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派了人去旁的酒楼点那么多菜找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种争斗原就是谁先挑头谁有错,明玉轩这般,自然会被说不地道。
做生意对同行这般不地道,对顾客那兴许也是这样,所以最好不要去明玉轩吃饭了,免得回头被坑了都不知道。
眼看着过年前最后几日的红火时期,明玉轩的生意肉眼可见地客流少了许多。
急的宋掌柜在后院里头骂了好几回,茶杯更是摔坏了好几个。
会宾楼生意照旧,且因为这件事让麻婆豆腐更加出名,来会宾楼的客人几乎是每桌一盘麻婆豆腐。
日子一晃到了二十九。
今儿个是除夕。
除夕一般是从晨起便要忙碌起来,炖煮,煮萝卜,拌饺子馅儿……为晚上的除夕团圆年夜饭和第二日的大年初一做准备。
各种铺面,今日也都关了门。
苏玉锦到会宾楼那给各个伙计发送了年下的节礼,每人又给了一个红包。
节礼是一匹布,一袋米,一袋面,红包里则是两百个钱。
会宾楼的工钱在附近的铺子和酒楼里算高的,这节礼又多,伙计们心中欢喜,只感恩戴德地冲苏玉锦道了谢,又将酒楼里外打扫了一番,这才陆续离开酒楼,回家过年。
苏记这边,苏玉锦也发了节礼。
每人发的一匹布,五条日用的帕子,擦脸用的香脂膏,红包跟会宾楼的一样,亦是两百个钱。
等忙活完这些,苏玉锦便领着艾草和柳妈妈张罗年夜饭。
爽滑鲜嫩口水鸡,酸甜酥脆松鼠鱼,清淡爽口盐水鸭,蛋黄焗南瓜,马蹄炖排骨,香菇油菜心,砂锅香芋煲,木耳炒山药,配上猪肉虾仁馅儿的翡翠饺子,酸辣开胃的黑胡椒酸辣汤,算是凑够了鸡鸭鱼肉俱全的十个菜。
苏玉锦更是交代艾草烫上了一壶米酒。
糯米酿制的,没有过度提纯,喝起来酒味不重,却有着一股浓郁的醪糟清香,后味也有十足的甘甜滋味。
可以说,虽然只有三个人的年夜饭,但到底也是隆重而热闹。
吃罢了饭,论理是要守岁。
可惦记着第二日贺严修若是来的话,又是一番忙碌,苏玉锦便也吩咐柳妈妈和艾草早早去歇息。
自己也是早早躺到了床上。
翌日晨起,早早的便有人上门。
是苏记那边的霜叶和青葵等人来拜年。
紧接着,是会宾楼那边的伙计。
等这两拨人都送走了后,苏玉锦领着艾草去给郑明远拜年。
论理,一般是厨子给东家拜年。
但他们之间并非纯粹的雇佣关系,更多的是合作,郑明远又是年长的,论这层规矩,便是该苏玉锦去了。
去的时候,苏玉锦没有空手,带了些自己做来当零嘴的开口笑和莲花酥一并去。
「来便是来,还带什么吃的?我这里竟是什么时候缺了吃的不成?」
郑明远笑着招呼苏玉锦和艾草坐下烤火,又去倒了两杯热茶来。
「郑叔做的是郑叔做的,我做的是我做的,哪怕滋味不如郑叔做的好,也算的上我的一些心意,吃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苏玉锦捧着茶杯,张望了一番,「大勇怎么没在?」
「说是出去找晌午做饭要用的干黄花菜,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这会儿都还没回来。」郑明远提及这事儿,便拧了眉,「这小子这段时日得了空便往外跑,问也不说做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搞什么鬼。」
「这大过年的,哪家铺子都关门的,他能去哪儿弄黄花菜来?我看那,就是寻了这么一个由头,好趁机出去撒野。」
「大勇也不是没轻重的人,既是大年初一都必须要做的事儿,那估摸着就是顶重要的事儿了,郑叔也别太着急。」苏玉锦劝道。
「啥重要不重要的,再重要的事儿能比娶个媳妇儿重要?」
郑明远只叹气,「老大不小的人了,该成个家啥的了,这段时日跟着东家赚的银子也不算少,我都给他看好地儿了,买下一处宅院,再寻个媒婆来,把他这事儿给张罗一下,结果这混小子说什么也不肯。」
「当真是愁死个人了!」
「徒弟自有徒弟福,许多时候这姻缘二字,还是多讲究个缘字的嘛,若是到时候缘分到了,只怕是拦都拦不住的。」
苏玉锦笑道,「大勇生的模样端正,又是跟着郑叔,往后也是能够挑大梁的,前途不可限量,还怕寻不来媳妇儿不成?」
「得得得,就你还在这儿帮他说好话。」
郑明远拎着咕嘟咕嘟冒热气的铜水壶往苏玉锦的杯中添了些热水,又拿了自己做的米发糕来让苏玉锦和艾草尝一尝。
说了一阵子的话,苏玉锦和艾草便告辞。
走的时候,郑明远又让她们两个带上一些自己做的红枣核桃红枣糕和枣泥山药糕回去。
郑明远做菜一绝,这糕点虽不如云芝斋做的出众,但也因为郑明远兴趣所在的缘故,滋味也是不俗。
这几日的零嘴吃食是不缺了。
苏玉锦笑眯眯地让艾草收下,二人一块往家走。
大年初一,街上各种铺子都关了门,但门口都挂着一串串的喜庆的红灯笼,加上路上来来往往的许多要去走街串巷拜年的人,倒也显得颇为热闹。
「苏姑娘?这般巧,竟是在这里遇到苏姑娘。」
躺了一天,温度忽高忽低,下午又烧到38度,吃了布洛芬,七点退了烧……迷迷糊糊躺了一天,晚上爬起来写会儿字
第79章 二爷是个聪明人
任建柏冲苏玉锦作了一揖,「我方才去几位夫子家拜年刚刚回来,现下正要回家,看苏姑娘也是要回家去?」
「不如,我们同行?」
自那日被苏玉锦婉拒,且无情送客之后,任建柏之后又去寻了她两次。
但每次不是艾草就是柳妈妈应的门,只说苏玉锦不在家中。
但他分明在敲门前已是听到了苏玉锦在园中说话的声音。
就连他后来去苏记问询时,得到的回复也是,已是几日都没有见过苏玉锦。
很显然,苏玉锦不愿意见他。
可是,为什么啊。
他自认模样虽不似貌似潘安那般,但也称得上眉清目秀,算的上是英俊的那一类,若是论才情,他年纪轻轻便是秀才,又过了科试,县学之中也是名列前茅,明年秋闱中举可谓势在必得。
他这样的人,在许多人眼中皆是良婿的最佳人选。
就说这段时日吧,光是拐弯抹角想着给他说说媒提亲之人,便有四五个,对方的家世和模样也都不俗。
他自认自己配苏玉锦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可苏玉锦竟是一副看不上他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因为廖氏的缘故……
任建柏心中明白,也觉得既是上门不得,便干脆在外头等着。
就拿今日来说,大年初一,苏玉锦必定是要出门拜年的,他在路上遇到,这苏玉锦自然没有当众发难的道理。
任建柏看着苏玉锦,满脸都是盈盈笑意。
苏玉锦被盯的极为不舒服,更觉得在这样的街上碰到任建柏也实属倒霉的很,只淡淡回了一句,「并不是要回家,还要在街上逛一逛。」
「那到是凑巧的很,刚刚我在夫子家吃了些茶点,此时也正觉得不消化,也想走一走,好消消食。」任建柏笑道。
苏玉锦,「……」
当真是狗皮膏药!
而且还是脸皮贼厚的那种。
「任秀才请自便。」苏玉锦微微颔首,领着艾草接着往家的方向走。
任建柏顿了一顿后,抬脚跟上,「苏姑娘。」
「任秀才。」艾草拦了一拦,「这男女有别,任秀才既是读书人,那就更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还请任秀才不要再跟着我们姑娘了。」
「倒也不算是特地跟着你家姑娘。」任建柏道,「若是仔细论起来,你们要回家去,我也是要回家去,顶多算的上是顺路吧。」
「大道朝天,这路自然不能说你们走的,我走不得的道理吧。」
艾草,「……」
当真从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
艾草气得直跺脚。
苏玉锦也是直拧眉。
这个任建柏,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
得想个法子……
「吁!」
车夫勒了缰绳,马车停在了苏玉锦的跟前。
兴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苏姑娘。」
「兴安?」苏玉锦一愣,接着一喜,「二爷来了?」
「是呢。」兴安冲马车道,「二爷,路上刚好碰到苏姑娘。」
贺严修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了帘子,拉开了一个间隙,果然瞧见了苏玉锦和艾草,以及旁边站着的一个读书秀才模样的人。
看艾草气呼呼的模样,还有那人的目光恨不得钉在苏玉锦身上的模样,以及苏玉锦此时看到他满是欣喜,且欲言又止的模样……
「外头冷,上车来坐吧。」贺严修道。
二爷果然是个聪明人!
苏玉锦笑道,「多谢二爷。」
兴安拿了踩脚凳,艾草帮着掀了帘子,扶苏玉锦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