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离开徐州,现在人附着还得想法子,赶紧离开江淮。
齐军营地,陈天松,陈天柏两人挤在一处十余丈高的哨楼之上看着远处那片火光冲天的地方。
那熊熊的火海便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耶律珍败了!”陈天柏道:“大哥,正是因为我们提供了辽军详细的进攻时间和布置,他们才能赢得这般轻松!”
“那又如何呢?”陈天松道:“天柏,不要以为我们立下了功劳,就可以肆无忌惮,要知道,现在我们的价值反而在降低了,我从不奢望宋人会给我们更高的奖赏,我只是希望宋人能够信守他们最早对我的承诺。而为了让这个承诺得到实现,接下来,我们兄弟二人还要更加努地与辽军作战,尽可能多地杀伤辽军,而长风,在密城那边,也要努力地配合跨海作战的郑之虎以及刘益国这些人,如此,我们方能全身而退。”
“明白了!”陈天柏道。
“你要是认为我们立下了大功而就忘形的话,那才是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的!”陈天松再次叮嘱。
“大将军,城里头来人了!”下头有人高喊。
陈天松应了一声,身后敏捷地抱着杆子便滑了下来,一名宋军都虞候向他躬身行了一礼,双手递上了一封信件:“陈将军,高太尉命令,此时,陈将军可以尽起军队,向辽人发起攻击了!”
“末将领命!”陈天松双手接过那份薄薄的信纸,打开验看了一下里头的印信,便小心地收进了怀里:“请贵使回禀高大将军,末将定然不负使命!”
宋军出城的时候,天色已然放亮了。
第一批成了俘虏的,全日乌古都这些人,发现他们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都蜷缩着身子,靠着城墙坐着,对于围上来的宋军没有任何的反应,宋军将他们一个个地串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反抗,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一般的被宋军牵着走了。
夏松四个人也没有死。
本来,他是想一直躲到天黑,然后再带着几个人逃跑的。
但外头传来的声音,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是宋人在打扫战场。
他们在填埋这片区域。
原因夏松大概也能想到,这里,死得人太多了。宋人正将所有的死尸都抛到这些现成的壕沟里,然后在这些壕沟里填土,便算是齐活儿了。
这里的壕沟很多,但很不幸,有一队宋军正好选中了他们这一条,随着不断有重物坠到壕沟里,夏松知道,再不出去,他们就会被活埋在这里了。
“我们投降,我们是汉人,不要杀我们!”夏松推开了藏兵洞外头的浮土和一些残肢,探出了半个身子,大声喊道。
“这里还有辽兵,还有辽兵!”外头有人大喊。
然后便在刀枪和弓弩的逼迫之下,夏松四人胆战心惊地爬了出去,旋即便人摁倒,捆了起来。
“搜查所有坑道,搜查所有藏兵洞!”有宋人军官下达着军令。
夏松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当场砍了他们,那大概率就不会砍了他们了。
也没有听说过宋军有斩首计功的事情。
看来性命是不成问题了,就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宋人大都用毛巾围着口鼻,而夏松他们则没有这种待遇了,特异的味道冲鼻而来,直到此时,他们才感觉到,环顾四周,毛骨悚然,再看向远方,更是汗毛倒竖,两腿僵直得几乎走不动道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不眠之夜喜欲狂
凉风习习吹来,把白日里的燥热一扫而空,这个时候,即便顶盔带甲全副武装地站在城楼子上站岗放哨,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白日里站岗那才是遭罪呢!
为了显示江宁陪都的凛然不可冒犯,再热的天气,也要求着装整齐。大太阳底下顶盔带甲,最热的时候,铁甲上面估计都能烙鸡蛋了,可以想象士兵是什么感受。
好在后来上头也算是体恤士卒,但凡是哨位,都弄了一把硕大的太阳伞,丝绸为面,铁骨为架,除了有些怕风之外,不管是下雨还是太阳,日子都好过得多了。
张甲是一名虞候,他特别喜欢夜间带班站岗,他是从贵州过来的,如今却是已经在江宁娶了媳妇儿安了家,娃娃都三年生了俩。媳妇儿便是江宁本地人,说话细声细气的,看起来软绵绵,但却是理家的一把好手。
之所以喜欢夜间站岗,是因为江宁的夜晚,热闹非凡,灿烂的灯火便如同天上的繁星那般,将城市照得透亮。
当年在贵州,可是看不到这番光景的。
即便是贵阳府,到了夜里,灯火也是稀稀疏疏的。
烟火人间!
这样的热闹,便说明了现在是盛世呢!
虽然北边还不太平,但张甲觉得,在萧安抚使的带领之下,必然会很快将那些讨厌的辽人赶走的,让北边也和这里一样,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江宁从来没有宵禁。
所以这灯火,也会从华灯初上之时,一直亮到第二天晨曦升起才会熄灭。
张甲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像个夜猫子一样,一至晚上就精神百倍呢?白天他们都不需要工作的吗?
反正自家人晚上倒是很少出来的,除了逢年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