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和自己贴得过于近了, 秦非甚至可以体会到对方身体的每一处起伏,回过头时, 却又只能看见空空如也的走廊, 这反让他心中涌起一丝莫名微妙的感觉。
菲菲:咬牙/jpg
秦非明白, 作为新娘早逝的恋人, 现在的污染源是魂魄状态。祂并没有太多自主意识,一切行事全凭本能。
但!!
即便如此, 是不是有点做得太过分了?
有东西贴近秦非耳畔,越贴越近,姿态亲昵地蹭了蹭。
秦非后槽牙磨得咯吱响。
因为站姿太久时间不变,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就像被一个人用斧头劈成了两半,一半还属于自己,另一半则不知去了哪里。
秦非动不了,只能任由对方欺压,他被气笑了,转而将视野落向楼下。
这个位置不错,楼下庭院中发生的风吹草动都能收入眼中。
可看到归看到。
秦非什么也做不了。
“你。”青年用力闭了闭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质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开我???”
虽然即使挣脱怀抱也依旧无法动弹,可总比现在这样……
“咳!!”秦非用力咳嗽了一声,试图用声音击退那只作乱的手,“你特么朝哪儿摸??”
耳根泛起热意,如果可以,秦非可能真的会转身,给背后那家伙来上一拳。
可惜,此时的他只能任人施为。
污染源对秦非的质问置若罔闻。
虽然他没有形状,也不能说话,秦非却莫名能够共享到对方的一部分想法。
现在的污染源对于寻常人类的情绪感知很弱,祂似乎不知道怀中的人正在生气,满心只有唯一的念头,那就是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秦非:“……”
毁灭吧。
算了吧,还能怎么办呢?
玩家选择摆烂。
事实上,在副本当中,玩家难得有如此这般清闲的时间。不用行动,也不用解密,只要懒洋洋站在这里看风景就行。
秦非苦中作乐,开始打量起楼下的饭菜。
看着卖相到是不错,也不知味道如何?
——味道糟糕透了!
楼下庭院,路诚和弥羊苦不堪言。
不仅他们,所有在座的玩家腹中肠胃全都隐隐作痛。
席面上那些npc一筷子接着一筷子,从开席以后,就像机器人般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整个院中场景整齐划一。
为了避免显得突兀,玩家不得不也跟着不停吃菜。
路诚塞了一肚子纸,甚至连血条都开始缓慢往下掉。
他努力克制着抽搐的嘴角,在夹菜的间隙中开了个血瓶,往嘴里倒。
这个环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会真的需要他们把整桌菜全都吃完吧?
玩家们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就在有人快要撑不住反胃作呕的时候。天籁般的救赎之音终于响了起来。
“请新娘入席——”
又是那道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苍老声音,
声音落,npc们忽然一改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脸上笑意加深,彼此推杯换盏,甚至开口互相聊起了天。
整个庭院,仿佛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活了过来。
路诚偷偷竖起耳朵听了几句,聊天内容大抵都是些东家常西家短的琐事,和怪谈剧情没有半分关联。
院子里响起了音乐声,并不欢快,悠长哀婉。
铜锣与唢呐齐鸣,简直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路诚借着npc们聊天的声音偷偷吐槽:“这喜乐,感觉随时能把我送走。”
羊妈妈深表认可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仰起脸,目光死死盯着庭院尽头,楼梯间的那个拐角。
一道纤细修长的暗红色身影,正从阴影中缓缓现身。
新娘,出现了。
越来越多的视线汇聚到那个点上。
从某个瞬间起,院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同一位置。
两个红衣仆从搀扶着新娘,一步步迈入院子。
中间的新娘穿一身没有任何装饰的红衣,下身穿了条同色绸裤,头上盖着喜帕,看不清模样。
三人背后,跟着一连串列成堆的仆从,每人手中端一只红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个样式相同的红色瓷杯。
……
红绸蒙面之下,毫无疑问,是秦非的脸。
方才那道呼声响起的瞬间,一直制住秦非的力量消失不见,秦非在新出现的仆从npc的指引下盖上喜帕,缓步下楼。
红色喜帕遮挡住了玩家的视野,喜帕之下,秦非的一双眼睛却并没有闲着,不断左右乱瞟。
虽然他已经能动了,可污染源的气息并未随之消散。
这位看不见的新郎依旧伴随在他的恋人身边,时而行走在队伍前方,时而又绕到后面看看。
秦非能够感觉到,祂似乎……有一点雀跃。
“……”
又不是真的结婚敬酒,你兴奋个什么劲??
秦非无视了那双偶尔重回腰间做乱的手,被npc一路领着,来到酒桌之间。
“宴宾客——”
又一声唱喏。
有仆从从托盘上捡了一只红瓷杯,递到秦非手中。
秦非需要做的,只是接过杯盏,继续向前推递。