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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路比安大陆,从经济和科技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是一块由自治小国、松散联邦及环境保护特区组成的,发展极为落后的大陆。但也是这里,供养了世界三成以上的顶级富豪,为他们源源不断提供常人难以想象的奢侈资源。
    大陆北部海岸。
    能容纳世间一切垃圾的流星街就在这里,然而仅隔一片沙漠,它的东边却是开发完善的银白海滩,鳞次栉比的度假别墅,户户配套的私人飞艇场。
    为了避免富豪们不悦,运送垃圾的飞艇是不允许从度假区上层经过的,政府微薄的垃圾处理补贴远远不够路线绕远所消耗的能源,这让航空公司不得不选择更加粗暴节约的倾泻方式,为流星街造出一座又一座足够眺远的垃圾山。
    当月亮在夜晚隐去身形,黝黑的海浪迭起,海风碰撞呼啸,沙滩上也仿佛潜伏着无数漆黑的怪物。只有被灯塔射灯扫到的地方,才能依稀看到一点岸边轮廓,给人带来稀薄的安全感。
    夜黑风高,正合适盗贼出没。
    “咚——”
    瞪大眼睛的人头落在地板上,咕噜噜往前转了两圈,失去头颅的身体才跟着重重砸地。飞坦站在别墅大门边,扳了扳指节,眼神不耐的看向还蹲在墙上的芬克斯,示意他别磨磨蹭蹭。
    飞坦的圆肆无忌惮的张开,将这个庭院纳入自己的领域之中。
    一个,两个,三个,那些并不亮眼的模糊白影出现在他的感应里,和侠客给他们的资料一样,买下这片的富豪刚崛起不久,根本不懂也没有里世界的门路,雇佣的保镖全是三流货色。
    垃圾,浪费他的时间。
    此时,飞坦的气充满了攻击性,哪怕作为同伴的芬克斯,顶着他望向自己凉飕飕的眼神,也忍不住在夜风中把身上的运动服领口拉到最高。
    自己没惹到他吧?
    抱着这种谜一样的自信,芬克斯慢条斯理地跳下墙,动作慢到飞坦觉得够自己在他身上捅个十来刀。等这莫名心虚的男人进屋,飞坦已经撂倒所有活人,他见状,不由揣手感慨道:“阿飞呀,你还是这么快。”
    要是往常,他们两个还会因为哪里“快”再斗上几句嘴,然而现在飞坦不搭理他,只蹙着眉,翻着手机上的驾驶员档案照片,试图对应上地上躺着的某个人。
    但没一分钟,他就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做法,半蹲下来,用右手挨个扳住他们的下巴,阴着脸一个一个抓着辨认。
    每确认一个不是,他就抓着对方的头,“砰!”直接砸了换下一个。
    空旷的大厅不断发出血肉碰撞的闷响,缩在角落的富豪面如土色,已经失去开口花钱赎自己的勇气。芬克斯注意到他的表现,揉了下自己的手腕,嗤的笑出了声。
    良久,飞坦终于停下手,拿起手机,确认面前的男人就是照片里的飞艇驾驶员。
    “找到你了。”
    飞坦也笑了起来,和此时满手鲜红的芬克斯一样,表情充满了血腥气。
    “叩——叩——”
    南音收回敲门的手,等了半分钟,西索才打开房门。她无视眼前男人只裹了件浴袍,半露着胸膛的好身材,只睨了他一眼,“好慢。”
    “人家好想你哦”
    西索一手揽过她的肩,言语亲昵,但目光却锁定在她背后神色惶恐,身体无法动弹的男人。他的神色有些挑剔,像面对一道未知美食的老饕,舔着唇评价道:“好像不如上次那个呢”
    “临时想找你玩,选择有限。”
    南音完全不掩饰自己对西索的敷衍,只抱怨着,“这已经是我认真选过的。”她语气不耐烦极了,西索有种她下一秒就要和自己翻脸的错觉。
    西索马上搂着她进房,“没关系啦”随着他甜腻腻的声音,那个不幸的男人不由自主跟上了南音,像个合格的仆人,还僵硬的将房门轻轻合上。
    “人家愿意为你将就一下”
    西索预定的酒店离天空竞技场极近,南音坐在顶层露天泳池边上,只要稍稍仰头,竞技场为鲜血而沸腾的喧嚣仿佛触手可及。她脚尖划开水面,搅碎了一池波光,也搞乱了她背后那个男人落下的倒影。
    泛着皱褶的水面上,男人手脚上的白痕开始扩散,形状逐渐向锁链靠拢。西索隔着一池子的水,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盯住“傀儡”右手不放。
    南音垂眸,看着慢慢平静的水纹,轻声道:“开始吧。”话音刚落,她的眼睛顿时失去人类的神采。
    在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西索视线里,那头念兽再次出现,将南音身体虚环住,灰白的眼珠森冷的瞪向四处。按照常理,她应该比平时虚弱,才需要它作出如此守护的姿态。然而,一人一狼却更像是合体了般,周遭气势比她清醒时更加浑厚,更加危险,也……更加让西索兴奋。
    “吼!”拳头破空声从西索耳边擦过。
    西索身体后仰,险险避开紧随而来的撕咬,小步后退,拉开同偷袭自己的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
    对方身上的白痕已经彻底扩散,乍一看,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仿佛有数十条锁链缠在上面。不止如此,他的身体更是有一定程度的异化,西索刚才要是没有躲开第二击,那排尖锐的牙齿肯定能撕下一大块肉。
    男人见偷袭不成,四肢着地,锋利的指甲在马克砖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他视线死死锁定西索,小幅度踱步,如野兽般弓腰蓄力,下一刻,便猛地冲了上去。
    “砰!”西索故意硬接了对方这一记腿击,连退两步,才勉强缓掉冲力。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不在乎自己滴到地上的血迹,只是笑道:“好硬呢”
    他声音听起来愉悦极了,像一个兴奋的和同伴分享自己发现的孩子,带着不知世事的天真而又快乐,“没开念的普通人身体,居然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速度越来越快的拳头。
    西索毫不费力的都躲了过去,几番来回,他脸上流露出无趣,膝盖一顶,正中男人小腹,接着又一拳打向对方胸口。
    这次的攻击,他故意用了缠,无形的冲击力直接把男人打飞到地上,尽管对方用翻滚卸了力,但爬起来时,右肩已经脱臼,起身的动作有些艰难。但他面上没有疼痛,没有恐惧,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自身的意志,因为锁链的关系,他已经彻底成为南音控制的囚徒。
    具现化系,还是特质系?西索很少有拿不准对手念系的时候,还是说,那头南音自己无法察觉的念兽不同寻常,和寄主其实是两个不同的念系。
    这不是西索第一次和南音玩游戏,他很清楚,南音此时的意识,和这个“傀儡”是统一的。见普通攻击没用,黝黑的气一丝丝从男人头顶冒出,又被无形的屏障阻挡,粗暴的塞了回去。
    念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能力,正常人体内的气,和血液一样有限且恢复极慢。如果被这么撬开精孔,任由气挥发体外,不出三分钟,后果和大出血没差,直接死亡。
    而他,消失了。
    或者说,速度快到肉眼无法看见。
    “呀”
    西索吮了口自己右手臂被咬掉的血洞,含着那股甜腥味,他沉沉的笑声像是要从胸腔之中溢出来一样,“一来就直奔主题,看来宝贝嫌弃我之前不够用力呀”
    他左手一抹,右手臂的伤口消失。魔术师嘴角上扬,五指转出满扇的扑克牌,往上抛去,天空顿时下起雪白的纸雨。在念能力者的眼睛里,无数念丝在扑克牌之间穿插,宛如一张精密的蛛网,让敌人无处可逃。
    明明下一秒,他极可能又会被咬下块肉,西索却把头转向南音身体所在的方向。
    “今晚有人刺激你了。”西索语气肯定,下一秒又变得轻佻,“不过呢,只要你想泻火,人家随时……都愿意陪你哟”
    夜色渐深,天空竞技场今天最后几场比赛落幕,一旦失去人的热闹,连街边彩灯顿时都黯淡了几分。
    观众人潮从大楼涌出,向各个酒店分流。
    一身落魄,满身血污的男人并不少见,这意味着对方实力差劲,连竞技场100层以上选手专供的房间都住不进去。本来这和学者一家毫无关系,但对方虽说走的踉踉跄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落在这群人最后面的学者妻子就被他一下拉住了手。
    妻子表情一瞬间变得惨白,惊惶之下,她根本没察觉钻进自己手心的黑色。
    保镖拉开他们两个,边大声呵斥,边回头看雇主的脸色。学者扶了扶眼镜,拉住闹着要打流浪汉的儿子,声音冷淡的说道:“脏,别碰。”
    他这次出门,雇佣了四个保镖。除了去拉人的那个,剩下三位依旧寸步不离父子二人。
    妻子揉着自己的手腕,哪怕有保镖过来撑腰,她也默默不语,没有跟着骂几句的兴趣。等冒犯她的男人被保镖拖走处理,学者牵起儿子的手,颇为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道:“走了。”
    而他们之间的互动,坐在酒店顶楼的南音尽收眼底。她脸上噙着笑,眼神却没有多少暖意,只是在心里写好了这一次的剧本。
    “这次又待多久呀”西索拿毛巾擦着头发,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的表情充满了软绵绵的餍足。
    “明天我想去打竞技场。”南音无视西索陡然亮起的眼睛,只张开五指,任由凉风穿了过去,“有门路就帮我安排一下,打算用个假名,脸也是。”
    这座城市四处都有竞技场的直播屏幕,尤其喜欢推送一些明星选手的精彩片段,以此吸引源源不断的游客踏入竞技场。芬克斯这边刚和玛琪、派克汇合,飞坦不吭声,他就只能给自己喊杯酒,苦着脸不时打断眼前两个女人,引导她们多讲一些南音的细节。
    正讲到念兽,飞坦却猛地看向一旁的屏幕。
    赛台上,梳着藏青色高马尾的女剑客一剑挑起对手下颚,脸上挂着有些轻蔑的笑容。这种脸长得还行的高傲女人,不管是凌-辱别人,还是被别人凌-辱,都很容易让观众兴奋。
    芬克斯摸了摸下巴,有些诧异的说道:“阿飞,你居然也会关注别的女人?”
    “我要去竞技场。”飞坦不置可否。
    “不听了?”
    芬克斯脸上冒出狐疑,他可是亲眼目睹飞坦怎么折磨飞艇驾驶员,怎么逼迫对方用最快速度到达巴托奇亚共和国的,现在这么轻易放过玛琪和派克手上的线索,明显不是飞坦的风格。
    飞坦没解释,也没有带上芬克斯的意思,面罩往上一拉,走人的速度几乎出现残影。
    “啥?”芬克斯满脸问号。
    玛琪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参赛表,欲言又止。
    [杨格·鲍勃VS兔·博通]
    博通……那可是飞坦民族特有的文化代称,外面不可能有相同的姓氏。
    她不想在芬克斯面前点破这个细节,直觉告诉她,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现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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