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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再跳一次车吗?”
    夏美把手伸了过来。虽然想躲是躲得过,但我还是站着不动。夏美拧下了我嘴上的烟,把它按在自己左手背上。只见泪水积在夏美的眼角,一股肉烧焦的臭味升起。我默默凝视着夏美那对黑宝石似的眼睛,看到那对眼里闪耀着憎恨与愤怒的光芒。
    “我什么都知道。只要这次的事情一结束,健一一定会丢下我。我不过是想要有一笔钱,让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活罢了。”
    夏美动也不动地说道。虽然这番话令人发噱,但那焦肉的味道可是真的。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甩掉你。”
    “就算不这么想,你也会这么做。我太清楚了。”
    夏美的眼里起了微妙的变化,我清楚看到了那畏惧的神色。
    夏美在怕些什么呢?是在怕我把她甩掉吗?不会吧!
    再想下去也无济于事,看来马上和夏美断绝关系才是上策。
    可是我并不想让夏美离开我,即使我的脑袋叫我这么做,身体却不听使唤。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管怎样夏美一定会背叛我。假如不能甩开她,行动的时候就得牢记这点才行。
    我扯下夏美手上的烟头,抓起那沾满烟灰、带着灼伤的手。
    “还想让我像昨天一样舔你的伤吗?”
    夏美点了个头,我便用舌头舔了起来。烟灰的苦味在嘴里扩散开来。
    “你还会再打电话给杨伟民吧?”
    我边用舌头舔着她的伤口边问道。夏美又点了点头。
    “即使知道你会这样做,我还是不会怪你。我不会甩掉你的。
    只要你不要狠狠把我给出卖……”
    “健一……你会带我去那里吗?”
    “去哪里?”
    “去一个我可以不用再靠我自己的地方,一个不必背叛健一,不必认为别人比健一可靠、不必想这些讨厌的事情的地方。带我到那里去吧!”
    夏美毫无表情的脸正对着我身后的空间,仿佛是个每次流产的母亲,没办法接受他人的怜悯似的,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也不想这样呀!我好想相信健一的话,我也好想相信健一能保护我。可是我心里有一部份在笑自己蠢,说我都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别再想这种傻事,反正健一根本也不会相信我,反正健一要的只是我的身体,你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嘛……这真的让我好恨呀!我想到一个不用想这么多的地方去。”
    我停止舔舐夏美的伤口,把她抱了过来。像安抚小孩似地抚着她的背,用微弱但清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想做梦的话就作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世界上身材比你好的女人多得数不清,况且要比你来得安全……我只知道,是我得赶快离开这里,而且还得把你丢下。其实在你用烟烫自己的时候,我真的这么想过。但是,我做不到。”
    夏美抬起头来,用那对带着微光的眼睛凝视着我的双眼。
    “我是很想带着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不过啊——夏美,不管到哪里都找不到这样一个地方的。”
    夏美打了个哆嗦,仿佛有一股恶寒袭上了她的背。像是相互依偎着取暖似的,我们俩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地拥抱了一阵子。
    第59章
    我们把手碰过的地方彻底擦干净,离开老贞亭时已经过了两点,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情况还真不妙,看来我是完全上当了,而且那酒家女和她的男人知道我们在哪里。虽然不知道杨伟民在打什么主意,但如果掉以轻心,说不定还会被暗算。这里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必须尽快离开。
    最让我心烦意乱的莫过于夏美了。她是我所认识的女人里最厉害的骗子,可是我就是无法抛开她,不论她说了哪些鬼话,我还是完全中了她卖命表演的圈套。还有,她那对眼睛……或许到最后,夏美内心里的疯狂。将和隐藏在我内心的疯狂同调。
    我从没爱过别人,或许甚至连自己也没爱过吧!所以,我也搞不清楚自己这种心情是否就是爱。关于爱情,我是一无所知。
    要是用我自己的话来说,这大概就是疯狂吧!我不想离开夏美,而且希望能像那台湾的杀手白天一样,用刀子切开夏美的身体,再用她全身的肉填满我的胃腑。或者是,让夏美把我这么处置掉。假如能让夏美亲手为我不起眼的人生画下休止符,说不定在下地狱之前也不必经历这场劫难了。
    还有一件对我来说可能是最麻烦的事:我希望能成为夏美不可缺少的人。假如这就是爱的话,真不知道人这种动物到底有多愚蠢。
    “咱们上哪儿去?”
    夏美问道。我们俩站在东中野车的月台上。
    “去买枪。”
    “你身上那支呢?”
    夏美好像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的新衣服,退了两步打量我的上半身。
    “丢掉了,插在这件外套里太明显了……对了,在买枪前得先搞件外套来才行。”
    “我来替你选吧!”
    夏美高兴的说着,搂起了我的胳臂。
    一阵风吹起,电车滑行进了月台。我们搭上这辆电车前往新宿,在my city大楼买了外套。夏美替我挑了件paul stewart的外套,说我比较适合传统的打扮。我二话不说以信用卡刷下了它与haines t恤的帐。目白的金有时候会替我加工这种用一次就丢的信用卡,但店员也只是笑容满面地送我们出去。我在电梯旁的厕所里换上了新衣服——除了墨镜以外,所有在柏青哥赢来的奖品都进了垃圾桶——接着又搭上了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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