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姑娘!”花锦笑着小跑上前:“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老花鸡愿意放了你吗?”老鸨穿得像只艳丽的山鸡,这个是花锦第一次见她默默给她取的外号,一高兴就说出口。
“小公子,我没事了。”蓁蓁也不清楚这个做男子打扮的姑娘是陈亦安何人,丫鬟不像丫鬟,心上人也不像,不过陈亦安能留她在身边必定不是无关紧要之人,自己能拉拢到她那更好。
“你们还没吃饭吗,我们一起啊。”花锦热情的拉上蓁蓁的衣袖,好在如今她们都是做男子装扮,天色昏暗,外人不走近,看不出这几个是女儿身。
陈亦安斜着眼睛看了花锦一眼,她好像忘了谁才是主子,可惜花锦后脑勺没长眼睛,自顾拉着蓁蓁走去客栈。
蓁蓁虽是身穿男子衣袍,长年在烟花之地浸淫多年,言行举止早已经烙入骨血之中,她特意走得大步,外人看来仪态仍旧婀娜。
陈亦安皱了皱眉,他自认为一向不讨女子欢心,自己也没表露身份,连花锦都不知道自己是何品官员,这个蓁蓁为何紧跟着自己不放,心思太过急烈,若说幕后无人他就白吃那么多年米饭。
在花锦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他们用完了晚饭,蓁蓁挨着花锦的房间也开了一间,这次花锦倒是有些意外,陈亦安这个抠门男人居然也给自己开了间上房。
估计是在漂亮姑娘面前不能失了威风,想到这,花锦明白了什么,朝着陈亦安上下打量一番,微微撇嘴。
陈亦安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这些时日相处他摸清花锦这小性子,她一般这种神情就是在心里说他坏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要不是为了揪出她身后之人,他哪里用忍气吞声。
就在大家准备各自回房时,蓁蓁对着陈亦安跪了下来。
“陈公子,奴也不敢想和公子这般有缘,奴是将全部身家都给了妈妈她才愿意放我出来,奴一柔弱女子,出来也不知能去哪里,今日遇见了公子,求公子收留奴,奴能念诗做画,也能绣花做汤。”
蓁蓁说得动情,大颗泪珠不断从白嫩的脸庞上滚落。
美人垂泪跪求自己,花锦这个不是男人都看得想替陈亦安开口答应她。
“姑娘天生丽质,自能寻得一良人安度余生,陈某如今有要事在身,姑娘托错人了,袁六,给蓁蓁姑娘点银子,陈某也是一介白身,能帮姑娘就只有这些。”
陈亦安不为所动,带一个花锦在身旁他都有些吃力,何况这两个娇滴滴真正的姑娘,还是各有目的的姑娘!
蓁蓁看陈亦安走得坚决,哭着问花锦:“公子是不是嫌弃我?”
“你别哭,快起来,我们家公子就是一根筋,我去和他说说情,你是个好姑娘,只要自己不嫌弃自己,没有人能嫌弃你。”
花锦扶起蓁蓁,她看这个哭得可怜的姑娘,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她好命被师父收养,蓁蓁却被卖进了连出去都得三请四求的一个地方。
能吟诗作画弹琴说唱看起来也不是蓁蓁所爱,对花锦而言,每日被逼着学这些简直就是要命。
蓁蓁真是太可怜了,没能看见大山里蘑菇是怎样长出来的,没能脱掉鞋袜在山谷中清澈的溪水中嬉戏,还有那么多野果,烤山鸡野兔,都不曾吃过。
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她又这样娇滴滴,陈亦安真不是男人,这样一个姑娘哭那么伤心也不心疼。
“蓁蓁,你别哭,他不要你,我要你,你等我回来,我带你回我山里去,我打野鸡烤给你吃。”
花锦突然想到自己也能收留蓁蓁,锦衣玉食给不了,凭借她在山林里捡蘑菇打野兔,粗茶淡饭也能养活她们。
她还能顺些师父研制的药丸下山售卖给村民换粮食,越想越美,只要蓁蓁点头,她三百两也不要了,马上带她们离开。
“蓁蓁还是想跟着陈公子,陈公子一表人才,蓁蓁昨日一见仰慕不已。”蓁蓁说着低下红透了的脸,她就算不受命刻意来接近陈亦安,也不可能去做个乡野村妇。
花锦一时有些明白又有些转不过脑筋,这才和陈亦安见一面,就仰慕了,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仰慕的?
看蓁蓁脸上的红晕,她又有些明白为何会仰慕陈亦安,像师姐一样,仰慕状元郎。
“那,那我去和他求求情,陈公子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蓁蓁姑娘还是要另作打算。”花锦不忍心叫美人落泪。
“多谢小哥。”蓁蓁微微抬起头,听见花锦愿意为自己做说客,立马止住了泪水。
避雨
“有事快说!”陈亦安对着在他房中磨磨蹭蹭不愿离去的花锦渐渐没了耐心。
“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若是来当说客你和她一起走。”
“公子说什么说客?我给你拿这个,据说是这边有名的糕点,刚刚你都没吃多少东西?”
花锦简直要为自己的理智拍手叫好,她路过大堂看见有人在售卖这种一个个造型可爱的小糕点,本想买了自己吃,这会派上用场了。
“我和蓁蓁姑娘非亲非故,公子如今是我的主子,主子的事我哪敢做主意,公子早点休息,有事叫我。”花锦放下糕点,有些不舍的再望一眼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