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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烬点头:“一起看吧。”
    相比他们进无名神殿时走的那条通道,这条通道要乱一点,也脏一点,通道里的石头没有处理干净,两边墙壁和顶部虽然被打磨平滑了,却没有染上任何颜色。
    看起来距离建成还差得远,却已经画上了壁画。
    出现在第一幅壁画上的是他们在另外一条走廊上见过的白衣人,他躺在地上,周围冒出好多红色的石头,一簇一簇的,连旁边的山都是红色的。
    “为何只给衣服和石头上色?”罗契凑近了看着,看不出所以然。
    白烬觉得壁画中石头的颜色和裴御给他的离火晶格外相似,意识到这一点后忽然想更早看到下一幅壁画,便立刻迈步往前走:“去看下一幅。”
    裴御迈步跟在白烬身侧走着,罗契则是走在白烬的右后方。
    走了很长的路,白烬、裴御、罗契三人看到了他们来到这个通道后看到的第二幅壁画。
    壁画上画着天空和地面,天空中有御器飞行的修仙者,俯瞰着地面,和背靠着某座建筑的黑衣男子对视。
    第三幅壁画里,地面上出现了一些在另外一张壁画上出现过的修仙者,他们的脚踏着飞行法器,几乎贴着地面飞行,正在向黑衣人所在的方向赶来。
    他们看起来像是为黑衣人提供帮助的,可在第四幅壁画上,他们却和天上的那些修仙者一起跟黑衣人打斗。
    “怎么又是来打他的?!”罗契忍不住喊了一声,仔细看了一会后,莫名觉得黑衣人的身形和明河仙尊有点像,“白兄,裴兄,走快点。我们快去看看第五幅壁画画了什么。”
    但很可惜,没有第五幅壁画了。
    他们在通道里走了很久,依旧没有发现第五幅壁画。
    白烬:“极有可能没有第五幅了。”
    白烬说完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裴御。
    裴御疑惑道:“小师叔在这种时候看我,还看得如此认真,是想让我给你编故事吗?”
    “啊,我知道了!”罗契突然喊了一声,看向白烬跟裴御时,神色有些激动,“我们先前看到的七幅壁画讲的有可能不是吸别人灵气复活某个人的故事!还有另外一种解读方法!”
    罗契兴冲冲地把他的发现告诉白烬和裴御:“如果像我们方才这般,以从神殿出来看到的第一幅壁画为故事开端,七幅壁画讲的故事就完全变样了!”
    第037章
    罗契简单地把他理解的故事讲给白烬和裴御听。
    原本他们以为的第七幅壁画可能是第一幅壁画, 画的是故事的最初,人和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们看起来很欢乐,像是在庆祝什么。
    第六幅壁画很可能是第二幅壁画, 壁画里的山峦、河流、人、灵兽身上的灵气都变弱了。
    第五幅壁画则是第三幅壁画, 衣衫褴褛的可怜人跪着求他们信奉的神仙救他们。
    第四幅壁画里,一切变得更差,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在这个故事里的第五幅壁画, 为了让世间万物能够活下去, 他们信奉的神仙选择了赴死, 倒在了雪地里。
    由于他是神仙,罗契觉得他有可能是自杀的, 也有可能是他找了另外一个神仙杀死了自己, 只是壁画里没有把那位神仙画出来。
    神仙死后,他身上的灵气跑到了第六幅壁画里死气沉沉的山川、河流、人、灵兽的身上。
    于是有了第七幅壁画里, 人们拿着锄头、乐器、修炼用的法器庆祝的画面。
    匆匆讲完整个故事后,罗契觉得心里空空的,莫名想起那句白烬跟裴御聊天时说过的,虽然跟用灵气复活某个人无关,但壁画讲述的故事依旧不会是个好故事。
    罗契开口问白烬:“白兄,你是不是早就看出, 那七幅壁画讲的有可能是我方才讲的这种故事?”
    白烬:“嗯。”
    “能通过自己的死改变那么多,那个被跪拜的神仙至少是迈入合体境界的修仙者,甚至更强。”罗契忍不住感慨,猜测起壁画里主人的身份, “无名神殿建在‘呈’界,壁画上画的有没有可能是‘呈’界之主的故事?”
    罗契继续往下猜:“无名神殿顶部悬着一副巨大的棺材, 会不会‘呈’界之主的尸体就放在里面。无名神殿虽叫神殿,但其实是‘呈’界之主的坟墓?”
    看完先前那条走廊里的七幅壁画时,白烬曾怀疑壁画上所画的故事和他有关。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白烬不知道在他死之后,“苍”界还有没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而看到这条通道的第一幅壁画后,白烬几乎确定两条通道里壁画讲的故事都与他有关。
    白烬一直觉得离火晶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蕴藏在离火晶内的又不是单纯的灵气或神力。
    若他死后“苍”界的变化真如壁画上所画,可能是因为他死后流的血,散发的神力、灵气太多,在某种巧合下,导致了离火晶的现世。
    至于为何他死后“苍”界出现了很多修仙者,极有可能也和离火晶的现世有关。
    比他更了解当年情况的只有裴御,白烬怀疑无名神殿是裴御建的,故意问罗契:“若无名神殿是‘呈’界之主的坟墓,你觉得为他建立这座坟墓的人是谁?”
    罗契憋了半天,给了白烬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呈’界之主自己?”
    白烬:“……”
    “我们先前走的那条通道和神殿内部都建得很用心,多半是他活着的时候建的。”罗契分析得头头是道,“从神殿内部出来后,整个通道破破烂烂的,墙上的壁画也没画完,显然是在他死了后,他的后人对坟墓不那么上心了。”
    罗契说完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刚为那么多人牺牲,坟墓就被后人如此对待,真的是……太过分了。”
    白烬转身往无名神殿的方向走。
    罗契惊道:“白兄!你为何往回走?”
    白烬十分平静:“去看看棺材里放了什么。”
    罗契连忙回答:“不用看了,里面不是尸体就是衣冠冢,只有这两种可能。”
    他死后多半没留下尸体。以无名神殿真的与他和裴御有关为前提,白烬也觉得棺材里放的是他的衣冠冢。
    听完刚刚罗契的推论,白烬不确定了。
    坟墓都能建得如此随意,谁知道他的好徒弟明河仙尊会给他的棺材里放什么糟心玩意。
    他必须打开棺材确定一番,若里面放的是与他和裴御都无关的东西,想必无名神殿也与他们无关。
    若与他们无关……
    白烬停下脚步。
    从看到壁画起就寡言少语的裴御从后面追了上来:“小师叔,棺材有什么好看的。我累了,想早点回客栈休息。”
    白烬静静看着他:“你又没看过,怎知不好看?”
    “小师叔,放在棺材里的不是衣冠就是尸体,怎么可能好看?”裴御隐隐觉得白烬好像在试探什么,“若是小师叔躺在棺材里,肯定是好看的,但我宁愿跟小师叔一起躺进去,也不想看到小师叔躺在里面。”
    “轰隆——”
    突然从极远处传来巨石落地的声音。
    它由远及近,愈来愈大,像极了他们离开神殿前听到的声音。
    罗契:“不会吧,明河仙尊把我们走的这条通道也给封了?那他怎么出来?”
    “牧硫已死,尔等速速离开。若要久留,生死自负。”
    一道声音传入他们脑中,是明河仙尊提醒他们快点离开。
    罗契觉得难以置信:“牧硫为何会死?明河仙尊不是不杀人吗?”
    白烬:“……有可能牧硫是自杀。”
    裴御思索片刻,一脸真诚地说道:“小师叔,虽然通道被毁了,但我们手上有元丹,还有其它法宝,足以把它炸开。你若是真的很想看,我陪你回去。”
    白烬:“……”
    怎会有人能做到在亲手炸了通道后,又若无其事地问他要不要把通道再炸一次,陪他回去看棺材?
    “小师叔不信我说的?觉得我在骗你?”裴御把白烬先前给他的元丹从储物玉简中拿出来,握着元丹往神殿内部的方向走。
    “轰隆——”
    石块落地的声音愈来愈大大,若是通道从神殿内部一路塌过来,他们就算有十几颗元丹,恐怕也不够炸。
    “不看了。”白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等他以后恢复到化神或是合体境界了,定要独自来无名神殿看看。
    看一眼裴御在棺材里放了什么稀罕东西,藏在“呈”界,藏在无名神殿,不许旁人看一眼。
    “小师叔说不看那就不看了。”裴御收了元丹,走在白烬身侧,沿着通道继续往外走。
    从通道深处传来的“轰隆”声还在继续,他们三人只能加快脚步,尽快离开这里。
    无名神殿内部,变得跟裴御一样高低的明河仙尊随意地坐在供桌上,身旁的空地上散落着几件被他随手推下来的法器、灵草。
    法器、灵草全都东倒西歪,更是有件宝瓶模样的被裴御踩着,当成垫脚凳使。
    算他们识趣。
    明河仙尊抬起手,隔着面具在脸颊边缘敲了几下。
    若是白烬非得回来看一眼,他肯定会弄点更大的阻碍阻拦他们,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不,他是舍不得,也不会看着白烬死的。
    可若是不想白烬死,裴御多半得暴露一些实力,无论控制得再好,都有可能会招来白烬、罗契的猜忌,怀疑他不止是筑基巅峰境界修仙者。
    没关系,就算裴御的身份暴露了,他还可以换个身份拜入仙门的某位仙尊门下,再次加入白烬所在的小组,待在他身边。
    但不知为何,除非是真的瞒不下去了,要不然,他还是更想以裴御的样貌身份留在白烬身边。
    大概只是因为这是他数千年来,首次以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脸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明河仙尊的嘴角溢出一丝轻笑,隔着面具传出来后,变得有点瘆人,听得蹲在供桌旁的牧硫心里直发慌。
    明河仙尊闭着眼睛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白烬等人离开了那条通道,才睁开眼站了起来,踩在脚底的宝瓶被他踢到了远处,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忽然发现他能说话了,快被吓出病的牧硫连忙跪在地上:“恭送明河仙尊。”
    明河仙尊低头看着:“谁告诉你我要走了?”
    “是要把供桌上的法宝带走吗?”牧硫连忙让开,伸手把离他最近的法宝拿下来,摆在明河仙尊身前,“仙尊放心,我这就把所有法宝都拿下来摆在这里,方便仙尊一起带走。”
    “别动。”裴御踢开脚边的法器,往前走了一步,“你当成宝贝的这些东西,还不至于被我放在眼里。”
    无名神殿除了法宝,就只剩下他了。想到某种可能,牧硫更害怕了:“仙尊,你此刻还留在此处,应该不是为了杀我吧?”
    明河仙尊没说话。
    牧硫被吓得连连往后躲,恨不得立刻变成供桌摆在这里,当个死物:“……你不是……不是不杀人吗?”
    “我说过不杀人,就不会杀人。”明河仙尊伸出手,“我只是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牧硫剧烈摇头:“没有!我身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不。”明河仙尊轻声道,“你身上有司徒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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