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外面的热气都被大雨逼进了屋里,他站在门后蒸出一身热汗。
“姐夫,你身上也湿了,脱下来吧,等雨小了我去隔壁给你借一件。”
她缓缓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潮湿的黑发散在颊边,雨露为白净的肌肤润上一拢天然水光,容颜姝丽,眼眸明净,朦胧灯火中像一场虚幻泡影,他不由自主痴了。
“姐夫?”她关心又略显羞涩地看着他。
“没事,”他拽住衣摆扇散水汽,敛眸不知该往哪看,“我没关系。”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室内静到呼吸可闻。
周韵转身,“我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见她要去拿湿衣服,他立刻阻止,“就这样吧,我去用火烤干。”
他一个自小生活在城市的人,连怎么生火都不知道吧?她连忙拉住他,“等会再去,雨太大了。”
他停下,两人再次相对无言,只听得见煤油灯芯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她松手,纤细的手指未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却盯手臂着看了许久。
周韵其实丝毫未觉得尴尬窘迫,沉默是因为越发觉得姐夫品性纯良,她有种欺负老实人的不忍。
雨声渐弱,她开口说:“姐夫,厨房有蓑衣,你穿上去隔壁借衣服,许老师腿不方便,衣服就挂在梁下,你自己取。”
“好。”他听完立刻就要开门出去,她又交待:“你别直接进去,在门口叫一声,说我让你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照做了,在隔壁屋檐下站住喊了一声许老师。
许竞清听到陌生男声瞬间陷入慌乱,第一时间把手中的书藏在了枕下,即刻又想到之前被搜过不安全,正急得不行,外面又喊:“打扰您了,周韵让我过来借两件衣服。”
悬着心陡然放下,他尽量提高的声音依然干涩到不行,“请进。”
林春树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看到炕上清瘦的男人,他正要起身,林春树连忙阻止,“您别动,我自己取。”
梁上挂着几件四季的衣服,大多破旧有补丁,他取了两件春装,“麻烦了。”
许竞清有些惶恐,许久没人这么跟他这么说话了,连声推辞,“不麻烦,不麻烦。”
林春树看向摇篮里的妞妞,小家伙睡得很香,小脸白里透红,长开了许多,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
外面雨还在下,他谢过许竞清,回了隔壁。
周韵帮着去解他穿得歪扭的蓑衣,“妞妞醒了吗?”
他摇头,后退避开,“我自己来,你别沾湿了。”
她只好接过衣服随意套上,不看都觉得挺滑稽,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而姐夫解下蓑衣脱了衬衫,肩宽腰窄,背脊挺拔,没有隔壁大叔精壮,但肌肉匀称,皮肤光滑,身型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很正。
两人都穿上了衣服,姐夫总算可以正常交流,“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我喜欢这里,自在。”
林春树能感受到,她比在周家时快乐,“还缺什么东西……”
他突然想起还带了东西,刚才看见她冒雨收衣服,甩下自行车就过来帮忙,东西和车还在外面淋雨。
他又披上蓑衣,“我去外面看看。”
周韵也戴上斗笠,“我也去,厨房还炖着汤。”
他看外面雨小了很多就没有阻止,出去把东西搬进了厨房,有一些香菇木耳之类的干货,还有刚从农户家收的豆腐年糕粉条。周韵一看,晚上正好可以吃火锅。
熬好的骨头汤倒出一半放上系统换的火锅底料,简直香掉鼻子。林春树在旁边烤衣服,闻着味道,“做了什么这么香?”
她回头,“不告诉你。”
他好笑,“这么厉害明天把你招进饭店做大厨。”
国营饭店的大厨都是有真本事的,她可不敢胜任,“比不上大厨,姐夫觉得好吃就行。”
能看到她现在这样高兴自在的样子,他吃什么都觉得美味。接下来他洗菜她切菜,荤素搭配装了两大簸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