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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麦皮人不能吃,又不想浪费,那就喂猪嘛。
    省得在想各种办法,非要把这麦皮给吃了。
    钟大母也想起来麦皮的糟糕口感,以及吃完后肚子的难受。
    可惜了麦皮不能做粮食之后,她同意道:
    “行,就这样试试。”
    说完,钟大母觉得儿媳无比的顺眼。
    她家里人多,除去做饭,总能空出来点人手,直接就叮叮当当的开干起来。
    赶紧把猪圈给弄出来!
    看着即将成型的猪圈,钟大母满意的点头。
    “还是赶紧做个新猪圈安心。”
    不只是她家,内邑的其它去过外邑的家庭,也在开始清理家里。
    要么给家里挖个茅房,又或者把猪圈改出去,今天来不及弄的,至少也要把地面扫上那么一遍,扫的干干净净的。
    这种集体的动作,很快吸引了没有去外邑的人家。
    隔着篱笆,他们好奇的问自己的邻居。
    “这都傍晚了,你们在干什么呢?”
    “盖个茅房。”
    挖坑的汉子一看有人过来,便停了下来,手舞足蹈的对自己邻居说道:
    “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是……”
    这汉子口若悬河,添油加醋的把今天事情一说,惊的左邻右舍极为害怕,觉得自己也应该盖个茅房。
    没别的,安全!
    能防虫蛊呢!
    拄着拐杖,里正站在后方,一言不发的听完这个汉子讲的经过。
    一丝丝惶恐,从他的心里升腾起来。
    虫蛊,被解了?
    这怎么可能!
    那个韩婴,怎么会这么厉害?
    不,不可能!
    一定是她在骗人!
    里正咬着牙,又从村子里绕了一圈。
    所有人。
    所有人都在打扫家里!
    不是盖茅房,就是换猪圈!
    这群人简直是疯了!
    他气的回到了家里,刚一进门,就看到韩长也在挖着茅坑。
    就连韩叔,也端了盆水,正小心地清洗着手。
    顿时,里正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洗手的韩叔撇了撇嘴:
    “大父,我之前去做什么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得好好洗洗才行?”
    韩长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觉着月、韩婴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嘛,不就是挖个茅房嘛,又不耽误事儿。”
    里正指着这两个儿子,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缗半钱拿出去,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不行,他不甘心!
    自己明明已经赢了韩均,怎么会输给他女儿韩婴!
    里正气的饭都不吃了,拿出来剩下的钱,缠在腰间就走了出去。
    两个儿子连忙上前拦人,韩长一把扯住里正的袖子:
    “大父,咱都已经损失了三缗钱了,这剩下的钱,您还要拿哪儿去?”
    里正浑浊的眼神,扫过两个儿子。
    “我要去见沃河觋师。”
    那可是个无底洞!
    韩长和韩叔顿时心里一凌,刚想拦,就听到里正说:
    “那楮冬已经将咱们卖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去外邑是有人指使,你们说,要是知道谁指使的他,那些人会怎么办?”
    韩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蠢货,我与她早就不死不休了!”
    里正甩开大儿子的手,扯回自己的袖子,继续向村外走去。
    留下两个儿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做何打算。
    夜里,韩盈卷起来铺盖,去找亲妈睡,顺便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事儿有些蹊跷,我觉着很有可能是里正干的,阿母,明日你帮我查一查,要是有了证据……”
    韩盈还没有说完,郑桑就突然说到:
    “那就杀了他。”
    这话来的突然,里面的杀意,更是让韩盈一惊。
    她想起来当初接生时,妇人说的旧怨。
    “之前有人说,我们和他是有旧怨的,这是怎么回事?”
    黑夜中,韩盈看不清郑桑的脸色。
    只听到对方沉默了半晌,而后,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讲了一个故事。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简单来说,就是小儿子过于优秀,引得父母偏心,没处理好兄弟关系。又遇上了大儿子气度小的可怜,心生嫉妒导致的惨案。
    韩盈的父亲韩均,与里正韩仲是兄弟,两人相差十五岁。
    这生孩子,就像开盲盒,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生出来的小孩会特别优秀。
    韩均就是如此。
    他运气好,出生的那几年风调雨顺,皇帝又下令免田税,家里正好有余粮,能让他多吃几口,故而体魄极为强健。
    因为皇帝放开山川,允许百姓自由打猎还不收税。不到十二岁的韩均就开始自己摸索着进山。
    也是奇了,别人进山兔子毛都看不到,他倒好,三天两头的往家里拿猎物,家传的那张弓能玩出花来,百步以内,指哪儿打儿。
    好武力的名声,吸引来不少游侠和吏目子弟和他比武,如今的亭长,曾经也和韩均称兄道弟,村里面更是不少人愿意听他的话。
    由于他本事太厉害,两个老人起了将里正职位给韩均继承的主意,还询问了韩仲和村老的意见。
    只是还没有具体敲定下来,两个老人就一个莫名滑倒摔了一跤,躺在床上动不了,另一个更是吃错东西,拉到虚脱。
    自觉大限将至,两个老人草草分了家,给韩均分了十亩上田,六亩下田。
    这个数不算多,因为韩仲继承了三十七亩田,其中二十三亩都是靠河的上田。
    分家产的时候,老人试图最后努力一把,再次询问五个村老,韩均适不适合当里正,原本有意向支持的村老,突然以十七岁的韩均太年轻,没有韩仲更老持稳重给拒绝了。
    当时的韩均太年轻,觉着好男儿不吃分家饭,自己再打拼就是了。
    看小儿子这么说,两个老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分完家,两个老人没过多久就走了。
    而韩均,也突然被征召上了战场,不是运送粮草的辅兵,是真的,杀敌的战场。
    这并不正常,因为汉代合理的军事制度,不会把只有十七岁,只经过两年军事训练的新兵蛋子送上前线。他们还没感受过战争的气氛,也没见过血,辅兵都没做过,上去根本没有杀人的勇气,搞不好坑死队友。
    也是韩均运气好,打猎经常见血,很快克服了心理障碍,杀了几个敌人,其中有个小军官,由此得了奖赏,成了最低等的公士,回来又分了七亩上田、一处宅基地。凭这些,韩均说了亲,和郑桑两个人男耕女织,再加上带人打猎,日子也慢慢经营起来,越过越红火。
    韩均过的越红火,韩仲就越不满。
    他这人惯会装,平日里不找事儿,多是暗地里坑人。
    所以,他在韩均打猎的武器上,做了手脚。
    第26章 找到证据入v三更~
    明面上,是韩均带人狩猎,结果遇上了黑熊,反抗不及时,被黑熊拍了在肩胛骨上,直接见血。
    等人抬回来之后,才发现,半个肩膀已经露出骨头,人也昏死过去,
    有经验的人都说,韩均活不下去的。
    当时郑桑不肯放弃,重金请觋师来看,对方张口就要六七缗,可家里哪有这些钱?只能东借西借。
    这其中,韩仲假意惺惺的过来看望过几次,光嘴上说的好听,硬是不拿出来一枚钱。
    后来,郑桑把大部分家当卖了,凑够六缗钱,给韩均上了药。
    她以为韩均会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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