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这么盘算着,没有注意到祁宗有些微妙变化的情绪。
从宋眠推开门出来,祁宗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想了半天,也没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直到刚才,他们走动之间,小路上袭来一股花儿的淡香,祁宗才总算想明白。
宋眠离开他的房间之前,身上沾染了许多他的味道。
不管是血的味道,还是那股极淡的腐朽之气,都是他熟悉的味道。
宋眠带着那样的味道,就像是他在她的身上打下来了烙印一样,那种感觉让祁宗觉得欣喜。
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
直到现在,宋眠梳洗一番,身上没有了让他熟悉的味道,她的衣服有百合的熏香,很清新,但是祁宗却不喜欢。
宋眠不知道祁宗双眼出神,在想什么,她一路走,一路看,看见了许多见也没见过的珍宝。
古曼王国的国王奢侈到什么程度呢?
只是没什么人居住的后宫角落,都有用金银打造的假树,上面挂着宝石雕刻的果实和花。
祁宗跟她说,这是宫中有庆典的时候会用到的东西,届时点燃挂在树上的灯,这棵树便会无比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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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它有什么作用,宋眠自己总结的半天,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不过是装饰品,说白了也就是路灯。
宋眠开始忍不住想,古曼王国的遗迹之中会有多少宝贝,这些宝贝可千万不要被那些人得去才好,哪怕她只带回去一点儿,也足够后半生躺平了。
她一路欣赏着那些奢侈美丽的东西,总算来到了祁恩的皇家花园,皇家花园与她想的一样奢靡,甚至其中还有一个用纯金打造而成的巨大鸟笼,大到足以装下许多人在里面嬉戏玩闹。
宋眠在鸟笼里面看见了一张大床,还看见了秋千。
这鸟笼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便不做他想了。
这是跟云雨殿一样的东西。.
宋眠忍不住开始牙疼,这国王当真是……
守在花园门口的侍卫看见祁宗,沉默着放他们走了进去,宋眠原本心里打鼓,见这情景,忍不住又看了祁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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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宗好像在想事情,目光来回来去的在她身上留恋,但是却闭口不言,见宋眠看他,才说:“别看我,你想要什么花,自己去拔。”
这满园的奇花异草,在他眼里大概跟萝卜白菜也没什么两样。
宋眠环视周围,看见了许多鲜艳的颜色,她心生欢喜,拎着裙子跑远了。
却不想,前脚刚走,后脚,祁恩便揽着两个貌美的女人走进了花园。
但是宋眠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看不见。
祁恩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弟弟。
他眯着自己被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半天才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祁宗看了他一眼,简单明了的放下两个字:“摘花。”
祁恩“哦”了一声,并没有将这几朵花放在心上。
他的眼珠转了又转,最终又转向祁宗,继续道:“皇弟什么时候喜欢花了?要是喜欢,我叫人给你送一些。”
“不用。”
祁宗转头朝宋眠消失的拐角走去。
祁恩还站在原地。
其实他最近也是有烦恼的,他的国师突然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
他悄悄下旨,把国师府邸的下人都给抓了起来,严刑拷打。
可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国师的大弟子说,老师某天夜里忽然说要出门,就独自离开了,一个仆从都没带。
出门之后,就没再回来。
祁恩心眼小,也多疑。
尤其消失的人是国师,他的疑心病就更重了。
他跟国师有个共同的秘密。
他渴望神药永生,长长久久的在这座富裕的王国之中做国王,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抵抗青春永驻的诱惑,包括国师。
所以在此之前,除了美女与美酒,祁恩国王做烦恼的就是,在杀掉祁宗得手之后,他该如何除掉国师独享神药。
结果,还不等他想出办法,国师不见了。
他要国师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现在,他们的“药引”还没有成熟。
他需要国师帮他炼药。
现在,国师没了,他只能把他的学生囚禁起来,要他钻研国师留下的手札,以便到了祁宗的生日那天,将重新结茧的神胎入药。
祁恩想出了神,直到旁边的美人开口唤他,他才会神。
没美人嗔怪的说:“陛下,您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祁恩笑着在美人的胸前捏了一把,然后说:“在想我那弟弟,就是你刚才看见的男人。”
“他的生日快到了,我在想,送他些什么礼物才好……”
他这弟弟最近好像开了荤,都知道主动找他要女人了。
那他再送几个美人过去?
宋眠不知道祁宗在花园里遇见了国王,她一路走一路寻,看见了不少喜欢的花。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便知是祁宗跟了上来,宋眠沿着悠长的曲径走走停停,好像都不太满意。
最后,还是祁宗纳闷的问她:“你是不是在找东西?”
宋眠的眼睛四处的瞧,半晌说:“也不是在找,就是没有合眼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