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对元琰有诸多疑虑,“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从事……嗯……娱乐业?”她尽量委婉地说。
“为什么从事色情业啊,因为暴利,身为商人的我自然也是逐利的。在法律限度内实现利益最大化,合法经营、合法纳税、承担社会责任。并且依据法律规定的‘性交易本身是合法的,但组织和操纵性交易活动是非法的’,抵制卖淫业,不教唆他人卖淫、不控制他人卖淫、不经营卖淫。”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些虚假的套话。
她对他的话充满厌恶,“吸血老妖怪。”
海风透着股子咸水味,拂过使人觉得一阵凉意。
他浅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波澜,“没错。听起来有些道貌岸然,表面上经营如此,从业人员的情况就是另一回事了。实际上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入行就必然会走向卖身,无论是性交易还是诈骗都会在短时间得到大量的财产,而这庞大的销金窟吸引无数人从事。然而钱来得那么快,又有多少人能摆脱诱惑呢,很多人最后的结果就是四处流浪、得病死去。用三个词形容就是金钱、糜烂、欺诈。”他在她面前把那些填补的说辞都抛掉了,异常诚实。
“很多人从事色情业是身不由己,没有选择,唯一的出路就是靠身体换钱。这样的钱挣着真的会安心吗?”
“不会。”
“你会一直干这行?”
“当然不,除非你继续我们的合约,你可是我唯一的客户。”这里的会所只是他商业版图里完全不值一提的一块,收购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她,顺便搜集证据搞渣男,等结束了再找个合适的价格出手。
她愣住,其实就算她反对这些,也是享受剥削他人的特权,把别人当成商品。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以为我很会尊重人,实际上本能地将你物化,当成我购买的东西,我……我想我们……”该结束吗?她意外地犹豫。
“婉婉,别想那么多了,已经有歌手上台了。”
迷茫中,他牵着她的手穿过人潮。来参加音乐节的人很多,他们费了很大劲才在角落找到空座位,还是和其他人坐在一块。
夜幕降临的海边渐渐冷下来,元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很冷吗?手这么凉。”他焐热她的手。
“有点。”
女歌手在台上清唱,歌喉澄净,一曲完毕后婉凝才问:“这位歌手很有实力哎,琰知道她的名字吗?”
“selena,当下很红的艺人,从音乐剧演员转型的歌手。表演结束应该可以找她要签名。”
“这个就算了。”她安静听歌,现场人群蛮吵的,但氛围很热闹。
元琰到后台排队要签名,婉凝对面的一个女生突然问她:“姐妹,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这个问题回答是和不是都是错的。
“不是。”
那个女生压低声音对旁边的闺蜜说:“我就说嘛,那么帅肯定是牛郎。否则怎么会看着那么眼熟。”她们大概是社媒关注过他,所以看出来他们压根不是情侣。
婉凝的表情凝固,“当面说人实在缺教养。”
她们嘀咕道:“找牛郎还不让人说了。”平白无故被瞪了一眼。“在哪里找的啊?”
婉凝沉默,转移注意力继续听歌,对面的人说再多她也当没听见。
大概十分钟后,元琰抱着个很大的签名板回来,“亲爱的,签名板。”签名板的艺术照空白处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是明星的to签。
“哎!你哪里找到的签名板?”
他笑说:“这个啊,现场买的,不贵,花了点时间排队求签名。歌手人很好,给我签了很多。”
“好棒啊。”她细看了下,歌手的签名很认真,完全没有敷衍的意思。
他笑吟吟地说:“还有喜欢的歌手吗?”
“没了,我平常也不怎么关注他们。”她不好意思麻烦他。
对面的女生问:“帅哥是那个很有名的男公关吗?”她举起手机,屏幕显示他的照片。
他瞟了眼旁边把不满写在脸上的婉凝,承认道:“是,两位女士如果有兴趣可以来会所,下周五我会亲自接待初次来的客人。”他把名片给她们,礼貌性地邀请。
“哎?那可以点帅哥你吗?应该很贵吧。”至少五千块,实在很贵。
“不好意思这个月已经预约满了,下个月我就离开公关行业了。”元琰浮现微笑。
“什么!?”她们不敢相信。
婉凝也错愕,他可没说过要离开这行。
“做公关只是短暂的体验,迟早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他在这行的半年时间纯粹是为了做好勾引她的工作,既然她不喜欢他的工作,随时可以抛掉这个身份。
“从良的话,做什么职业啊?”
“抱歉,这是我的隐私,不能对外人透露。”他摆出职业微笑,说:“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恐怕我的女伴会不高兴的。我们走吧,亲爱的。”
夜幕之下,月朗星稀,明洋的大海就在面前。
元琰打破僵局,“看起来我们很不像情侣,有点受伤呐,我以为我做得很好了。”
婉凝耸耸肩,“是啊,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服饰风格、性格特点、举止风度都不搭,互动起来也没有恋人之间的情意,在外人看来不是有钱阔少包养女学生,就是平庸女包养牛郎。不过,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不能要求谁的感情。
他不会在意那些人怎么看,只直截了当对她说:“婉婉,我想要你的爱,把你的爱分给我一点吧。”他把她的手放在胸口,心脏怦怦跳。戒指的宝石折射耀眼的光芒。
“我还没想过。”
“那就慢慢想。”
“可惜是交易啊。”
“金钱交易,那是我们约定好的房费。”
“所以这算是表白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