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好上司。”清水清略显挫败地把杯中的气泡水一饮而尽,闷声道:“我真的有努力去做好一个合格的上司。”
贝尔摩德被对方跳跃的思维弄得哭笑不得,“琴酒他哪里舍得跳槽啊。”
“不要想太多。”她觉得今天这场聊天没什么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劝慰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爱想太多的人,遵循本心就好。”
因为拒绝了自己下属的表白而开始怀疑下属要跳槽或者谋反吗?贝尔摩德倒是觉得清酒干脆就和琴酒谈个恋爱也不错,还能稍微缓解一下她因为接连被这对不解风情的师徒拒绝而生出的挫败感。
“那晚,我听到琴酒对你坦白,你说你一直把他看作为接班人。”她理了理发丝,问道:“怎么?现在动摇了?”
“当然没有。”清水清略微皱眉,神色坚定道:“接班人的人选我是不会更改的。”
贝尔摩德:?
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怀疑,清水清严谨地补充了一句:“除非琴酒不小心死掉了。”
“你的关注点真是……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你真正该关注的地方上。”贝尔摩德的声音顿了顿,引导道:“琴酒说了什么才是你更该关注的吧。”
清水清的表情有一刹那的空白,恍惚地想起其实自己并没有听到琴酒到底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我猜大概就是想跳槽或者晋升一类的吧。”
贝尔摩德诧异,但看着那人诚恳的模样,又觉得清酒根本没有足够的脑细胞也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去说谎。
事实上,认识以来,清酒一直都是坦诚、不屑于隐瞒的模样,只要你敢把问题问出口,哪怕是在对方的底线边缘试探,他也会认真给出答案。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天清酒的说的那句接班人,或许并不是在婉拒,而是在承诺吗?
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失败的爱情故事里居然还会存在这种戏剧性的元素,她抬手拍了拍面前银发青年的肩膀,“身为直觉系就好好地遵循本心就好了,清酒。”
“卡尔瓦多斯来接我了,我要走了。”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并不存在的褶皱。
清水清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起吧,我的下属差不多也要到了。”
他利落地站起来,和贝尔摩德一同走出酒吧。
“会是你的哪个好下属过来?”贝尔摩德随口问道。
清酒从训练营带走一个新人的消息刚传到她耳朵里没多久,便又有了他从朗姆手下挖人的最新传言,情报组的一些消息虽然会在流传中被增添八卦色彩,但是情报本身上轻易不会出错。
贝尔摩德想,加上原有的琴酒,当初那个孤零零的少年行动组组长,现如今竟然也拥有了三个直系下属了。
“是绿川。”清水清贴心地解释:“就是我从训练营带走的那个。”
“哦?我倒是好奇很久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新人,竟然让你都忍不住想要招揽。”
对于清酒从训练营带走一个新人这件事,大多数人的关注点都聚集在那个新人身上,毕竟从一个还没出训练营的菜鸟直接跨越到行动组组长的下属,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但是贝尔摩德会想到更多东西,她太清楚这个人的固执,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会促使已经闲散已久的清酒将那个人带走。
“他来了。”清水清看到熟悉的车,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在这边。
“看来你的确很喜欢这个下属。”
银发青年对她投来不解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这么说。
贝尔摩德感叹道:“因为你现在全身上下都写满期待。”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又一个“小清酒”吗?还是说……
“清水!抱歉来晚了……”声音由远及近,夜色下,一个陌生男人快步走近。
贝尔摩德瞳孔收缩,忍不住蹙起眉头。
“没晚,时间刚刚好。”
清水清热心地为这两人介绍着:
“这是贝尔摩德。”
“这是我的新下属绿川光。”
贝尔摩德回过神,抬起手与对方轻轻握了握手。
恰巧卡尔瓦多斯的车也到了,清酒便表示在此别过,转身和下属走向停在另一边的车。
“清酒啊。”
沉静的女声传入耳膜,清水清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长情的确是会为男人增添魅力,但是太长情就未免太过无趣了。”
贝尔摩德坐进车内,制止卡尔瓦多斯为她关上车门的动作,目光刺向那个银发的男人的背影,缓缓说道:
“不要一直沉溺于过去,偶尔也向前看看吧。”
清水清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带着他的新下属消失在夜色里。
在回往酒店的路上,贝尔摩德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新人走近时的画面。
明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面容、身形、气质……一切都完全不同,但当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
日本威士忌。
车内响起一声叹息,卡尔瓦多斯目不斜视,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