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同封宁约定,每日都会传回一个信鸽,昨日的消息已经停了,你猜他全力压境,僢鹰族能抵挡几日,再加上胡契的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隶第若是不交出世子和陛下,就休怪本将军不讲情义了,虽我万人不多,但扒下胡契王一层皮还是能做到的,传令,死战。”
他面色冷漠的拿起长弓对准了隶因的脑袋,“隶因首领若心中无愧,还请打开城门让我一搜,如此抵挡拖延,可是心中有鬼!?”
隶因骑虎难下,他若阻止,就是坐实此事,他若真的大开城门任他们进来,没搜到还好,万一隶勐真的把人带回来藏了起来,一切就都完了。
“隶苌。”
“族长。”
“看他们的样子,小勐即便做了什么,也应该是逃过了一劫,他还带走了晏衡帝,族中可排查过了?”
“排查了两遍,守在山后小道上的也都说没见过,但是后山复杂,万一……”
小勐是他儿子,扎那尔孜定会借此一招拿死他,“你比小勐聪慧,我自问,待你不薄。”
“族长。”
“他们是奔着我来的。”隶因看向一旁的隶孝,“隶孝长老,我可以死,但是隶第的基业不能毁,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好。”隶孝明白他的意思,“你若有事,隶第自会交到隶苌手中。”
“族长,隶勐虽冲动易怒但不傻,如果他真的行了此事,在知道败露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带晏衡帝回来作把柄的。”隶苌安慰。
“太天真了,若我是扎那尔孜,就算隶勐不想带着晏衡帝回来,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逼回来,横竖是不会帮我们的。”
“那怎么办?”
鲁知徽的威名他听过,若再继续拖延,只怕他心中更加气愤,“开城门!”
“可是……”
“没有可是了,扎那尔孜现在巴不得我们能同鲁知徽闹起来,好借大玄的手除掉我们,便是除不掉也一定元气大伤,而且封宁的铁甲营就在后面,就算是鲁知徽今日败了,我们侥幸活下来,到时候照样无路可走。”
他做好了决定,朝城下大喊,“鲁将军,隶因愿举全族之力,助鲁将军寻回陛下,开城门。”
眼前的城门慢慢打开,鲁知徽思虑周全,本着这个时候谁都不可信的原则,“胡契王先请。”
扎那尔孜点点头,“好,本王先。”他率先驾马入城。
鲁知徽跟在身后。
一半押粮队以极快的速度进城,平铺式挨个地方搜查。
“鲁将军。”隶因上前。
鲁知徽抬刀横在他脖子前,“你儿隶勐犯上作乱,依大玄律当诛九族。”
“是,是,该杀,该杀。”他一动不敢动的站在那里任由他指着。“我隶因不推脱也不推辞,只求能早日找到晏衡帝,到时候我一定带着隶勐以死赔罪。”
“你最好祈祷他们没事。”
“是,是……”
扎那尔孜自进城后便没再多说一句话,一行人全都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过了许久,天都快亮了,前去搜查的人一队一队的回来,也还没找到他们二人的踪影。
鲁知徽心下越来越没了希望。
“找到了!”
“找到了!”
远处遥遥的跑来一个身影,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找到陛下了!”
“找到了?”鲁知徽收回刀来,失态的迎上去,“世子呢?世子在不在?”
“在,在,陛下受了伤,世子……”
“世子怎么了!?快说!”
“世子昏迷着。”
鲁知徽压着怒火转身睨了隶因一眼,“将他押下去,隶第族,一个都不准放走。”
“陛下在哪儿?”
“在后面,后山的一个岩壁下。”
“带我过去。”
“是。”
扎那尔孜将一干人等全都押了下去,只留下了隶因。
隶因踉跄的后退一步,他看向异常平静的扎那尔孜,“是你做的?”
扎那尔孜也平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好手段,我儿呢?”
“隶首领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隶勐在哪儿?”
“在我面前何必再装?”
“装?隶首领,当初你让隶勐将我儿灌醉,害他晕死在雪地里,被下山觅食的雪豹子拖走,以至尸骨无存,你觉得隶勐该如何呢?”
“那是意外。”
“意外?僢乌什么本事你应该知道,他都不敢说在你隶第的地盘上能来去自由,那两只雪豹子却可以,你跟我说是意外,不好笑吗?明争暗斗我不怪,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儿身上!”
“至于隶勐,原本就是他动了歪心思,结果如何都跑不了一死,不如我先杀了他的好。”
“扎那尔孜!”隶因冷静下来,“我只恨他死的不值。”
左晏衡腿上缠了一处带血的绷带,他面色泛白,抱着昏迷不醒的萧凤棠急急走来。
“世子,世子!”鲁知徽一路小跑着迎上他。
萧凤棠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他着急的看着他怀里的人,几次伸手想探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