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受到落在耳侧的,一滴湿凉的温度,很快顺着皮肤流淌至蒸发了。
互相折磨,好让魏钊永远也不忘记她,离不开她,这不就是她本来的目的吗?
走到哪里都有系统提示的温声,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凑巧出现在魏钊打工的婚纱店里呢。
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算计好魏钊在哪扇试衣间的门后,算计好让所有工作人员都退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甚至连和裴碌加速软化的关系,也是她算计好,用来刺激魏钊的策略之一。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上演,她也将欲拒还迎演到足够了,现在,只剩下让魏钊尽情伤害她的最后一步。
伤害她,才好让爱和愧疚继续纠缠。
到底是怎样的痛,魏钊,告诉我吧。
可是,等到身上的温暖逐渐退却,等到魏钊帮她把内裤重新拉上来,等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过皮肤的声音,等到温声回过头时,才发现魏钊已经将裤子穿好了。
一切激情都退却了,好像一池镜花水月,不知怎么回事就被搅散,全都烟消云散了。
魏钊如同往日那样,抽出纸巾在擦拭地面的液体。
他将头埋得很深,低闷的声音里夹着些生涩,从胸腔中传来——
他说,对不起。
废纸被扔入垃圾桶,温声看见他站起身时,欲望正盛的下半身肿胀。
魏钊重新向她走近,好像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也是他在黑暗中,找到温声那双惴惴不安的眼睛。
结局也是从那个时候就谱写好了的吗?
冰冷的唇,裹挟着湿咸的滋味,融入他们的唇齿之中。柔软、而又小心翼翼地,不同于他们先前的任何一次接吻。
究竟是谁的眼泪,已经不得而知。
温声觉得在魏钊面前的自己,大部分时候都是感官失灵的。
你要走了吗?再也不见我了吗?这是她想要问的。
质询的眼光从上到下地扫视过他,她的心,生平第一次地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摇摆不安。
温声拉住魏钊的衣角,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要把真心袒露了。
“换好了吗?”
是帘外裴碌的声音,将她的理智唤醒。
“你也去试衣服吧,我还没选好。”
和自己的未婚夫隔着帘子传话,偏偏手心里还攥着另一个男人的衣角。
温声感受到魏钊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俩人之间的距离。
温声板起脸,好像怎么样都是她理亏来着,可是她就是想要对着魏钊生气:“魏钊,只有我才有叫停的权利!”
都跟她偷情这么久了,结婚了,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吗?
“那是什么时候呢?”看着她,魏钊泄下气来。
冰凉的指尖在她后颈位置摩挲,力度不大,却有些许疼痛感。
温声突然意识到他在触碰的地方是哪里。
“等到你们领证、婚礼结束,搬到一起,让我日日夜夜地想着你跟他同床共枕……”
他语气逐渐加重,“声声,折磨我,是你的乐趣吗?”
温声失神地望着他。
思考好烦,何况对于魏钊的问题,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是直觉告诉她,她不想让魏钊不理她,哪怕要她出门就遭天谴,她也不想放开他。
以前有人告诉温声,如果想让一个人爱上你,必须要将自己先百分百地投入进去。
现在,她毋庸置疑地确信,魏钊大概是有那么几分爱她的,所以他才会想要及时止损,才不愿意伤害她。
那她呢?她又投入了几分呢,足够让结局好好收尾了吗?
温声缓缓蹲下去,将魏钊裤上的抽绳拉开了。
在魏钊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她轻飘飘的一个吻已经落在了他肿胀的龟头上,好似一片羽毛轻刷过去。
温声也终于敢承认:“魏钊,好多事情我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一起……”
“我不想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