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吃饱了吗?我们出去逛逛园子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但柳昭夕也并非毫无底线宠,他看清男生眼中不耐,又望向坐在一旁略显尴尬的方清月,柳昭夕破天荒第一次拒绝了田恬。
“客人还在这里,不要乱跑。”
他示意佣人把田恬茶杯里的果汁满上,压低声音轻哄:“你不是最喜欢八宝饭吗?等下吃了后,我再带你玩,好不好?”
态度算得上诚恳,不亚于哄闹脾气的小孩子般温柔,可田恬是谁?只要他不开心,就没人能阻止他接着坐下去。
尤其面对方清月那张脸,想起男人在办公室色眯眯的目光,田恬心中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
“不好,我就要走。”
现在柳家兄弟都在场,这事他还是别说了,不然搞得大家关系紧张,又成了他的罪过。
——自己可真是善解人意。
田恬满意点头,为自己识大局默默鼓掌,抬脚踩住柳昭夕的鞋,像发泄般故意踩来揉去。在男生看过来时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鼓起嘴巴坐在旁不吭气。
“甜甜。”柳昭夕语气带了警告。
将这幕完全尽收眼底,柳相旬早就想带人走,结果念及田恬宁愿抛下手机湿漉漉逃跑,也不愿跟他共处一室……
柳相旬原本亮起的眼逐渐暗淡,最后默不作声将挑好的鱼放在托盘,转到田恬面前。
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抓狂感,几乎要逼疯柳相旬,脊柱刺青也不安分,带着火辣辣的痛感,摧枯拉朽烧得他神智都有些不清。
“……喂,田恬。”
他放下筷子,在人望过来的刹那,柳相旬补充:“我这里有好东西。”
田恬看他,似乎想打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柳相旬的眼神实在过于坦荡,再加他不愿意面对方清月的脸,当下点头答应邀约。
只是在出花厅前,一直沉默的柳昭夕抬眼,说了句不要太过分。
声音极其细微,可被擦肩而过的柳相旬捕捉,男人拽住田恬的右手算是回应,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下花厅台阶。
结果田恬拽住他衣摆:“你穿这衣服是去挖地瓜吗?”
他嫌弃的小模样格外惹人怜爱,原本细长的眉皱到一起,就算讨厌又夹杂着好奇,细长手指不由拽住柳相旬的衣角,打量足有四五个口袋的马甲儿。
似乎还想从兜里翻找出宝贝,结果田恬一摸全是滑溜溜的铝封方片后——
“变态,流氓!”
如触电般田恬甩手丢开,扭头就往花厅的方向走,可好不容易逮着独处的机会,柳相旬怎么会放人离开。
“呜哇!你干嘛!”
柳相旬直接将田恬扛在肩头,手指卡在人腿根儿,好让他趴得更稳当些,大步流星往厢房位置走。
“放我下来!柳相旬你有毛病吧!”
想不到柳相旬能做到这种地步,田恬奋力蹬腿挣扎,大有不下来不肯罢休的架势。
“昭昭在这里,他肯定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喊他来救我,昭昭——唔!”
还没说上几句,田恬的嘴巴就被堵住,好在柳相旬臂力过人,轻松抱住田恬的腿将他锁在怀里。
/
两人行至一处花园。
柳相旬随意推开卧房的门反锁,将人放在最中央的桌子,结果没掌握好力度,连带撞翻一盘倒好的茶。
东西噼里啪啦撒了一桌子,热茶也随之滚在田恬手指,烫得他倒抽凉气甩手,怒气冲冲瞪着柳相旬的脸。
“柳相旬,你这么讨厌我啦!”
似乎也没料自己失控,原本兴冲冲的欲望此刻萎靡得干净,柳相旬忙找出烫伤药膏涂在田恬指尖。
那么大的一个人,此刻却像做错事情的小孩站在田恬面前,吭哧半天都没说出来半个字。
反常到就连田恬都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不由得抬起脚,对准柳相旬的大腿踢踢,目光落在他脸上追问。
“你最近是被夺舍了?竟然能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吃错药了?”
田恬也不掩饰,直接了当询问。
他微微晃动双腿,忽然觉得坐在梨花木桌上也挺舒服,索性等待柳相旬反应。
“变化那么大吗?”
柳相旬开口,目光有些躲闪,他说完后陷入片刻沉默。田恬也不催他,抬头打量房间摆设。
或许刚放进家具的缘故,还有些定位角没拆开,包裹在红木家具的边边框框里倒有一种样板房的味道。
田恬好奇:“怎么会想在这里再买一栋房子?”
——为了关你。
当然,柳相旬也没那么煞风景。眼下田恬难得不排斥他,两人还算和平的共处一室。
他正好有时间,来思索自己与田恬的相处模式,并决定改过自新,想让人以后也能坐在他的怀里撒娇。
不用威逼利诱,也能享受到柳昭夕得到的待遇那样。
结果用错了方式,还把田恬的手烫了一片红痕,幸好茶温不是太高没有起泡,否则柳昭夕饶不了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发什么呆?”田恬歪头好奇,刘海顺势滑落,遮住一点点眼尾,如娇憨的猫。
难得抓到机会,强势惯了的柳相旬却变成哑巴,他捏捏垂落身侧的右手,决定还是以实际行动,来打破田恬对他有些偏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