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苏琳琅跟贺朴廷举行的婚礼。
在婚礼上,她的服装中有一块表,是一块粉红色的,戴着闪钻,很可爱的表,苏琳琅不懂表,佣人给她戴,她也就戴上了。
但在婚礼现场,苏琳琅落单时,恰好碰上孙琳达,由一帮豪门阔太们陪着。
孙琳达一看到苏琳琅手上那块粉红色的表,当场先是震惊,再是抽泣,接着就晕倒了。
婚礼宾客云集,港城几大家,季氏,顾氏,陆氏的太太们皆在,她们和孙琳达交好,皆围在一处。
大家一看苏琳琅的表,明白原因了。
粉红色有闪钻,那是旺角北姑们揽客时必戴的表。
戴那么一块表,就暗示是做皮肉生意的,男人也自然就会上前谈交易。
也就是说,苏琳琅戴了一块妓女们戴的表。
这下可好,虽然孙嘉琪一再宽慰孙琳达,说苏琳琅刚从大陆来,不懂,不是故意的。
但孙琳达还是晕过去又醒来,哭到不能自抑,一众豪门太太也纷纷为她叫屈。
甚至有人说:“就因为琳达拍过戏,贺老太爷就二十年不接纳她,我还当家风多严呢,结果给大少娶个北姑,贺氏真真好家风!”
苏琳琅只是说不出话来,又不是傻,无法表达,就哭了。
是的,她曾是架杀人机器,无情无性,才尝试着表达情感,憋了半天,把自己给憋哭了。
正好这时贺朴廷回来,他没说话,但当即帮她擦干眼泪,把腕上的patek philippe摘了戴给她,把另外那块劣质的粉红色手表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牵起她的手,离开了。
婚礼上人多,还嘈杂,许婉心称病不肯接茶,贺朴铸还一直跟在苏琳琅身后搞鬼,那块patek philippe后来就莫名其妙的丢了。
至晚,贺朴廷发现patek philippe丢了以后,倒也没责备苏琳琅,只说那块表很重要,必须找回来。
他本来跟她同车回家的,是为了返回婚礼现场帮她找表,才乘了贺章的车,也才同遭的枪击。
既表在阿鬼手中,就证明那天晚上贺朴廷是找到表之后才被绑的。
苏琳琅当然知道豪门联姻没有真情谊,贺朴廷对她也如小冰雁一样,是种大哥哥对小妹妹式的照顾。
但一恩还一恩,她必须救他,安全回家。
收表,她说:“上车,捞人去!”
……
路窄山高青苔湿,老货车的轮胎没有抓地力,车走的颠颠滑滑,坐在车里,人也蹦蹦哒哒,简直像在蹦迪。
上了山再走一截下山路,后半夜雾气渐散,明月高悬,远处波光粼粼的便是河背水塘,车陡然停了。
路边有个二层小楼,楼上亮着一盏灯,这看起来像个哨口。
车刚停,从小楼上下来俩人,一人手里提着一架ak,拦住了去路:“谁?”
阿衰摇下车窗:“是我,你衰哥。”又问对方:“荣哥等我等急了吧?”
天黑,守卫看到车中有四个人,以为还是原来的那四个,就没有再仔细搜查。
端ak的守卫问:“衰哥你怎么搞到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要办,还要取补给嘛,来来,抽烟,金牌万宝路。”阿衰隔窗递烟。
来人手里有枪,并不接烟,只挥手说:“荣哥都催了好几遍了,快去吧。”
车驶离,苏琳琅也松了口气。
她曾杀人如麻,但并不喜欢胡乱杀人,是真心热爱和平。
过了哨口,她说:“哨口有两把30弹ak的话,匪穴里应该有3把,对吧。”
阿衰愣了一下,呆呆问道:“阿嫂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武器配比的,你来过这个地方?”
“如果说你们匪帮是一个作战部队,防守的配比,重武器三比二是常规操作,除此之外,匪穴里应该还有六支手枪,那我们需要警惕的就总共是9个枪位,我说得没错吧?”苏琳琅是根据作战经验随口分析。
阿衰却是大震,心说这阿嫂太厉害,竟连匪窝有多少人和武器都算的出来。
不过就凭她的一把刀,他们真能救出人质?
一想到匪窝里还有3把自动ak加7支手枪,他心惊肉跳。
眼看愈走愈深,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刘波又开始抽噎了:“少奶奶,我罪该万死,我可以死在这儿,但你不要迁怒我阿爸。”
恐惧是会传染的,阿衰被刘波哭的心里毛毛的,也忍不住说:“阿嫂,我的仔仔才刚出生两个月,这样吧,我只拿三成的钱,你在这儿就把我放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好吗?”
他的手下小黄毛是个二愣子,倒挺讲规矩,寒声问:“衰哥,都没救出人质,你凭什么拿钱?”
又说:“阿嫂,杀了他们俩,我带你去救人,但是你那一百万要全给我,我要所有的钱。”
他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张嘴就是杀人。
阿衰气的差点跳起:“衰仔,你可是我小弟,三番两次背叛我,我要杀你清理门户!”
还没到地方就内讧了?
苏琳琅环顾一圈,开骂:“一帮蠢货,胆小怕事还爱钱,你们不死谁死?”
比凶残无人性更让人厌烦的,就是贪钱吧,还蠢,胆子又小。
苏琳琅现在带的队伍就是,又蠢又衰。
不过作为将军,不论带的兵水平如何,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仗都得打。
而一个优秀的将军是哪怕带一群残障人士,也能打赢仗的。
她打开皮箱,甩给阿衰5沓现金,是25万块,再给黄毛两沓,10万。
是的,俩匪哭着想要钱,她当场甩给他们了。
这下可好,俩匪带刘波,仨人全愣住了。
苏琳琅说:“你们要现在走,只有这么多,立刻滚,但要愿意帮我,我保大家平安出匪窝,也会当场给剩下的钱,还保你们将来不被法律追究。”顿了顿又说:“我是贺氏的长孙媳妇,向天启誓,可去警署为你们作证!”
他们要钱就直接给,还愿意放他们走?
刘波慌了,也以为他们马上就会拿钱跑路,急的头皮直发麻,谁知阿衰沉默片刻后却说:“阿嫂,我陪你!”
黄毛也举手:“阿嫂,我奉陪到底。”
“人质安全救出,你们也从此洗白白。”苏琳琅看左右:“以后不准兄弟相残,要热爱和平,爱护兄弟,讲义气才能行于天地间,懂吗?”
“阿嫂,我们一切听你的。”二匪说着,把钱塞到了裤兜里,每人都是鼓鼓囊囊的两大包。
刘波又懵了,心说这些匪徒为何如此善变,他们怎么突然就不怕啦?
阿衰想拿30万跑路,但苏琳琅直接给他25万让他走,他却不走了,为什么?
刘波傻,想不通。
而其原因是,是人就会贪钱,也没人会嫌钱多。
而且做绑匪的总归希望能洗白,恰好苏琳琅一路走来,行事风格又让二匪能感觉到她是可信的,他们也就为了剩下的钱,愿意继续跟着她一起拼命了。
默了半晌,刘波忽而呜咽:“少奶奶,我会帮你挡子弹的,真的!”
“闭嘴!”另外三个人同时吼他。
……
车到了一处水塘前,停了。
水塘对面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栋楼,还飘着一股浓浓的鸡屎味。
这就是藏着贺大少的地方,是个位于深山中的养鸡场。
先说外面,感觉到车停,躺在车厢里的许天玺悄悄揭帘,就见车已经进院子了,院子里有一栋三层楼,每层都有七八间屋子,在二楼的一间房门外有四个壮汉站着,一楼也有间房子亮着灯,外面守着四个人。
看这防守形势,他表哥应该就在一楼,或者二楼有人值守的屋子里。
车厢里的四个人已经下车了,有人往车厢这边来了。
许天玺感觉到有人在揭他身上盖的帘布,连忙举枪瞄准,看到来的是苏琳琅,连忙又收了枪。
苏琳琅示意黄毛来提东西,小声问许天玺:“车标有bmw的是不是叫贝勒?”
许天玺无声点头:是。
苏琳琅提起一大袋医用品,说:“这辆车车头两点钟的方向有一辆贝勒车,等一会儿我们会跟绑匪打起来的,到时候你趁乱躲到贝勒车旁等着,我会把贝勒车的钥匙找来给你,你不管我们打成什么样子,都不能轻举妄动,等到我们全部撤退,绑匪也追出去之后,就开着它全程跟踪我们,随时准备拉应换车。”
这是一套完整的撤退方案,是苏琳琅刚刚观察完地形后规划出来的。
许天玺本来都快吓尿了,但听阿嫂竟然连撤退之后接应和换车的事情都已经规划好了,心里就又安稳了不少。
他不知道这个阿嫂的灵魂中多了个将军,还以为她的强悍来自于大陆时代的成长环境,和退伍军人父亲的教养,倒是对大陆的pla们产生了崇敬之情。
试问,一个退伍团长的女儿都如此凶悍,那现役的pla们得多凶悍?
……
匪帮是个特别大的团伙,这个养鸡厂也只是匪帮的一个临时窝点,是专用租来藏匿贺大少的。
匪帮的二当家阿荣哥此刻在一楼一间屋子里,斜倚在一台万宝冰柜上,一手移动电话一手雪茄,正在听电话里阿强哥的示下,听了半晌,说:“好的强哥,我们马上就转移肉票。”
不知道电话那头阿强哥说了些什么,他掸烟灰,说:“肉票伤的很严重,再砍手剁脚要死人的,给点药吊一吊再说吧。”
挂了电话看表,他正有点心焦,恰好外面有人说:“荣哥,阿衰回来了。”
把半截雪茄放在冰柜上,他起身出门,迎上阿衰,抱怨说:“天都要亮了你才回来啊,药品呢?”
阿衰磕磕巴巴:“已经带回来了。”他难免紧张。
“贺家那个北姑处理了?”阿荣问的很平常,就仿佛在问一只鸡或者蚂蚁。
阿衰依旧有点磕巴,面色煞白:“处,处理了。”
阿荣咧嘴一笑,看围过来的手下们,说:“阿衰向来不好女色,看来今天也上了,北姑滋味不错吧。”
阿衰脸一红,算是承认了。
阿荣不疑有它,笑的一脸了然:“哪有男人不好色的,习惯就好啦。”
楼上楼下总共有七八号绑匪,此时所有的绑匪全暧昧的笑了起来。
而如果苏琳琅再不觉醒,就会被奸杀,永沉大海的,她还将背负绑匪内奸的罪名直到永远。
阿荣示意马仔们来接东西,又问阿衰:“货车油还足吗,我们得赶紧转移肉票,油不够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