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可先皇后已经大去十五年,奴才每每看着皇上自苦,心头着实不是个滋味。若能有个差相仿佛之人长伴君侧,瞧着也不是那么冷清啊。”
皇帝拿过一本奏折,“朕想要热闹还不容易?”
小多子便知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竟是都没问一下徐二小姐在灵堂上的表现。
话说那一脚踢得,他真是有种御心皇后重生归来的感觉。
想了想,又斗胆开口,“皇上,您不问问洛王府的事?”
皇帝道:“过两天你再跟朕提起那孽障!哼,朕什么时候对他说过‘你大哥身体不好,你要多多努力’的话?”
他会说这样引得两个儿子相争的话么?
说完看到小多子脸上一闪而逝的震惊,皇帝不确定的道:“真是朕说的?”
小多子忙道:“时日久了,奴才也记不清了。”
“朕几时说的?讲——”
小多子犹豫了一下这才道:“第二次北征,洛王在阵前给您挡了刀。待他痊愈,您召他入大帐喝酒。爷俩喝得高兴了......您拍着洛王的肩膀说的。”
王朝初立,四方不稳。所以这十几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皇帝都是各处征战。
洛王满了十二就跟着上战场了,给皇帝牵马。这话,是三年前讲的。
皇帝回忆了一下,依稀仿佛还真有这茬事。
他以手扶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喝酒误事啊!
可这似乎也是酒后吐真言。他一向觉得长子哪都好,就是身体确实不行。
作为皇位继承人,这显然是不足以慑服四夷的。
他一开始也想带长子上战场,给他在军中树立些威望。将来也好统率文武百官。
结果第一次去就病倒了,差点出大事。不得已他才领着老二这小子一道去。
就万一他有事,军队还能有个主心骨。
老二每次冲锋陷阵,都是身先士卒。而且屡有奇谋、屡建奇功,十分的受将士爱戴。
但是,他这几年几度出征,太子从十一岁就开始监国,坐镇后方。
不但日常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后勤补给也从来没让他发过愁。
这是大才啊!
要把朝中诸臣、各省封疆大吏用好,让他们各司其职,让朝堂正常运作,这件事的难度不亚于在前方打仗。
关键国库其实并不充盈的,毕竟国家也才安定这么几年。
前朝奢靡无度,更新换代的大战把之前积攒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消耗光了。
这几年太子同样也是殚精竭虑才支撑住局面。
至于老三,小一点,这两年才开始做事。
而且做的大多是一些不好摆上台面的事,但也是十分得力好使。
徐昭甯给他生的这三个儿子,都很能帮到老子。
这么说,他这回还真是错怪了老二。
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现在怎么办?
徐昭甯知道了,肯定会骂死他的。
哦,不会。这么多年,她都不愿意入梦一见。真要肯来骂他一顿还好了。
皇帝看不进去奏折了,捏捏额角。这件事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去太医院找个手法好的来给朕按一按。”
“是。”
太子在徐国公府也没有久待。他还没跟他娘亲近多久,他大舅就撵人了。
徐国公府从来不掺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
“殿下,东宫的各位师傅怕是在等着了。”
身为太子,哪怕已经监国数年,姬承也是每日有课要上的。今日轮到讲经卷。
之前咋闻二弟丧讯,他急急忙忙就出了东宫。还把师傅晾着呢。
他只能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徐长甯送他出去。
看到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想起那一天自己牵着他的小手送他出阁受讲。
那是他满了五岁第一次上学。
自己许诺等他回来亲自给他做最爱吃的糖醋鱼。
可是那一天,还没等到长子放学,她就死了。
徐长甯心头一软开口道:“承儿,要不你留下吃个饭,我给你做糖醋鱼。”
太子眼中陡然一亮,终于肯承认了!
刚才他其实也是在诈她,而她的话处处都没有露出把柄。
那些言行她作为小姨也是并无不可的。
不过,他还是开口拒绝了。
“小姨,承儿初次见你就如此流连忘返,实在不符合常理。再找机会吧!等东宫有了女主人,让她时常下帖子邀小姨进宫来。今秋选秀,父皇就要给儿臣择定太子妃了。”
太子的态度很明确,他站母亲这一边。
母亲如果不要父亲了,他不干涉。
本来三年前的选秀就该定下太子妃的,但当时他病倒了。
父皇觉得缓一缓也好,所以这次和二弟一起。
徐长甯道:“总不能是现选吧,可有圈定的大致范围?”
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哪有现打主意的?
太子说了四家,“父皇说是会从这里头选一个出来。不若小姨得闲也帮承儿掌掌眼?”
“好!”
“还有二弟,也到年纪了。”太子又说了三家备选的人家。
给他们选妃,除了选本人,家世也是十分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