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咛这会儿心猿意马,想着法子想要从商之尧手中逃脱, 以至于周茵喊她, 她都没有听到。
“咛咛。”
周茵再喊了一声,辛咛才反应过来了:“啊?怎么了?”
周茵坐在辛咛的对面,问她:“饭菜不合胃口吗?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辛咛淡定:“好吃的。只不过我不太饿。”
另一边,商之尧正在同司一闻说话。现场还有其他一些人,都是司一闻邀请来的客人。
男人都在聊生意上的事情,什么ai医疗、什么制造业, 不是专业的旁人听不懂。
周茵朝辛咛挤眉弄眼, 意思很明显:你快看, 商之尧是不是很帅?
这一点辛咛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帅。
周茵上一次见商之尧已经是五年前的事。
还真是奇怪, 这次见面,总感觉商之尧整个人身上的气质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锋利,看着也更显年轻。不过本来他也不老。
算算年龄,商之尧比司一闻年长几岁,今年应该还不到三十。
辛咛在周茵的催促下,将脑袋转向商之尧,硬着头皮主动进行搭讪:“你好呀,我是辛咛。”
在别人看不见的餐桌底下,她的手正在努力挣扎,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商之尧闻言,倒也挺有礼貌和涵养:“你好,我是商之尧。”
如果忽略他将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进辛咛的五指指缝中,倒真的像个正人君子。配上他今天这一身纯手工西装,妥妥的一个斯文败类。
辛咛的手几乎与商之尧十指紧扣,还是被迫的。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辛咛很混乱,但面上不能显露,维持着淡定:“听说你从英国回来?”
商之尧没有否认,他以前的确在英国读书。
辛咛直接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对面的周茵暗暗给辛咛竖起一个大拇指。她都已经打听过了,
知道商之尧没有女朋友。可以放心大胆上。
商之尧的回答滴水不漏:“合眼缘的。”
“那我合你眼缘吗?”
商之尧深邃的眼眸看着辛咛,不疾不徐地说出一个字:“合。”
估计是怕别人听到,商之尧的声音很轻,在场除了她根本没有其他人听到。
辛咛已经无话可说,这人怎么能够脸不红心不跳说谎的?
她现在就想赶紧把自己的手从商之尧的手中抽出来,免得被在场的人发现,大做文章。
尤其是周茵。
辛咛望向商之尧,抿着唇,眼底露出淡淡的无辜,似在请求。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睫毛纤长自然,眼皮上还有亮晶晶的细闪,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
最终,商之尧放开了辛咛。
辛咛松一口气,连忙缩回手,掌心还带着商之尧的温度。
赶紧喝一口水压压惊。
接下去辛咛不敢作死,免得自己被反将一军。
晚餐的同时,好看的灯光秀一并展开。他们就坐在人工池塘的小船上用餐,周围被薄薄的烟雾笼罩,如梦似幻。
这年头,吃一顿饭也有那么多噱头。
不过辛咛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尤其当水池里的喷泉和音乐的节奏一起舞动时,她一脸兴奋地鼓掌。
商之尧从头至尾一直坐在辛咛的旁边没有换过位置,他时不时侧头和司一闻谈论实事和热点,却也时不时地看向辛咛。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交给侍者,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几颗,想抽根烟,但身边有女士,在场的所有男士都很自觉,没有人点烟。
旁边的人身上似带花香,若有似无地钻进别人的毛细血孔。
莫名燥热。
那件黑白色的小礼裙比镜头里看着更加有质感,辛咛穿在身上也更显青春。夜里稍凉,她在嫌冷,在肩膀上批了个带流苏的披肩。
也很好看。
披肩的流苏有意无意地划过商之尧的手背,上面带着淡淡的花香。
商之尧在嘴里放了一块薄荷糖,再抿了一口水,很快似有一道冰从他的身体里穿过,钻进五脏六腑。
“哇!好美!”辛咛看着眼前的喷泉,惊叹。
随着喷泉落下,有风卷来一些细小的水珠,辛咛拿着披肩遮挡了一下脸。
似细密的喷雾落在商之尧的皮肤上,他的身体往前,替她挡了那些水珠。
辛咛没注意到那么多。
对面的周茵见辛咛后来再没和商之尧又任何互动,主动坐到辛咛旁边,小声耳语:“你怎么不主动点?害羞了?”
“不是。”辛咛想和周茵坦白自己和商之尧之间的那点暧昧。
之前没和周茵说,一来是周茵当时没在国内;二来是周茵回来那会儿辛咛又在单方面和商之尧冷战,她不想提他。
今晚周茵的安排对辛咛来说纯属意外,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傍晚那会儿看到商之尧踏进农庄,他的身影被夕阳余晖拉长,立体丰满,周茵一颗心突突直跳。
现在倒是平静许多,可莫名觉得见不得光似的。
还不等辛咛开口解释,周茵一脸理解地说:“算了,不说这个。对了,你今天在活动现场见到臣漩了?”
“嗯,还一起互动拍照了。”
“早知道我也跟你一块儿去了,我还挺喜欢臣漩的。”周茵问辛咛,“有拿到签名吗?”
说到这个辛咛也有点遗憾:“活动一结束我就敢去想找她要签名的,奈何人家坐保姆车走了。”
“没事,到时候我托人去要一张过来。”
辛咛举手:“我也要我也要!”
“有你的份。”
辛咛笑着一侧头,无意间撞进了商之尧的眼眸。他这匹绅士狼,双眼清明,在夜里尤其蛊惑人。
她很快错开视线,免得被他给下蛊。
晚餐过后稍作休息,农场的空地上会举行篝火晚会。
司一闻给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安排了独立的房间,可以随时去休息,也可以晚上留宿。
托了福周茵的福,辛咛的房间就在商之尧旁边。
农场的每个房间都是独立一间,独门独户,像个小洋房,占地面积不大,里面床品柔软,设施齐全。
辛咛有点冷,去房间换了套衣服。衣服是农场里准备的,就是普通的运动套装,也是黑白色,有点像她初中时穿的校服,质感不错。
她干脆也把头发扎起来,绑了个马尾。
又补了点妆。一整天下来,t区有点出油,需要拿散粉压一下,口红也都掉了。
辛咛包包里的口红是果冻色的,涂上去嘴唇粉粉嫩嫩,看着娇艳欲滴。
忙活完,辛咛哼着歌走出房间,迎面就见到了商之尧,脚步一顿。
商之尧在抽烟。
画面有几分似曾相识,不同于上一次他的穿着打扮,今天的白色衬衫显得深沉如谜,又多了一丝禁欲气。
看到辛咛,商之尧眯了眯眼,似被烟雾熏到双眸,脸上的表情慵懒带着痞气。
她换了衣服,运动套装显得整个人灵动青春,一张脸上没有头发遮挡,像极了小时候。
不能否认的是,他们很早之前就见过。
饶是自诩聪明,商之尧也无从判断,她嘴里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所以她真记得吗?
记得他那个时候的模样吗?
商之尧呼出最后一口烟,视线直白地看向辛咛。
辛咛原本是想掉头走的,可一想,她得把握住机会。
于是抬起脚步缓缓上前,贼喊捉贼:“商之尧,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商之尧将手上的烟掐了,将她眼前的烟雾挥开了些,不解地问。
辛咛举起自己的右手:“在餐桌下你牵我的手,还牵那么用力,你说你什么意思?”
商之尧勾起唇,嘴角的弧度柔和:“我是牵了,但你清楚原因。”
“我不清楚。”
“不清楚?你不是要抽开我的皮带?”
辛咛当然不会承认,扬起下巴,“我只知道,你一面对我爱答不理,可是你的手还要和我十指紧扣,可怕得很!”
商之尧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有些疲倦,也有些无奈。
辛咛继续喋喋不休:“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在等待你的消息,我就像是一个独守空闺的小娇妻,那么可怜。可是呢?你一个字都没有,杳无音讯。”
“难道不是你玩够了?”
“我?我一片真心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不见得。”
“不然呢?”
商之尧冷淡地点了三个字:“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