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涛表情更僵。
这个人,找过自己爹爹算过卦??
那他现在又来找江楚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自己爹爹没有给他算出来?
可这怎么可能,爹爹明明都那么厉害了。
心中惊疑,可是南涛却不敢再问了。
这么多人在旁边看,如果沈先生真的说出自己父亲算错了,那他的脸还要往哪放?
“江大师,请吧。”沈先生说。
江楚见他最终有了决断,便就上了车。
“我要问的,是一国之运,不知江大师可否有把握?”
刚刚上车,车帘闭上,江楚就听到了沈先生的话。
“国运?紫潇国?”江楚问,“不知先生是何人?”
她已经通过那个徽章认出了是紫潇国的标记。
在经历了九公主的事之后,江楚就已经在有心的查一些有关青洲十国的记载,其中就包括各国的徽记。
以后出门卜算,肯定各国的人都会遇到,一些基础的资料还是需要知道的。
“正是紫潇国。”沈先生点点头,“我是帝薇堂的人。”
江楚的眸色微微一动。
帝薇堂,不属于任何一国,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组织。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们只辅佐帝王,即只为皇族办事。
帝薇堂一般培养出来的都是谋士,幕僚,他们可能只是普通人,没有任何本领傍身,但是论脑子,那都是极强的。
也就是说,这一位沈先生是帝薇堂培养的人,而后是被紫潇国所用了。
紫潇国,国运。
江楚大概心里有数了。
“沈先生问的是晶脉一事吧?”江楚问。
沈先生则是慢条斯理的给江楚倒了一杯茶。
外面的天已经冷了,可是这兽车里却是热的,因为有烧着暖矿炉,这茶水就是在炉子上热着的。
暖矿是一种遇到水就能自己发热的石头,用它煮饭不太行,但是煮茶却是刚好,而且很适合在兽车马车里煮茶,不用担心会把车子给烧着。
江楚自己对茶是可有可无的,雪睛兽车里就没有放暖矿炉,现在看了沈先生,却是有了回去也弄一个的想法。
“正是如此,晶脉出世,十国皆动,紫潇夹杂其中,怕是难矣。”沈先生叹道。
这也不是秘密了。
青洲有十国,紫潇在其中就是不起眼的那个,而且国土也相对较小。
可是就在前几个月,有一个别国的历练者却是在紫潇境内历练时偶然发现了一个矿脉!
这个矿脉不是别的什么矿,而是最最值钱的,晶石矿!
最重要的是,它还是个完全没有被开采的满矿。
起初被发现的晶石不多,紫潇国还没有当回事,只是正常的派了人手去开采,也没有想着要封闭消息,做好保密工作之类的。
直到,那个矿越挖越大。
这一下,十国皆是侧目。
要是这个晶石矿只是中型或小型,那别国知道后可能会泛酸一下,也不会做什么。
可当它是个大型矿时,那就不一样了。
别国都想要过来分一杯羹,没有人想这么大的好处全被紫潇所得,不然的话紫潇一旦壮大,那岂不是会超过别国?
面对另外九国的强硬,紫潇则是瑟瑟发抖。
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给了,紫潇颜面扫地,以后百姓们要怎么看待他们?
不给,人家可能是要动武的,到时候紫潇怕不是要被灭国。
所以这事就是跟紫潇国运相连的,不可轻易做决定。
沈先生虽是幕僚,可是在面对这种非凡者的斗争时也是觉得力竭,后来还是在国主的吩咐下外出寻找卦师们解惑。
“可以,我且卜算一下。”
江楚没有多说什么,在知道他想问什么后就拿出了卜签,摆到了兽车中的小桌上。
沈先生静静喝着茶,然后打量着江楚,以及她的动作。
眼中逐渐有了惊异。
沈先生不懂卦,但他懂人。
看人,要从一个人的神色,举止,风度来看。
就像卜卦一样,有人装神弄鬼,看似高深,像是在施法一样,可这往往是个半吊子。
而真正的大师在卜算时却是动作闲适,全神贯注,举止自然的。
江楚就算是后者。
只是,她用的这个卜签……
沈先生眼神一闪,随后便更加期待了。
江楚停下,手中执起一签静静看了起来。
“卦象所示:不破不立。”
江楚说道,“这件事看似死局,但解决方法也容易。”
“不破不立?”沈先生默念着。
“正是,有些事是不能开头的,一旦起了个头,那后患无穷。”江楚把卦签给整理好,淡淡解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654章 帝薇堂
沈先生静默的喝着茶,显然还是正在抉择之中。
江楚看了他一会,却是笑了。
“沈先生最近应该是见了不少卦师吧,不知道大家说的可一样?”
江楚自然不会认为,对方就只找了自己,而没有找别人。
除了自己和那个南什么的父亲之外,他肯定也拜访了不少别的卦师。
只是求卦这事,并不是你问的人多了就能得知正确的答案。
相反,问的越多,就越是犹豫,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听谁的好了。
这大概也不是沈先生想要做的,而是紫潇国主要他做的。
但是在回禀的时候,国主肯定也会去问他的偏向,所以到时候沈先生还是得说出个一二三来,而不能一切都让国主自己做主。
“不瞒大师,很不一样。”
沈先生苦笑摇头,“几乎每一种方式都有人说,而且说的还头头是道。”
江楚理解的点点头,“那既然这样,我就给自己加个码吧。”
“哦?不知是什么码?”
沈先生来了兴致。
“那我得先问问沈先生,答的最对的那个人,可否能有什么奖励?”江楚笑问。
“自然是有的,国主有令,若谁的卦象帮助最大,将会得到紫潇的自主行走权。”
自主行走权,即一国范围之内想去哪就去哪,而且除了国主本人外,没有人能对此人进行处罚。
哪怕大半夜的想去皇宫住一夜,那也能半夜敲开宫门,亮出令牌,要求入内。
另外就是,如果遇到困难了,还能凭着此特权面见国主,请求帮助。
换言之,拥有一国行走权的人,就相当于此国的终生贵客,没有人敢轻慢他。
这种自主行走权可是送出去的最大的礼了,可能每个国主在位期间最多也只会送出一两个,可见其价值。
江楚心动了。
“不会赖账?”她笑问,像是在开玩笑。
“自然不会,国主此言是经过我们帝薇堂盖章的,他不会反悔。”沈先生很是自信的笑了。
帝薇堂不归任何一国管,但却是每国都会争相求之的,是国主身边必不可少的亲信。
他们与大臣不同,大臣或许可以结党营私,为了自己谋私利,甚至还可能做出逼宫篡位的事,但是帝薇堂的谋士们不同。
他们一旦拜了主,就终其一生只会为此主行事。
此主若是死了,或者是退位了,那他们也会自此隐退,不再管江湖之事。
不存在一主死了,再另择一主的事情。
所以对国主来说,他们就是唯一的亲信,甚至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比起妻妾儿女们还要可靠可信。
如果国主敢违背和帝薇堂的约定,那帝薇堂就可以把该国写到黑名单上,今后的谋士再也不供该国。
所以没有哪个国主会傻到跟帝薇堂作对的。
“既是这样,那我就说了。”江楚放下心来,“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件事应该有了更新的进展,时间会变得更加紧迫,留给你们国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我好像看出,对方还持有你们的把柄,或者是,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