烧的边缘。聋婆病了,声量反而出奇大,说:“不要过来,传给你。”
    雷狗在她耳边说:“不会传给我,我给你做测试。”聋婆没太听明白,但她拒绝了,雷狗依了她,只是叮嘱她吃退烧药。
    走出房门时,康康叹道:“怎么办,我看聋婆十之八酒得了,我们是不是都做一遍试纸?客人做不做?”
    “她今年72了。”
    “是啊,我们做不做试纸?”
    雷狗考虑的不是这个,“72岁属于高危人群,很容易发展成肺炎。”
    “送她去澡堂吧,那里有医护。”
    “嗯。”
    几个月以来,圣母院奇迹般零病例,没想到第一个倒下的是聋婆。雷狗不能淡定了,跟丘平戴上两层口罩和手套,把聋婆带到水为财里。
    小武紧张得不得了,拉住雷狗和丘平道:“婆婆这年纪病死率最高!”
    丘平:“说啥不吉利的话。”
    “嘎子哥,这时候就不能迷信了,得实事求是。”
    从小武口里听到“不能迷信”还挺新鲜,丘平安慰他们说:“婆婆身体硬朗,没事的。”可这话没起多大作用,口罩上的眼睛笼着阴霾,没人搭话。丘平道:“这儿消毒味儿太冲,我去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澡堂外,丘平脱下口罩,感到恐慌,又把口罩戴上。“自治”期以来,他第一次来澡堂,一踏进门内,即使一个病人都没见到,疾病的险恶气息依然扑面而来。澡堂本来是日式寂侘风装修,现在看起来像灵堂。
    听护士说,二楼三楼几乎住满了,发展成肺炎的占了三分一,大部分都在好转。但也有没在好转的吧……甚至可能在恶化。丘平打了个寒颤,第一次想到,这些人可能会死。
    老朱来了,脚步匆匆,粗鲁地问丘平:“那老娘儿们确诊了吗?”
    丘平想都不想,道:“我们得把她送医院。婆婆70多了,万一情况恶化,再延误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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